那男人右手被子弹打出了一个洞,还包了石膏,腰上还有伤,可她们两个女人加上阿南一个大男人,依然制伏不了他。那家伙是披着人皮的北极熊吗?她真是不敢相信!红红走进浴室里,打开了灯,对着镜子检查开始红肿起来的左眼,该死,这个明天一定会淤青的!
那可恶的王八乌龟蛋!她刚刚应该要多敲他脑袋两下再回来!拧着眉,她回房从小冰箱里的冷冻库拿出冰块,倒在湿毛巾上,回到镜子前。
小心的冰敷自己的左眼。“嘶!噢!”
她呻吟咒骂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左眼不再那么刺痛,可当眼睛好点时,嘴里残留着的一种古怪苦味却开始鲜明起来。那是他嘴里的药味。
“嗯!”她抓起牙刷,挤了牙膏,一边冰敷眼睛,一边奋力刷牙诅咒隔壁按混账。直到那味道完全消失了,她才放下包着冰块的毛巾,关掉浴室的灯,躺回床上睡觉。
明天她还得早起去出庭作证,她需要睡眠。
她将辈子拉到脑袋旁,却怎样也睡不着。
隔壁那家伙不知何时又开始呻吟了。
她受不了的坐起身,却不想再过去,她的良心在刚刚那一小时之中,已经全部用完了。讨人厌的家伙!怒瞪着墙,她拉开抽屉,抓出一排药,扳开一颗丢进嘴里,喝了一口矿泉水,这才再次倒回床上。
快睡觉、快睡觉、快睡觉!
她催眠似的告诉自己,好不容易,姗姗来迟的睡意终于跑来报到,她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谁知没有多久,黑暗中,嘴里却再次浮现那可怕的药味,而那味道引发方才那阵混乱的记忆;恍惚中,她仿佛能感觉道那男人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嗅闻到湿热的汗水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他强势的唇舌,和抵着她的灼热坚硬。
放开我。
她颤抖的在心底想着。
你休想……
他嘶哑的声音,在她耳畔低喃回荡,强壮热烫的身体,重重的挤压包围着她。
她有些慌乱的在睡梦中试图挣扎,却醒不过来。
而这一次,他不只用湿热的唇舌亲吻着她,还一路做下去,最可怕的是,她并不是真的想挣扎,她喜欢他粗鲁的吻,喜欢他强壮的身体摩擦着她的感觉,不觉中,她紧抓着他坚硬湿滑的背肌,啃咬着他的唇、他的肩头,难耐的呻吟着,一次又一次,热情的迎合着他野蛮的冲刺。淫乱的春梦,在那个晚上不断的重复。当太阳升起,药效过去,刺耳的闹钟声终于穿透一次,让她转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但她却一点也没有休息睡觉过的感觉。
该死的!
坐在皱掉的床单上,她脸红心跳的瞪着窗外刺眼的金黄晨光,满心不悦的想着。
都是隔壁那色胆包天的猪头害的!
她跳下床,不爽的走进浴室准备洗脸刷牙。
几百年没做过春梦,一做就是那么刺激的,她心脏要是再差一点,恐怕就要心脏病发了!
“噢!”看到镜子里的那张脸,她倒抽了口气,先是被吓了一跳,跟着紧张的凑上前,抬起脸检查。
“天杀的!我就知道!”她瞪着镜子里自己肿到几乎睁不开的左眼,忍不住用英文咒骂出一长串的脏话。
可恶!她这样要怎么上法庭?她自己本身就像被家暴的妇女!真他妈的倒了八辈子霉!这场官司要是输了,她非得回来痛殴那家伙一顿出气!
第3章(1)
星期三的早上。阳光透过窗帘洒落,将一室阴寒驱散开来,一只鸟儿停在窗外的阳台花坛上,婉转轻啼。冬天的阳光很暖,他躺在床上,感觉阳光慢慢移动,爬上了床,落在他身上。
这两天,他已经可以借着阳光迤逦进房的位置,来判断现在已经几点。
他还能再睡个半小时,所以他继续闭着眼,感受这难能可贵的平和与宁静。
过去这段日子,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他被迫信任韩,但韩救了他的命,也证明了红眼的安全。
在他的生命中,能这样放松睡觉的时间,极为珍稀。
他终于能正常进食的那一天,韩端着一碗白粥,走进来,笑着把粥递给他。
“需要我喂你吗?”
“谢了,但我想我自己做得到。”
他把粥放在腿上,用左手拿汤匙。虽然还有些虚弱,但经过了这几天的休养,他终于不再发烧,也能进食了。
“我还有事,你慢慢吃,有什么事,电话拿起来,按内线就能找到小肥肥。”
“小肥肥?”
“丁可菲,白白嫩嫩看起来很好吃的那个。”韩武麟笑着道。“她晚点会过来收碗,你绝对不会认错的。我走了,BYE!”
朝他挥了挥手,韩转身走了出去,临出门前,却又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
“严风。”
他抬起头,看着门口那个男人。
韩收起了一贯的笑容,开口道:“在这里你大可放心,我以性命担保,在这公寓里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会把你的行踪泄露出去。”
“谢了。”他说。
“别客气。”韩摸摸下巴,勾起嘴角道:“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有时候等待是必要的。能够好好睡上一觉,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子弹打出几个洞,其实感觉是很不错的。”
韩说的没错,能够好好睡上一觉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他知道,这里的玻璃的防弹的,韩把他的窝盖的很好,虽然不到铜墙铁壁,但也差不多了,如果没有相当的把握,那男人是不会把他带回老窝的。
带他来这里,就表示会把这栋屋子里的所有人都牵连进去。到现在,他还不是很确定,这么做是对是错,但韩显然很清楚他在做什么。
韩走后不久,他见到了那位被形容看起来很好吃的小肥肥。她是个很可爱有着小虎牙的女人,甜美的笑容,带着些许孩子气。她替他带来了干净的换洗衣物。她就像个邻家女孩那样普通,收拾着碗盘的她,因为太紧张,要出门前还不小心撞到了门框。
一直到满脸通红的她,尴尬的离开后,他才想起来,这位小肥肥,恐怕是前几天被迫观赏他身体的那一位。
如果他没记错,那位小姐的确也叫可菲。
所以,意思是,那疯女人也是存在的?
刹那间,他脸色刷白。
老天,他原本还希望那只是一场怪诞的噩梦。
清醒后,他并没有看到女人,一直都是那位医生来替他检查,所以他以为那只是一场梦,他没想到那女人的确存在。
或许那的确是梦,或许这位可菲在他昏迷时有来帮忙,所以他的潜意识才把她加入梦中。
这念头方闪过,隔壁的门就被人呯然关上。高跟鞋的声音敲在磨石子地板上,听来格外清楚。那人把东西丢道床上,钥匙丢到桌上,踢掉了高跟鞋。所以隔壁真的有人住?而且还是女的?瞪着和隔壁相连的墙,他忽觉不妙。
果然下一秒,女人打开了音响,然后跟着节奏开始唱起歌来。
几乎在她开口的第一个音符,他就确定是她。
确认这件事时,他第一个反应是想下床,拼死去把门锁起来,以免她再次闯进来;第二个反应却是想走到隔壁去敲她的门,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两种矛盾又极端的念头,有些吓到了他。
不过是个女人。
他瞪着那面墙,想着。
她总不可能真的像希腊神话里的梅杜莎,长了满脑袋的毒蛇,看一眼就会石化变瞎!
而且他当时神智不清,还是有可能把现实与梦混杂在一起。
或许她并没有真的把他的裤子剥掉,虽然他清清楚楚记得她那双小手握住他的感觉。
而这,更是提醒了他那场献祭般的火热春梦。老天。他睁开眼,有些太快的坐了起来,这个动作扯到了他腰侧的伤,但疼痛让他成功的甩掉脑海里的影像。清晨的阳光有些耀眼,他下了床,走进浴室盥洗。
右手的石膏被他弄得有些脏,那天他醒来,手已经被打上了石膏,只留下指尖的部分露出来一点,无法自由活动的右手,实在让人不安。
他已经开始对这讨人厌的限制不耐烦了起来,但那医生前两天才随口警告过他,若是还想要这只手,在肌腱愈合之前都不能乱动。
意思就是,他还得包着这石膏好一阵子。
深吸了口气,他以左手拿起牙刷牙膏,对着镜子开始刷牙;脸上的胡子这两天又冒出来了,半长不短的。洗完脸后,他摸着下巴,看着它们。
你长得还不赖嘛!干嘛没事留胡子挡着,真是暴殄天物!
那娇嗔的声音浮现脑海,发现思绪又跑到那女人身上,他蹙起了眉,再次的将她给甩开,拿起可菲帮他送来的刮胡刀,小心的把胡子剃掉。
漱洗完毕,他刚走出浴室,就听见隔壁鸡猫子鬼叫的歌声。
这屋子的隔音真的很烂,他清楚听到她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