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笑,笑得众人一头雾水,不懂怎么火烧眉毛了,他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本宫要你自刎!」
「会不会太便宜本王了?」他哼笑,以靴轻点剑柄,再踢,长剑立即落人他手中。
「等等!别让他拿剑!」开口的是右威将军。两人曾在战场上共事过,他对李凤雏神乎其技的剑术记忆犹新。
「那本王要怎么自刎?」把剑丢开,李凤雏眸色鄙夷地看着这对狼狈为奸的父女,视线再转到冉凰此强忍泪水,楚楚可怜的容颜上,心蓦地软了,软得勾起笑。
在场官员全都被他莫名其妙的笑给搞得一头雾水。怎么,死,有这么开心吗?
「摄政王,你死到临头,还在那儿笑什么!」
「怎么,临死前,笑都不能笑?」他语调极轻,不着痕迹地缓缓接近。「你们倒是先说说,眼下要怎么处置本王吧。」
「爹,你去砍他一只胳臂。」贤妃马上说。
「这么狠?」李凤雏做作地惊问,随即低低笑开,笑得极富兴味,压根不惧,反倒是期待极了的模样。
「王爷!」冉凰此急得跺脚,压根不管颈项上正淌着血。
「凰此,本王心情真好。」他还在笑。
「我心情糟透了!」她吼回去,掉下两滴泪。
李凤雏闻言,更是仰天大笑。
右威将军犹豫了下,心想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横竖都是死,若能摘除摄政王这颗毒瘤,不再让他左右朝纲,也是百姓之福。
就此决定,他握紧长剑,大步朝李凤雏直去。
略垂眼,李凤雏暗算着十几步的距离,抽出腰间锦扇,再抬眼瞅着已近在眼前的右威将军。
「摄政王,别怨本将军。」扬高长剑。
他长睫微敛,沉声道:「凰此,看着本王。」
「不要……」她扁着嘴,不想哭,泪水却自动成串掉落。
看着他做什么?看他被人砍断胳臂?她才不要!
为什么她会这么没用?根本帮不了什么忙,就只会扯他后腿!明明说好要防备贤妃的,却因为她的一念之差……
「看着!」他嗓音突沉,强硬命令。
冉凰此扁起嘴,瞇眼直瞪他,却发现他的眸色沉笃深敛,充满力量地直视她,恍若在告诉他,相信他。
她怔忡了下,电光石火之间,铿的一声,欲往李凤雏肩上落下的长剑不知被何物击中,从旁削过,同一时间,他轻震锦扇,冷钢打制的扇骨竟脱出,朝贤妃凌空飞去,正中眉心。
「跑!」他大吼。
贤妃水眸瞠得快要突出,身形往后软倒,冉凰此立即拔足狂奔,然而才跑了两步,便已经撞进熟悉的坚实怀里。
「来人,给本王全都拿下!」李凤雏将她打横抱起,立刻换了个方向跃去。「则影,去守着大皇子。」
他下着命令,迅即消失,两方人马各自行动。
后宫争夺,自此划下句点。
第10章(1)
「呜呜呜……你吓死我了!」冉凰此边哭边搥着眼前人厚实的胸膛。「呜,你害我打得手好痛……」
「不痛、不痛。」李凤雏将她带回寝殿,搁在丝棉柔床上,牵起她的手轻吻着,看见她颈项上不深不浅的伤口,叹气,起身取药替她抹上。
「你吓死我了!」打不够,冉凰此又扑上前,咬他,到最后紧紧拥住不放。
李凤雏也任她咬任她抓,更是抱不还手,由着她撒泼使坏,发泄到底,最后哭哑在他怀里,他清楚地感受到她的爱情在她的肢体语言间无法遮掩,使他深深感动。
「这么一来,妳就明白那日本王进良鸠殿救妳,是什么样的心情。」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得好牢,就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那你是在报复我吗?嗄?是不是?!」她从他怀里抬起梨花带泪的脸,哭得很凶、很野,表情却很可怜。
李凤雏浅笑,亲吻着她泪湿的颊。「本王报复妳做什么?说到底,全都是妳不听本王的话,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妳说,方才紧张担忧的是谁?」
是谁呀?她扁嘴扁得很哀怨。「你刚才还放声大笑!」让她小小怀疑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因为本王感觉到妳的在乎。」
闻言,冉凰此先是瞠目结舌,接着只觉好气又好笑。「在那么危急的时候?」就因为他感觉到她的在乎,他就开心得当场大笑?
「不成吗?」伸出湿热的舌,他极其暧昧地舔去她像是绵延不绝的泪。「本王还以为,妳又要怪本王杀人了呢。」
「你确实是答应过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不是她挟持妳,本王又岂会做绝?更何况,妳要知道,若是妳有事,死的可是两条命。」他淡淡打断她的话。
她不解地看着他。
李凤雏轻掬起她纤白的手。「妳要是死了,本王绝不独活。」
「王爷……」
「这一方世界里,权势名利不过是过眼烟云,但是妳,只有一个妳,也只有妳能教本王念念不忘,若妳不在了……若妳不在……」说到最后,他神色竟有些恍惚,目光迷离难聚。
「我在、我在、我在!我不就在这儿吗?我哪儿也不去啊!」捧起他的脸,她拚命往他嘴上轻啄。「不准你再说那种话,听到没有!」
他这么说,她是又甜又难受,甜蜜他的生死相许,难受他的执着不离。
锐痕缓缓地凝聚在眸底,李凤雏愉悦她笑瞇了眼。「怎么,今儿个才成了贵妃,初识权势,就想对本王下马威了?」
不准?真是个令人愉快的字眼,已经有多久没听见有人这么对他说了?
「才不是呢,我是以冉凰此的身份跟你说的!」她嘟嘴娇斥。
「唉,本王怕妳有了权势之后,会恋权爱势。」搂着她,两人双双倒进柔床。
她眨眨眼。「王爷,你的不可一世,是因为得了权势之后才有的吗?」笑嘻嘻地反问。
「妳说本王不可一世?」他微瞇眼。
「这样还不算不可一世?」不用皇上开口,就由他册封贵妃,由他调动守城禁卫军和几个大臣到后宫,还不够嚣张吗?
「本王是一样的性子,从未变过。」他哼了声。
「那就对了,王爷的本性未曾变过,我的本性亦不会变。权势也许可以腐蚀人心,但改变不了我对王爷的心意。」
这样一番动听的情话,是该得到一些奖赏的。李凤雏邃远的黑眸噙满温润月华,唇色邪气勾起。「冉才人,妳今晚别想睡了。」
「我是贵妃捏~」
「刚才不是才说以冉凰此的身份与本王说话的吗?」他闷笑。
她又嘟嘴。「……那是刚刚,现在是现在。」
「都一样,在本王眼里,妳还是本王初眼瞧见的冉才人。」一样的傻气,一样的天真,像是初生之犊,突地出现在后宫这片可怕的森林里,让他没有办法不理睬她,不能不管她。
问他爱怜的情意是从何生起的?他不知道,只知道回过神后,她已经走进他的心里,而他孤寂的心,终于有了色彩,有了声音……
修长的指轻挲着她细腻如瓷的颊,看着她迷蒙羞涩的星眸,他心旌动摇着,张口吮住着她的唇。
「等等、等等,王爷……」
「等什么?」他的舌滑入她的口中,吸吮她的甜美,挑诱着火花,要她随着他一起共沉沦。
「外头……大伙都在忙,我们、我们……」两个人窝在房里卿卿我我,好像不太对吧。
「妳想反悔?」他抬眼,锐眸紧瞇,迸裂厉光。
她理亏的低头,超哀怨的。
这是一桩交易,若能让她顺利收养李隽,她就答应他一个条件,而他说:「本王要夜宿在妳的寝殿里。」
所以,他现在索讨,算是有理。
「不是要反悔,只是……」
「如何?」他眸色微黯,没有不耐,但很明显地不悦。
「……这样,别人会怎么说你?」只要他在这儿过夜,要说两人是处子童贞也没人会相信好不好!
「本王?」他很玩味地浅吟。「那又如何?」
「可是,我觉得王爷近来名声才好了些,要是又传出你夜宿玄雀宫,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好不容易众位大臣力挺他今晚布局逮人,也许全都是建构在权势和利益所需的状况下,但至少有人不像以往只是惧他怕他而已了。
「妳就不担心别人怎么说妳?」
「我既是答应你在先,怕也没用。」她不想承认,不过整个后宫大概都知道他跟她的事了,喔,不,今晚过后,应该是连整个朝廷都知道了才对。
「既然妳都不怕,本王怕什么?」他好笑的逼近她,从来就不觉得别人有什么重要。
「可是……」
「没有可是。」他强势而霸道,不容置喙地吻上她的唇,吻得又深又重,吻得她浑身着火,气喘吁吁。
不给她停歇的机会,他动手褪去她身上的彩斑金红色纱绫,露出被马甲圈点得非常诱人的腰线和酥胸。
一双摄魂的眸,像着了火,长指掌过她每一寸嫩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