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本王有能耐。」
「隽儿已满十五了,你还没打算要释权给他吗?」
「他还太小,若没本王在旁打点,凭妳看顾,早晚有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凤雏非常不客气地说出事实。
「对对对,王爷说的都对,小女子先告退。」好,话题到此结束,要不然她很怕自己会呕血身亡。
「等。」他轻扯她的发。
她吃痛地回眼瞪他。「干么扯我头发?」会痛的耶!
「白头发。」他献宝似地抓着一根白发递到她面前。
「白头发有什么关系?那是智慧的象征。」不要嫌它碍眼就拔掉,就算要拔也要先通知她一声嘛。
「才多大的年岁,怎会生出白发?」他低喃,垂眼瞅着她透亮的银白发丝。
「那是因为我忧国忧民。」她身负重任,压力很大。
「那本王就想个法子让妳别再忧国忧民。」巧劲微扯,将她勾回怀里,怒张的勃发蔓燃着烙铁般的烈焰。
冉凰此惊得瞪大眼。不会吧……他的体力会不会太好了一点?
她浑身酸痛,骨头像是一块块被拆下来,好不容易才组装回去,现在还来?!
完全没有机会抗辩,下一刻,她就被吻得晕头转向,再下一刻,那沉潜的力道又让她浑身紧绷得像是着了火。
这男人、这男人……教她心甘情愿的放弃寻找那座宫殿,放弃寻找那扇带她穿越时空的门,只为他停留。
*
「妳还好吗?」
「……不好。」冉凰此上气不接下气地倚在栏杆上,潋滟水眸瞪着身旁神色自若的男人。
太过份了,真的是太过份了!
她已经喘得要死,为什么他却连半滴汗都没有?
「想逛,本王可以陪妳,咱们多得是时间,妳何苦用跑的?」李凤雏叹了口气,彷佛在恼她虐待自己。
够了喔,再假下去就很虚伪了。「你明知道我忙~」
讨厌啦,好不容易趁他入睡落跑的,谁知道才转过几个弯,这个男人就跟上来了,而且动作好快,脚步好慵懒,简直快要把她给气死!
「本王倒没瞧见妳在忙什么。」他轻拍她的背,发现她依旧喘嘘嘘,浓眉不由得微蹙。
废话!她连甩掉他都不能,还能忙什么?
「……王爷几个月没回摄政王府,不要紧吗?」她很无力的问。
李凤雏黑眸流转。「妳想赶本王走?」
「不是。」怕他误解,就算喘得要死,她还是赶紧澄清。
扬起眉,他等着下文,顺便把取出的狐裘锦帔往她肩头披上。
虽说已入春,但她向来怕冷,这样的天气,就连厚袄都还穿着。
「这么久没见到王爷,我当然想你啊。」她有些羞涩地垂下脸。
他是她最熟悉的人,突然分隔几个月,尤其他又是上战场,期间只能靠鱼雁往返,哪可能不思念,怎可能不忐忑不安?
「既然想,为何不让本王多陪陪妳?」瞧她脸色苍白,冷汗薄覆额面,脸蛋似又消瘦几分,他心疼轻轻将她搂进怀里。
「那是因为我真的有事要忙嘛。」见到他,开心是一回事,有要事在身,又是另外一回事,公私本来就应该分开,混为一谈的话,那不是乱成一团?
「忙什么?」
「唉,我已经说过了。」
虽然在这朝代里试图推动民主是件蠢事,但只要能让宫廷间不再因为继承人而出现不必要的杀戮,不管多蠢的事,她都会做。
李凤雏摇头叹了口气。「妳这傻瓜,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做什么?」
「王爷真的懂我要做什么?」她从他怀里抬眼。
「妳那么一点心眼,我怎么可能不懂?」她亲眼目睹、甚至被卷入宫廷的争权夺利之中,如今掌权,自然会想要改变,不能说这么做不好,只是他不要她因为这些事而把自己累得不象话。
「……你会阻止我吗?」
看着她晶亮的有神黑眸,他发觉自己压根没办法狠心点头。「若是妳再瘦下去,本王就阻止。」
「我哪有瘦?」
「依本王看,妳就是太瘦。」说着,大手朝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探去,整件直筒式交领绫袍显得好空洞。
「……反正你就是嫌弃我没肉就对了啦。」她扁嘴。
虽然摸在腰上,但他的眼明显是落在她的胸上……可恶,她已经努力遮丑了,他还要这样羞辱她,到底有没有人性啊?
「后宫女人不该太瘦。」太瘦代表容易夭折的生命,他不喜欢。
「是定是,摄政王怎么说怎么对。」她赌气的撇开头。
「听话就对了。」他淡淡噙笑,抬眼看着满枝头的黄丝带随风摇摆,还看就像树上头开满了湛黄的花串。「这丝带会不会缠得大多了些?」
「是啊,隽儿那小子听我说黄丝带代表着思念期盼和祝福,就差内务府在宫内系满了丝带。」她安稳地贴在他的胸膛,望向举目可见的丝带。「对了,良鸠殿已经动手重新兴建,看得出雏形了。」
「妳以往不是这样对本王说的。」他才不管良鸠殿到底要不要重建,只想确定丝带到底有什么意义。
「意思都一样的,那是一种思念、期盼、关怀和祝福,甚至是希望逝去之人能够回来看看,有很多美好的意义,但绝对不会是招什么冤魂之类的荒唐说法。」她喃喃说着,缓缓闭上眼,表情突地有些忧伤。
李凤雏垂下眼,心里有许多疑问,但他选择不问出口。
只要她待在他身边,他可以什么都不问;只要她噙着笑窝在他怀里,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臣,见过太后,摄政王。」
宰相的嗓音骤起,冉凰此下意识地火速跳开李凤雏一步远。
怀抱陡空,李凤雏很不爽地瞇起眼,瞪向白目的来人。
宰相见状,赶紧垂下脸。呜呜,他又不是故意的~话再说回来,皇朝内,有谁不知道摄政王跟太后有一腿?不不不,不是有一腿,而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太后实在没必要跳开的。
「不知宰相前来有何要事?」冉凰此轻咳两声,问得很庄重。
「启禀太后,漠林使节已抵关外驿馆,预定两日后进宫。」要不是有要紧事在身,他也不会这么白目。
「是吗?」比估计的早。「这事劳请宰相告知皇上,一切由皇上定夺。」
「是,臣现下就去。」领旨,宰相马上脚底抹油,溜~
见他飞快消失于视线中,冉凰此这才侧眼探向脸色奇臭无比的男人。「王爷……」
李凤雏冷冷别开眼。「本王几乎以为,自己是个见不得光的姘客。」
「喂!你怎么这样说自己?」他要是姘客,那她是什么?损己不忘贬她啊?
他却不吭声的快步往前走,压根不管她在后头根本跟不上,走没几步就气喘吁吁地又靠在栏杆上,好一会动不了。
讨厌,真的就这样走了?
扁起嘴,垂下脸,她累得动不了,突见地上有抹阴影缓慢接近。
「像个老太婆似的。」等不到人追来,李凤雏又踅回,戏谑哂着。
「……也不想想是谁害的?」她委屈回嘴。
「本王带妳到御医馆。」说着,他立即将她打横抱起。
「不用了、不用了啦——」
院内大道上,就见堂堂太后惊慌尖叫着,可抱住她的摄政王却像心情相当好似的,甚至还噙着微笑,一路逛大街般地到御医馆,让经过两人身边的宫女皆偷偷笑弯了嘴角。
第12章(1)
御医馆。
冉凰此的手腕上头系着红丝线,躺在软榻上头,御医隔帘触线诊断。
李凤雏森冷敛笑的冰冷瞳眸直盯聚精会神的御医,恍若暗暗警告着他,只要太后稍有差池,他就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等了半晌,杜御医犹豫再犹豫,几次张口欲言,可又慑于摄政王的狠态,始终开不了口。
「怎么?」李凤雏冰冷低问。
「启、启禀摄政王,太后的问题是……女子问题。」踌躇再三,在那益发冰薄的瞪视之下,杜御医最后终于招了。
「女子问题?」他微挑起浓眉。
「你出去啦……」冉凰此闻言,开始推站在身旁的男人。
「有什么事是本王不能知道的?」李凤雏垂眸,面有不快。
「这种事,你不用知道啦!」拜托,女子问题就是妇女病,这种问题,他解决得了吗?
「为何?」
瞠圆眼,冉凰此难以置信他居然可以问得这么没神经。「这是很私密的问题,你先到外头等我。」
「妳哪儿的私密是本王不知道的?」他就事论事地发问。
她的身子有恙,他担心,想要在场确认都不成吗?
冉凰此沉下眼,余光瞥见杜御医已别开眼摀起耳,就有股冲动想要杀人灭尸。
他是唯恐天下不乱吗?这种事一定要到处说是不是?
李凤雏瞧她气得闭眼不说话,便看了杜御医一眼,发现他的举动,还赞赏的点头,但余光瞥见则影出现在外头,蓦地皱眉。
「本王到外头,总可以了吧。」他哼了声走出门,则影立即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