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老婆。”
结局,逃妻依旧没回家。
为什么咧?
因为逃妻是这么说的——
“等你追求到让我想回家为止。”
会议中,梅友弦长指轻敲着桌面,一心二用,耳朵听着公务报告,脑袋中想着该怎么让他老婆甘愿随他回家。
“总裁,鑫鼎投顾相关红酒基金交易一事……”干部问他话。
“推。”他眼也不抬地道。
“是。”
回完后,梅友弦继续推敲。
他已经机关尽出了,她怎么还未心动?
“总裁,关于元和金控策略联盟合力拼购WU一事……”
“我已经致电WU总裁,习惯成已确定收购三分之一股份和两席董事,关于市场调查部分,你们应该都已经收到报告。”梅友弦懒懒抬眼,黑眸精锐,神色严肃,完全让人看不出他在一秒前还在走神中。
“可是,WU被次贷风暴卷入其中,收购WU对于集团而言,并没有太多利多的消息。”金融部门总经理忍不住提出见解。
“你不知道美国政府已经出面控制次贷风暴了吗”梅友弦懒声反问,口吻轻淡,眸色却非常凌厉。“眼前的低潮不过是过渡时期,而后我们必须注意的是新时代的开拓,而不是被眼前小小的低潮给绑住手脚,大伙还要不要投资?”
“……总裁说的是。”
“报告上头的利多指数,再看仔细一点,若再有问题,可以再提问。”梅友弦十指拱握在腿上,整个人懒偎进办公椅背,精厉的黑眸来回梭视会议中所有最精英的高级干部。“有问题吗?”
没人开口,慑于他凛然的领袖气质,更佩服他向来精准的眼光。
不过,总裁等着人提问题,找不到问题,大伙只好更努力地翻报告,一时之间,整个会议室里只听得见纸张翻动的声音,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大伙同时松了一口气。
这是近期内兴起的会议手机,常常报到,为大伙解围。
瞧总裁俐落地接起手机,语调温柔地喃着:“老婆……”听听,那嗓音和方才与他们对话时差多少。
“你在忙吗?”须欣余在那头问着。
“不忙。”他转动椅子,背对着满室干部。
所有干部面面相觑。不忙?才怪。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她笑得柔柔地。
他跟着笑得眉眼如沐春风。“在办公室收拾东西,正准备回家呢。”
干部们瞠目结舌。
公、然、撒、谎~
“那么,你今天晚上没工作喽?”
“对呀。”他眼角余光瞥见林幸缓正用无声唇语开始朗诵他接下来的行程,他大手一摆,意思不用多说,全都顺延。
“那……你要过来吗?”
“当然。”虽说她还不愿意随他回家,但两人气氛正好,他当然想要再多找点时间陪陪她,免得她哪天又逃了。
“七点,等你喔。”
“好。”以为她就要挂电话了,没想到她即是静默无声。“怎么了?”
“有没有想我?”她软声撒娇着。
他笑得咧开一口白牙。“当然想。”
“真的有想?”
他可以想像她瞇着眼佯装怀疑的可爱表情。“好想你呢。”
喝~干部们有志一同地捂上耳朵。非礼勿听~
“那……”须欣余嗫嚅着,犹豫着要不要问。
“有,好爱妳,一样很爱你。”他笑喃着。
哇~耳朵没捂紧,还是听到了~总裁好有Guts!
“讨厌,我又不是这样问你。”厚,这个人很喜欢说爱哦,都不想想她听了会很不好意思,不过,她也很爱听啦。
“不然你要问我什么?嗯?”他低柔的嗓音像是最香醇的红酒,轻尝即醉。
“讨厌啦,不跟你说了,晚上见。”
“嗯。”等了会,没听她挂电话,他忍不住又问:“怎么了?”
“你先挂啊。”她娇喃着。
“我等你。”他笑得眉梢眸底好得意,爱死了与她这样的互动。
原来,爱上一个人,不只有困惑,不只有酸涩和寂寞,还有这么甜的傻劲和幼稚的互动。
“你先挂啦。”她嗯嗯两声,撒娇的口音掺着娇嫩童音。
“不行,我要是先挂,妳会哭的,我宁可你先挂。”他一语双关地道。
明明就心动了嘛,这丫头。
不跟他回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讨厌,说什么嘛,不吉利。”什么挂不挂的?
“老婆,还不回家?”他趁胜追击。
“干么老要我回家?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就好像是男女朋友,还在热恋期,觉得世界好美,就连空气都香了起来。“而且,我今天有要紧事要跟你说,要准时到喔。”她要彻底把可能挡在他们面前的拌脚石全都一并踢开。
“好。”梅友弦笑笑地挂上电话,垂眼想着,难道老婆今天不是为了耶诞节才要邀他过去的吗?
第8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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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七点,梅友弦抵达爱妻暂居之所。
一进门,便听见里头正热闹着,有饭香和蛋糕香。
哎呀,有人过生日,怎么没先告诉他一声,好让他准备礼物?
有进客厅,便见已恢复男装打扮许久的胡武腾抱着小锋,小锋亲热地回拥着他,站在两人身旁的须欣余眸光好温柔。
这一幕,没来由的教他心间一震。
虽然他早已释怀胡武腾身为男人的事实,更是清楚欣余依旧待在这里,是因为她觉得责任未了,但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根本就像是一家人。
他呢?
好兴致在转眼之间消失不见,爱情带给人的不安,让他彻底尝尽。
“你来了。”也许是他的目光太灼烈,教须欣余发觉他的到来,回头,朝他扬开温柔的笑。
那暖柔的笑镇着他不安的灵魂,让他稍稍放松了点。“武腾过生日?”他走向前,占有性地将她拉入怀里。
“是小锋。”
“小锋?”他愣了下。“今天?”
“对呀,小锋说要你帮他庆生呢。”她不觉有异,迳自忙着。“今晚是我下厨,你一定要捧场一点喔。”虽然她的厨艺不佳,以往食谱里头的菜色都忘光光,但她很有诚意的,简单的三菜一汤还难不倒她。
没听见他有半点回应,她怪异的回头,“怎么了?”
“今天怎么会是小锋的生日?”他突问。
“你怎么这么说?”
“婚后,我只碰过你一次。”他神色冷郁寒冽。“那是一月的事,小锋怎么可能会在耶诞节出生?”
须欣余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等等,我说过了,小锋不是你儿子,我说过了。”今天就是要跟他解释这件事,免得他日后形成疙瘩。
她确实说过,但他以为她不过是在气头上罢了。“那他为什么要叫你妈咪?”不合理的,不是吗?
“小锋是我跟安娜的儿子。”胡武腾察觉他们之间的不对劲,赶紧充当和事佬。“欣余和她表姊长得很像,再加上欣余自愿扮演起母亲的角色,希望可以藉此让我走出情伤,让我可以不要再藉着穿女装来逃避现实。”
“……怎么可能?!”梅友弦近乎失态地吼着。
“是真的,那天在医院,我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表姊为了生下小锋而死,所以造成武腾对小锋无法原谅,父子的感情很薄弱,所以我不能放下他们不管,而你的出现,刺激了武腾身为父亲对儿子的占有欲,让他彻底清楚,决定试着接纳小锋。”
她不懂为什么他的反应怎会如此地大,就算他误以为小锋是他的儿子,一旦确定真的不是,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不可能……”梅友弦喃喃自语着。
“友弦,你冷静一点,也许是我们的相处模式让你误会了,但我想祝福你们,所以我试着振作,好让欣余可以放下我们父子,跟着你回家。”爱妻的骤逝让他不愿意面对现实,就算他选择回到台湾工作,但依旧无法原谅儿子。
这一点,欣余发现了,所以放不下他们,所以自愿的照顾他们,等着有天,他们拥有了身为父亲的自觉。
“那我们的孩子呢?”梅友弦抓着须欣余的双臂问着。
“我们的孩子?”她一头雾水,被他眸底寒冽的光痕吓住。“我不懂你为什么这样问我?”
“你不要我们的孩子?”他问得很轻,缓缓地松开箝制住她的手。
“等等,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梅友弦混乱了,被自己一厢情愿的认定给击溃。“你说,你是因为你表姊去世才感到世间无常,才打算回台湾试着和我相处,所以……在那之前,妳把孩子拿掉了?”因为她不打算回头,所以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
须欣余震住,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管她再怎么连结、怎么联想,也参不透他这么说的意思。
“……你让我好好冷静一下。”说着,他随即往外走,一步快过一步,尽管脚步蹒跚,却没有停下。
“友弦。”她顿了下,赶紧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