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此而已吗?听说妳离家不到三月,他已经出手摆平狗官。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把狗官吓破胆?」
孙少忛终于渐渐发觉罗隽一直循序渐进在套她的话!她居然这么没脑袋的任他一路问下来。
「罗隽……」她软声软调地唤他的名,一手遮着他的眼睛,一手攀着他的颈项,身子贴着他,一下、一下轻触他的嘴唇。虽然没有了美貌,他们之间有感情,有回忆,他的记忆里有一个完好的孙少忛,她自信自己是被他爱着的。
一抹温热和香气贴着唇,怀里软玉温香,罗隽扯起眉头,深知此时不是受她诱惑的时候……他收紧手臂,拥紧怀里人儿。
孙少忛推倒了他。他平躺在卧榻上,她倒在他的身上,换手遮了他的眼,深情柔吻如细雨点点落下他的脸,他的唇…分别多时思念深,面对她又吻又抱的攻势,他尽管脑袋清楚她使的使俩,仍然难以拒绝,将她紧拥在怀里,任她作乱……不过,她只是不停的吻他,没有更进一步动作,他感觉到她的手心烫热,想她此时大概已经是脸红耳热,娇羞不已了。
罗隽嘴角隐隐勾着看不见的笑容,压抑情欲,稳住声音继续说:「有一点我不太明白,妳的继父既然能在短短三个月之内就制服狗官,为何多年来任他猖狂跋扈,耽误妳……」
软唇上来吻住了他,堵住他的话语,抱怨道:「罗隽,这种时候别提扫兴事嘛。」
「我只是想把我不明白的问清…」忽然一条软舌钻入他口内,浅柔的吻转为深吻,让他再也没有问清楚的机会。
胸口贴着她激烈的心跳声,说明她的紧张和羞涩。
他双眉聚拢,全身紧绷,终于再也无法平静地任她摆布,转身将她压在下面,将她两只手固定在头顶上,火热的向她吻来,不只是她柔软的嘴唇,他更怜惜地吻上她凹凸不平的肌肤……
「罗隽,不要……」她轻声抗议,对他又愧又心疼。虽说他不在意,于她却有心理障碍。他迟疑一下,才缓缓抬起头,皱眉凝视着她,「在我心里,妳还是妳,无论妳变成什么模样,我对妳的心意永不改变。」
「我明白。但是……」若不是手被他抓着,她很想遮住自己的脸,或者继续遮住他的眼睛。她深深地叹了口气,「罗隽,是你不明白,女人总想把最美的一面呈现给深爱男人看。我也只是个平凡的女人。」
罗隽眼里有温暖,神色顿时温柔,嘴角有笑意,一句「深爱男人」像对他灌了迷汤,的确是很受用。
「平凡的女人可下不了手毁掉自己容貌。」他声音甜柔,对她充满爱意,伸手抚摸她不平整的脸颊,心里忽然透着疑问,开口问她:「妳用什么方法把自己毁成这样?」
她一怔,有个名字、有个人的影像出现在脑海,在他没有主动提起前,她还打算要隐瞒。
罗隽瞇起了眼,彷佛透析她的想法,立刻说道:「我一直在想妳如何能在我的眼皮底下从安亲王府消失,后来我的手下发现孙少凡与凤谷总管孙少宇进入凤谷,他向附近村人打探,获知孙少宇有姊姊叫孙少忛,形容的容貌与妳相似,我因此猜到孙少凡可能是凤紫鸳,于此同时也想到一人。孙少凡大病期间能保住女扮男装的秘密,还有我和妳被二皇兄捉奸在床,关键人物都是晋亲王府的冷总管。」
他停顿,看着她还想打迷糊仗的眼神,不悦地直言道:「当时冷总管的马车从安亲王府出来,我一时疏忽,放他过了。这冷少怀可真是狡猾人物,将妳藏在马车之内,还胆敢下车与本王请安,他这场心理战打得成功。晋亲王府却不可再留此一细作!」
「罗隽,你不要误会,少怀纯粹只是帮了我与紫鸳的忙,她不是凤谷之人,更不会做出不利于晋亲王府之事。倘若你发誓愿意守密,我答应对你坦白就是了。」
眼看隐瞒不住,她只好说道。
「只要他的存在不会危及七皇弟,我可以答应闭一只眼放过他。」罗隽放开了她,拉她坐起来。
「这点你大可放心,少怀她只是被卷进来的无辜者,在此之前她单纯只是晋亲王府的总管,是与凤紫鸳多了一层亲戚关系才出手相救。此后她也会安分做好总管分内的工作。」孙少忛若有所思,咬了一下嘴唇,才说道:「她与紫鸳一样识得岐黄之术,同时拜她师父之赐,她对毒物研究更深,当日我对你下的迷魂香,还有我毁容所用的蚀容粉,都是我向她求来的。」
「蚀容粉?它对妳的身子可有影响,此毒可有解药?」他抚摸她的脸,眉头深锁。
孙少忛望着他,缓缓低下了头。「少怀说过,此毒粉只会破坏皮肤,对身子无害。她也担心我无法承受毁容之苦,所以给我蚀容粉同时,交给我一包解药,让我在反悔之际随时可恢复容貌。」
见她低头不乐,罗隽内心已有不祥之感,但还是存着希望开口问她:「那解药呢?」
「离开京城之后,我把那包粉末洒向天际,随风归于大地了。」她当初下了决心,不想今日还会再见到他,遗下深深叹息。「少怀说过,蚀容粉取得不易,她只有一包解药,更是弥足珍贵。」
「我带妳回京城找冷少怀,也许还有方法可解。」
她望着他,顿时无语。即便冷少怀有办法,她也不可能和他回到京城生活。他瞇眼啾着她,「妳是担心京城之中有人认出妳,凤紫鸳的秘密会被拆穿?」
「罗非何等精明,你带我回京,定惹他起疑,他若深入追查,迟早会查出紫鸳就是他深爱的孙少凡,他不可能放过紫鸳的。」
「……只有这个原因吗?」他捧起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看。
她挣脱了他的手,立刻投入他怀里,两手紧紧抱住他,「天快亮了,我该回去了。」
他沉默不语,对她还有事隐瞒他,显得不悦。
「罗隽……你会在此待多久?」她该离开,却依依不舍。
「尚未决定。」他叹了口气,将美人幽香抱满怀。
「罗隽,你答应我,在此等我……别轻举妄动,我找机会再来见你,好吗?」
不忍心离开他的怀抱,更忧心她这一离开,他不知会采取什么行动。
「妳是指凤紫鸳和冷少怀的秘密,还是……对妳?」恐怕她很担心他以德亲王的身分上孙府去找她吧?
「都有。」她遮住他的眼,倾身吻上他的唇……
一个吻就想堵住他的嘴,他这么好打发?罗隽缓缓扯起眉头,两手拥紧了她……待会儿先写一封信命亲信快马加鞭送回京城……希望冷少怀有方法可恢复她的容貌,否则一直被她遮住眼睛,他都不能好好看她了。
「罗隽,你等我,我尽快再来见你。」她离开他的怀抱,迅速把面纱系好,匆匆走出船室。
罗隽没有言语,目送她离去,随后叫黑盘跟上保护她。
第9章(1)
叩、叩。
喜儿正坐着打盹,隐约听到门外声音,这才揉着眼皮起身开门。一个高大身影笼罩下来,她抬起头,一见那张成熟冷峻的脸庞,严肃深邃的目光,整个人清醒!
「老爷!」喜儿一见李冰,赶紧见礼,急忙道:「老爷,小姐午睡未醒,奴婢去叫醒小姐。」
「不必,妳退下。」李冰走进屋内,负手转身,见丫鬟还站在那儿,一脸犹豫,他啾着她,「喜儿,妳还有什么事吗?」
喜儿一怔,连忙摇头,欠身道:「喜儿……喜儿在门外,老爷有事尽管吩咐。」
她退到门外头,恭恭敬敬地站在那儿,两手紧握,彷佛很怕老爷两手一伸把门关上。李冰并未理会她,转身走入内房。喜儿张嘴,声音卡在喉咙,满满心慌,却只能紧咬唇瓣,不敢声张。自从小姐毁容,老爷已经很久不曾上小姐楼院来了,为何今日……
李冰踏入房内,就闻到阵阵幽香。他放轻脚步,靠近床榻。
她侧身而眠,身上盖着薄被。他啾着那一头乌黑长发,无声息地在床沿坐下,拾起一把秀发嗅闻。
他瞇眼啾着床里的人儿。以往只要他一靠近,她便整个人惊醒,今日倒睡得沉了,是他太久没来的缘故,还是……
他伸手摸向她纤瘦香肩,沿着肩部线条一路滑下她的手臂、手腕,轻轻揉着她纤细身骨,俯身嗅闻她的香味儿。
孙少忛从沉沉睡意中被拉回意识,感觉有人在碰触她,一种熟悉又恐惧的感觉让她全身发毛,她猛然张开眼睛,从床上跳起,缩到角落!
「怎么,做恶梦了吗,女儿?」低柔嗓音甜似蜜,却看见她脸上恐怖皱疤,紧紧锁眉,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一时间孙少忛心跳得厉害,瞪着他,缓缓扯开嘴角,拉出笑容,「是啊…爹,我梦见一只怪物坐在我的床边,好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