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恶爸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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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过份。”她摇着头,摇落了眸底的泪。

  她不是不要人帮,只是不想麻烦别人,不想惹人厌而已。

  “你呢,说走就走,也没留下只字片语,也没跟咱们辞别,气死咱们了,但也担心着你,你一个人带着那么小的孩子,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咱们啥也不能做,只好有空就去清扫你那茅屋,随时都等着你回来住。”

  “大婶……”她弯弯唇角一垮,哭得像个娃儿。

  宫之宝恍然大悟,难怪那茅屋久无人居,竟也能那么干净。且这些邻居的态度和三月说的有出入,原来是刀子嘴豆腐心。

  “别哭,有事就尽管回来,有咱们在,谁也欺不了你,就像眼前,他想要染料也得咱们帮忙的,是不?”大婶横睨宫之宝一眼,上下打量着他。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她胡乱抹去泪水。“那大婶愿意把染料卖给宫爷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咱们就卖了。”这句话是故意要说给宫之宝听的,要他知道,他欠了曙临一份很大的恩情。

  宫之宝笑而不语,轻轻地揉了揉毛曙临的头。

  “好了,赶紧搬货吧。”

  宫之宝盯着工人搬货,毛曙临则被拉到一旁与邻居们话家常。

  “这染料原本就是要卖的,不过昨天来了个男人,要咱们一定要把货交给宫家的锦绣山庄,那人……是不是他派来的?”有人如是问着。

  毛曙临柳眉微蹙,一睑不解。“我不知道,这趟只有我跟他来。”哪来的另一个男人?

  “是吗?一那人倒也不觉得有何可疑,又随意地聊上几句,问了近况,问了三月,问了好多教她感到窝心的话语,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被看重而疼爱着,只是她从没发现过。

  短暂交谈过后,一一惜别了疼爱她的邻居,她坐上马车,坐在宫之宝的身旁,不断地朝后挥着手告别,余光却瞥见在染坊后方有抹眼熟的身影。

  宫爷的义兄宫泽?!他怎会在这里……宫爷不是说他还关在牢里?!

  她想要赶紧告诉宫之宝,然却突地听他说:“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快快答应大爷的提亲,要不,大爷可就要用抢的了。”

  毛曙临闻言浅浅勾笑,话语就此打住,但心头却无端端的感到沉重。

  总觉得不安。

  *

  秦淮河岸,门庭若市,高朋满座。

  庞亦然俐落的身形在一楼食堂飞来飞去的,就连准新嫁娘毛曙临都到食堂抛头露面,充当跑堂。

  “哎呀,曙临,就然连你也抓去帮忙了吗?他是傻了,忘了你是嫁娘,一堆的女红就忙到头大了,还有胆把你从后院叫出来?”瞥见毛曙临端着木盘出现在食堂,身为掌柜的伊灵,莲步款栘地晃到她身旁,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木盘。

  “灵儿,不是就然要我帮忙,是我在后院听见今儿个生意好,心想肯定忙不过来,才来帮忙。”毛曙临笑吟吟着,任她端着盘,赶紧把菜给送上桌。

  “专心的当你的嫁娘就好,瞎忙什么?”伊灵眼见菜都上桌,随即将她拉到柜台后头。“一些绣枕绣被都准备好了?”

  “没那么快。”她软声喃着,瞥见有阴影接近,神经紧绷着,猛地抬眼瞧见来者随即放松.“姚爷。”

  瞬间的变化引起伊灵的注意。

  “毛姑娘,听说你没再推拿了呀?”姚爷一脸好惋惜。

  “是啊,她家相公不允许她再替其他人推拿。”伊灵懒洋洋地抢白。

  “毛姑娘要嫁人了;:”姚爷话一出口,整个食堂都响起了阵阵惋惜低吟声。

  毛曙临眨眨眼,从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引人注意。

  “是呀,所以往后你们要是身上有什么毛病,请去找大夫,懂了呗。”伊灵笑脸迎人,说完后立即打发人走,让好姊妹可以谈谈心。“哪,近来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毛曙临不解地看着她。

  伊灵笑斜了唇角。“在我面前还装蒜啊?人家嫁娘出阁是喜气洋洋、甜蜜羞涩,但你却是心事重重,好像搁了什么东西在心上,想说又说不了,到底是什么事,连我也说不出口?”

  毛曙临没料到她竟能将她看得如此透彻。“没事,只是近来忙着婚事有些累,宫爷又忙着西域通货,很多旁枝细末都得要我自个儿去打理,所以累了点。”说穿了,就连她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在担忧什么,要她怎么说呢?

  “有这么简单吗?”伊灵是信了她的说法,但可不认为那是主因。“别忘了,我可是永远都站在你这边的,有事尽管告诉我,就算我摆不平,也可以请人摆平。”

  毛曙临笑眯了黑眸。“还有一件事。”发现自己被很多人疼爱,觉得好开心呢。

  “说。”

  “我担心三月。”这件事确实也让她挺担心的。

  “为什么?他和宫爷不是挺要好的吗?一早,爷俩一道出门了呢。”

  “是呀,那是因为三月还不知道宫爷就是他的亲爹,一旦知道了……”唉,就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那么糟吗?”伊灵不由得也拧起眉。

  “嗯……”毛曙临沉吟着,正要说,余光瞥见有抹阴影逼近柜枱,她没有防备地抬眼。请问客宫是要用膳还是投宿……”笑,突地凝住;话,猛地打住,心发狂颤跳,跳得她头都晕了。

  “我要投宿。”男人轻轻启口,嗓音又沉又厚,锋锐的黑眸直瞅着她。

  她无法言语,瞠圆了水眸,喉头像被人掐住。

  “好的,马上为爷儿备房。”伊灵察觉她的古怪,却没在这当头问她,朝着食堂喊着,“亦然,春字房!”

  “来了~”庞亦然像在表演杂耍,在食堂上又翻又滚地飘来。“客倌,请往这走!”

  那男人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毛曙临一眼,令她无法回应。

  “曙临,怎么了?”瞧那男人跟庞亦然上楼,伊灵立即正经问道。

  毛曙临猛地回神,“嗄?没、没事,我有点累了,我先回后院。”话落,她轻提裙摆,逃也似地跑了.

  *

  东十字街胡同,玉饰店内。

  “钦,宫爷,今天怎么有空到这儿?”掌柜哈腰问。

  “挑件首饰。”宫之宝笑得爽飒。

  宫爷笑得太阳光,教人好害怕,余光瞥见身旁面色冷沉的孩子。“欵,这谁家的孩子,怎会跟在宫爷身旁?”

  “是我儿子。”宫之宝笑得很得意,又更加拽紧了身旁的毛三月。

  “欵,跟宫爷长得真像呢。”

  “可不是吗?”他笑得嚣张又骄傲,更搂紧了毛三月。

  “可是,宫爷何时有了这么大的儿子?”

  “关你屁事?我何时洞房要不要通知你一声?”宫之宝说翻脸就翻脸,脾气来去自如,教人无法招架,掌柜只好摸摸鼻头,自动闪远些。

  “喂,你不是说要教我练武吗?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毛三月有些不习惯地将他推远一点,微恼他逢人就说他是他儿子。

  不就是个拖油瓶罢了,干么说得像是亲生似的,还到处跟人炫耀咧,怪人!人家随口说着逢迎的话,他也听得那么高兴,疯子!

  “要练武,咱们多的是时间,眼前呢,我想要替你娘挑件!玉饰,你想,你娘喜欢哪一款?”宫之宝压根不气馁,拉着他到柜前挑首饰。

  “那种姑娘家的东西,我怎么会知道?”毛三月翻了翻白眼。“你慢慢挑吧,我要回去了。”

  “喂喂,咱们好歹是父子,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之间应该培养一点感情吗?”和曙临从杏阳回金陵时,路上她曾提起,三月很恨亲爹,所以先别告诉他事实的真相。

  关于这一点,他知道,他亲耳听过三月用很怨怼的口吻诉说对父亲的恨意,所以他不会笨得告知三月自己的真实身份,让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情感毁掉。

  “你跟我娘培养感情就够了。”

  “可是你是我儿子啊。”

  “我不是你儿子。”

  “我跟你娘成亲之后,我就是你爹了,你不觉得你应该要开始改口了吗?”来,叫声爹,让他听听,让他感动一下。

  三月说,他恨爹,就算有天爹回来了,他也不允他回来,若他发现爹就是他,他会不会真的不要他?

  将心比心,若是他,他会说不要。

  正因为爷俩个性太像,以至于他什么都不敢说,可实际上,他有多想要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他就是爹啊。

  虽然他们曾经空白十年,但往后,他们会有更多的十年一起共度。

  “你怎么那么恶心?想听人叫你爹,叫娘替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儿不就得了?”毛三月微窘地别开眼,大步走到店外,暗自决定,往后绝对要离他远一点。

  也不想想他今年都几岁了,还要他叫爹……哪叫得出口?

  “三月,听你这说法,你是不打算要叫我爹了?”宫之宝好伤心地跟着他离开玉饰店。

  买玉饰是假,父子培养感情才是真啊。

  “往后会有人叫你的。”他头也不回,愈走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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