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恶爸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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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缓步闲逛,走着走着,眼前有抹影子挡着,她也没发觉,一头撞上去——

  “毛姑娘。”

  在欲撞上之际,她猛地打住脚步,甚至连退数步。“你……你怎能到后院?”

  “不到后院,怎么遇得见你?”宫泽淡笑,黑眸藏锐,俊逸的脸庞十分消瘦。

  “你要做什么?”她想逃,可偏偏双腿很不争气地软了。

  “当年,你怎么没告诉我,宫爷就在你家中呢?”他低问着。

  怎么能说?她亲眼目睹他欲杀之而后快的可怕神情,哪可能告诉他宫爷的下落,好让他称心如意?

  “若我当年瞧见了那把锦扇,就会发现你在骗我了。”他淡道,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锦扇。

  毛曙临愣了下。“你……原来,就是你来偷锦扇的!”天啊,他那时已在金陵,既是如此,又为何会在他们到了杏阳之后,他也到了杏阳?

  “不过物归原主罢了,哪来的偷窃之说?”他沉沉笑着,令人头皮发麻。

  “你早送给宫爷了,那是宫爷的锦扇。”

  “但他不要,不是吗?”他撇嘴自嘲笑道。

  第9章(2)

  毛曙临仔细地打量着他,他面貌俊色,但眸色显阴沉,却无恶意……“是你要杏阳山上的制染散户把染料卖给宫爷的?”

  宫泽匆地冷笑出声。

  “不是吗?”

  “你说,在他亲自将我送进牢里,让我在牢里过了十年不见天日的日子后,我为什么还要替他做那些?”他缓步逼近,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毛曙临握住锦扇,咽了口口水,无惧地迎向他。“因为你要赎罪。”

  宫泽突地停住脚步。

  “我不知道十年前你为何生出歹念要杀宫爷,但过了几日,你特地下山寻他,这就代表你不过是一时的鬼迷心窍,而后宫爷回到金陵,你轻易地让宫爷逮住,押解宫府……你有武艺在身,要逃不难。”

  宫泽缓缓地扯出笑,那笑却教人不寒而栗。

  毛曙临用力地又咽了口口水。难道她猜错了吗?大伙都对她很好,只是她总是迟钝得没发觉,如今得知大伙对她好,所以她就认为天下无恶人吗?

  不是的,她有眼睛会看,她分得出是非。

  若他真要对宫爷不利,早在他们尚在金陵,就在染房被烧时,他就可以……她猛地顿住,疑惑地看向他,难道……染房的纵火案,是他做的?

  宫泽低低笑开,走近她不到一步的距离。“毛姑娘,你真是聪颖,也无怪之宝对你爱之倾心,那么,你猜得到,接下来我想要做什么吗?”

  完了!

  毛曙临无奈地闭上眼。

  *

  一大早,宫之宝立即差人将毛曙临和毛三月接到宫府。

  毛三月被宫府的气势震慑。白岩叠山,桃杏掩榭,曲桥流水,穿柳渡花……他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时半刻说不出话。

  反观毛曙临,早已被吓过,已经见怪不怪,况且堆在她心里重重的不安,教她没心思打量宫府的奇花异草。

  “你们总算来了。”经过穿厅后,便见宫之宝在主厅前的白石广场上等着两人。“怎么,脸色不太好,昨晚太紧张,睡不着觉?早知如此,昨晚我就该陪着你一道睡才对。”

  “咳咳!”毛三月用力地咳着,要他别一见娘就黏上去。

  “三月,喉咙不舒服吗?染风寒啦?”宫之宝大手轻挲着他的头。

  毛三月瞪了他一眼,对他勾了勾手指,要他弯下腰,附在他耳边轻喃着,“昨晚娘拿着我爹那把锦扇,到外头散步到好晚才回房。”

  “喔?”想他呀?早说嘛,他可以到府服务的。

  “你还嘻皮笑脸?我很认真地提醒你,要不到时候我娘又被我爹给抢回去,你就知道!”

  “放心、放心。”宫之宝笑咧一口白牙。

  “没救了。”毛三月翻了翻眼。

  “走,进来吧,我爹在里头等着,三月,待会要叫声爷爷。”他一手牵着一个,转身要踏进厅内。

  “我为什么要叫爷爷?”

  “因为他是我爹。”

  “可是……”

  “到了!”踏进厅内,宫之宝朗声喊。“爹,这是曙临、三月。”

  宫藏玉坐在主位上,方头大耳,面色严峻,一双精烁的眼来回打量着毛家母子,教母子俩皆不知所措地垂下脸。

  “臭老爹,你在耍什么凶狠啊?”宫之宝不爽地开口了。

  “臭小子,你是这样跟你爹说话的?”宫藏玉拍桌站起。

  “你还有脸跟我说?是谁丢下一切给我云游四海去的?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儿子有头痛的痼疾?”

  “我……”宫藏玉气虚了。

  “养了一大票的饭桶,发生了一大堆事,就连染房都被烧了,还是我娘子带着我到杏阳去找染料的,你这个只会吃暍玩乐的臭老头,还敢在我面前拿乔?”宫之宝一口气将累积已久的火气全数宣泄。

  宫藏玉老脸可怜地皱成一团。“我又怎么了?不过是老眼昏花了些,眯紧点,瞧得清楚点,这你也要大动肝火?”

  宫之宝眯起黑眸,要着凶狠,突地衣袖被人轻拉着,他略回眸,瞥见毛曙临轻轻地摇着头,一脸惶然。

  他又怜又恼,气自己没顾及她。

  “来来来,我的媳妇、我的孙子,过来让我瞧瞧。”宫藏玉撤下一张冷峻的脸,笑得眉眼弯弯,和蔼可亲极了。

  “宫老爷好。”毛曙临怯怯地问着安。

  “怎么还叫宫老爷?要叫爹了。”他笑呵呵的。

  “……爹。”她有些情怯地轻唤着。

  “哎呀,这嗓音真软真好听。”宫藏玉喜上眉梢,瞧向毛三月。“来,你叫三月吗?叫声爷爷。”

  毛三月看向他,叫不出口,但又怕娘难为,只好硬着头皮,轻声喊着,“爷爷。”

  “好好!”宫藏玉开心极了,自怀里取出两样东西。“来,这是我给的见面礼,收下。”

  “不,这……”毛曙临不敢收。

  “收下吧,这是爹给媳妇的礼,你不收,怎么当媳妇?”宫之宝笑得眼都眯了,瞅向毛三月。“你也一样,不收,怎么当我儿子?”

  我又没有很想当你儿子……他抿嘴嗫嚅着,却还是乖乖地收下礼。

  “真好、真好,我不过是远游一趟,回来就多了个媳妇、孙儿,要是我再多远游个几趟,说下定媳妇、孙儿满堂了。”宫藏玉笑得眉眼带暖。

  “你老糊涂了,孙儿会多,媳妇不会再多了!”宫之宝没好气地道。

  “对对对,媳妇一个就够了,能够替我添这么可爱、这么像他的孙儿……”宫藏玉瞅向毛曙临。“媳妇,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毛曙临眨眨眼看向宫之宝,瞧宫之宝气得龇牙咧嘴,立即明白,昨儿个他没拉她立刻到宫府拜访,肯定就是跟父亲解释所有的前因后果,要他父亲能够立即接受他们母子俩。

  但现在又气父亲几乎快要露馅的说法,怕被三月给听出端倪。

  突然发现,眼前这对父子的性子好像:初见宫老爷,以为他是冷峻严谨的长者,但现在却发现他像个老顽童;再次见宫爷,他的真性情令人觉得他很霸道狂傲,但现在却觉得他跟个娃儿没两样。

  反观她儿子三月,比他的亲爹、亲爷爷要稳重得多了……果真是同出一脉啊。

  “三月来,跟爷爷一起到后头祠堂拜列祖列宗。”宫藏玉很自然地牵起毛三月的手,不容置喙地道:“拜完后,你得要立即改姓宫,从此以后,你就叫做宫三月。”

  “我、我为什么要去祠堂?”毛三月有些抗拒,却发现爷爷将他抓得好紧。

  “身为宫家子孙,岂能不去?”

  “爹!”宫之宝立即出声制止。

  都跟他说了,时机尚未成熟,要他千万别点破,他却偏是说了,真是老糊涂!

  “我又不是宫家子孙。”

  “谁说你不是?难道你娘没告诉你,他就是你的亲爹吗?”宫藏玉佯装不解地看着毛三月,慈祥的眉眼闪过难以发现的狡黠。

  毛三月瞠圆眼,怔愕极了,一时之间还难以消化宫藏玉究竟说了什么,却听见宫之宝已拔声咆哮——

  “爹!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不是跟你说了不能说,你为什么偏是说了?你是脑袋坏了还是老糊涂了……”

  若不解释,他倒还没太多感觉,然宫之宝一出声,就代表着宫爷爷说的都是真的,所以说……

  “你是我爹?!”毛三月缓缓抬眼对上宫之宝有些狼狈、有些无措的神情,瞬地,一切都毋需再多说,他内心蕴着好多情绪,觉得有点可笑、有点荒唐,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却没半滴泪。

  “三月,你听娘说,宫爷是……”

  “他就是不要你的混蛋?”毛三月冷冷打断毛曙临的话。“他就是抛弃我们的混蛋?就是那么放任我们在山谷相依为命,放任我们一路行乞到金陵的混蛋?你旦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

  “为什么要骗我?”他突地放声咆哮,气得浑身发颤。

  “不是骗,我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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