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曾恋暖一回来,叶炽旸的脾气就像西北雨一样迅速消失无踪,虽然两人老是起争执,感觉却是不同的。
“我不想因为我的事害她受伤或是被怎么样了。”叶炽旸的理由很冠冕堂皇。
“是是是。那你想要什么样的?项链?戒指?手环?发饰?”叶闇月望着嘴硬的兄长,将笑意藏在眼里。
叶炽旸闻言一愣,继而沉思了起来。
是啊,要什么样的饰品才能送给曾恋暖,又不会被她拿来小题大作呢?戒指肯定不行,因为她一定会以为他们已从前恋人一下子进阶到未婚夫妻;发饰?现在她一头短发根本用不到,想要她随身携带也不可能;手环?他不确定老把自己搞得全身脏污的她会不会一个不小心动作太大就把手环撞坏了,何况她工作时需要用到双手,以她怕麻烦的性格,肯定会在工作时拿下来……
那只剩下项链了。
这一点,叶闇月也想到了,“做项链吧,这样代表想把她圈住。”
叶炽旸皱着眉,“什么啊?”
“你不知道饰品由男人送给女人都有独特的意义吗?”
“不知道。”叶炽旸嘴角抽搐,“少把你卖东西骗女生那套用在我身上。”
“哎,老大,我也是过来人,我明白的。”叶闇月手搭上他的肩,奸笑道。
“随便做个十字架项链就好。”
“说真的,情况有那么严重吗?是福是祸,都是那位傅小姐的造化。”
“我的手从没有过了两天还好不了的,你就知道多严重了。”叶炽旸抬起左手,“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无法见死不救。”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叶闇月凝重地看着兄长左手的绷带。
“先劝劝看好了,可是,她如果不求助,我也没办法帮她。”
打从傅文馨租下他的房子开始,叶炽旸每次见到她,都会在她身上发现黑暗的力量栖息,一开始只是一些容易随着心情起伏而消失或出现的黑雾,这很自然,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
然而随着时间过去,傅文馨身上的黑雾日渐加重,叶炽旸曾试着透过聊天探查她的内心世界,却什么也探不出来,因为担心她的状况,只好在她每次破坏他的房子时前去探看她,替她除除秽气。
只是没想到,那天在店铺里,她整个人几乎被黑暗吞噬了,他试图压下那片黑暗,还她清明,却不知道这样做反倒伤了自己的手。
为了不让事态扩及身边的人,尤其是曾恋暖,因为叶炽旸请弟弟制作护身符,结果这小子净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感情事。
“我明白的,所以你才会要我做护身符给暖暖姊,唉,这份心意真是令人感动啊!”叶闇月夸张的捧住心口,一副感动欲泣的样子。
叶炽旸狠狠瞪他一眼,警告他不要玩花样,便狼狈地起身欲离开。
“哎呀,老大。”叶闇月拉住兄长,“既然暖暖姊回来了,那我们是不是该把家门的钥匙给她啊?”
“为什么要给她钥匙?她只是暂住!暂住!”叶炽旸失控地暴跳如雷。
叶闇月不受影响地掏掏耳朵,“那你要天天跟她绑着一起出门、回家,我也是没意见的啦。”
“呃。”叶炽旸一时语塞,抚着额间的皱折。都是曾恋暖那家伙,害他尽失平时的冷静。“好吧,我把爸妈的钥匙给她。”
“嗯。”叶闇月似笑非笑的看着失去冷静的兄长,觉得很有趣。“老大,我想你还是别挣扎了吧,都八年了,你还要跟她ㄍㄧㄥ多久?难道你真的当自己是神父,嫁给上帝了吗?”
“小孩子懂什么?”叶炽旸心烦意乱地点了根烟,重重吸了口,缓缓地吐出。
“我是不懂啦,可是喔,你们两个明明是一对啊,为什么就是不肯在一起呢?”叶闇月从小到大,这是第三次看见兄长失控的模样,第一次是他们的父母死去时,第二次跟第三次起因都同一个人,可见曾恋暖在老哥心中占有多大的分量。“何况你不是一直等着她吗?”
“谁等她了!”叶炽旸大声否认。“我们早就分手了!是她八年后再回来,我……我是看她无处可去才……才收留她的!”
“喔。”叶闇月笑着颔首。
“不然咧?”叶炽旸大声的问,真想的弟弟脸上的笑抹去。
“老大,你说是就是,不用发这么大的火。”叶闇月恶质的说。
本来他们兄弟的性格就互为表里,平常讲话大声得不得了,脾气火爆又心直口快的叶闇月其实比起叶炽旸来得坦率,而遇到处变不惊、温和冷静的叶炽旸,心里却藏着一只可怕的迅猛龙。
叶炽旸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的抽烟,几次想开口跟弟弟解释什么,但又怕多说多错而压抑内心那起伏的火焰。
叶闇月微笑看着暴躁的兄长,很是亲热地凑了过去。“老大,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要再把我当小孩啰!”
“我当然知道你长大了。”叶炽旸凶恶的说:“光看你的个头就知道了。”
“所以啊,你也可以放心追寻自己的幸福了。”叶闇月抱住他的肩膀,笑道。
叶炽旸一愣,想不到向来粗枝大叶的弟弟会说出这么贴心的话来,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炽旸!”曾恋暖推开房门,见到两兄弟的搂搂抱抱,登时傻住了。
“嘿,暖暖姊,客房的中央空调有点怪怪的,你知道吗?”叶闇月泰然自若地向她打招呼。
“嗯,我知道,要冷不冷的。”曾恋暖大受打击地来回看着他们两兄弟,终于忍不住指着叶炽旸说:“炽旸,原本你拒绝我是因为你爱你弟弟!”
“啊?”叶炽旸不解的看一眼弟弟,再看一眼曾恋暖。
“你你你……原来你是同性恋吗?”曾恋暖呼天抢地,冲上去把叶闇月推开,抡起拳头捶打着叶炽旸的胸膛。“我不管、我不管,你快变回异性恋……不对、不对,你是同性恋也没关系,人家不要跟你分开!”
“喂!你疯了吗?”叶炽旸抓住她的双手。“少乘机打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演戏!”
“哼!”曾恋暖朝他吐舌头,硬巴在他身上。
第7章(2)
“老大,你惨啰!”
“惨什么?”叶炽旸的注意力被怀里乱动的曾恋暖引开,于是他低头瞪着她,“别乱动啦!”
“您拨的号码目前收不到讯号,请稍后再拨!”曾恋暖把脸埋进他的胸膛,耍赖再耍赖。
打那天在店里的亲吻后,曾恋暖就像抓到了他的软肋,不管他怎么冷漠的排拒她,她总是使出耍赖的本事让他哭笑不得。
叶闇月好笑的说:“老大,你在暖暖姊面前总是强硬不起来呢。”
“谁!谁硬不起来!”叶炽旸如遭雷击地推开她,“你少做出让人误会的事!”
曾恋暖板起脸孔,“哼!你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人了,也不想想那天在店里是谁抓住我,一下就啾——过来了。”
“喂!”叶炽旸差点说不出话来。早知道就不要顺应心里的渴望,做出这等后悔事了。“你少得寸得尺!那天只是意外。”
“意外?”
“对,意外,难道你不能当那只是一时神经接错,或是只是一个友好的亲吻吗?”叶炽旸以眼神示意叶闇月先离开,但他却饶富兴味地站在原地不走。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可以‘友好’到法式舌吻。”曾恋暖眼底水气聚拢,但口气却是十足的火爆。
“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先主动的。”叶炽旸被逼到角落,只好使出最后一击。
周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僵冷。
曾恋暖深吸口气,危险地瞇起眼,“你说你很硬?好啊!那晚点我们来看看谁比较硬!”
叶炽旸被堵得哑口无言。
“晚上见啦!Mr。硬!”曾恋暖朝叶炽旸龇牙咧嘴,便一阵风似的奔出房间。
“她到底来干嘛的……”叶炽旸揉揉放松不了的眉心。
“应该是来看你的吧。”叶闇月想笑又不敢笑,觉得刚刚的场面若不赶快跟女友分享,他就是猪头,“对了,客房的空调怪怪的,你有空去看看吧,天气这么热,要是暖暖姊生病了,到时心疼的人不知道会是谁。”
叶炽旸瞥他一眼,从没一刻觉得这小子是如此令人讨厌。
“还有,明天记得跟我说‘结果’如何。”叶闇月完全是看戏的心态。
“什么结果?”叶炽旸满腹疑惑的看着他。
“我先回去了。”叶闇月看看时间,带着诡异的笑意离开。
而叶炽旸则被燃至尽头的烟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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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风口吹出来的风是热的,所以曾恋暖干脆把房里的空调关掉,打开客房的窗子,让空气流通。
屋外比房里还凉,可是那份凉意却流不进屋里,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了似的。
曾恋暖轻叹口气,取出她从不离身的工具出来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