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人马立即来到傅文馨的住处,曾恋暖心急如焚,早就想用暴力破坏那扇不知为什么就是打不开的门,即使门锁已经解开了,门还是有如盘石般动也动不了,然后,叶闇月好像感应到什么,便要他们静观其变。
警察里有人认识叶氏兄弟,也有人知道林妍馨,因此知道他们的特别之处,都愿意按兵不动,只有曾恋暖一直执意在破坏那道门进入傅文馨的住处。
幸好她坚持,不然叶炽旸大概已经送了命。
“所以,你到国外负笈取经八年,开个门竟然要用炸药?”有道熟悉无比的声音轻轻地问。
盛怒中的曾恋暖没发现跟她对话的人已经换了,直觉的回道:“对!老师说过,真的找不开就来硬的!”她边说边转过头,“炸药算什么,我连……吓!”
她的舌头瞬间打结,表情变幻不定,最后,她眼眸含泪,呜咽一声,像偶像剧里那些总是将妆化得美美的女主角,哭时还能不让妆花掉般,泪随着身子的移动甩出美丽的弧形,冲到病床旁,再柔情万千地唤出一声:“炽旸——”
她的叫唤是如此的真诚且充满爱意,但叶炽旸却轻轻地皱起眉头,“这是哪出?”
“什么哪出?”曾恋暖维持的表情一瞬间有些碎裂,但在见着叶炽旸明了的眼神后,她一整心情,翘起小指以被子的一角擦擦眼角看不见的眼泪,“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昏迷了三天呢!医生都快宣告你脑死了,呜呜呜……”
方才还生龙活虎地骂着人的曾恋暖一下子成为偶像剧中的女主角,这样的角色转换着实让叶炽旸之外的所有人瞠目结舌。
尤其是廖兼协,他从没想过她除了是个开锁高手之外,还是“北岛麻亚”,那个漫画中拥有千张面具的千面女郎。
“头好痛……”叶炽旸眉头纠结,痛苦的模样让曾恋暖立即担忧的上前。
她疼惜地抚着他苍白的脸庞,“去叫医生来。”
叶闇月得令,立即冲去护理站找人。
“我睡了三天?”叶炽旸问这话时是看着白昀易的。
白昀易笑着点点头。
“三天,你把月整得很惨呵!”叶炽旸好笑的望着曾恋暖,也看向凑过来的林妍馨与杨惟妮。
“哪有!我忙着担心你,怎么可能整人!”曾恋暖眨眨眼,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落下,她低下头擦去泪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老大,你觉得怎么样?”林妍馨问道。
叶炽旸深吸口气,“头很痛,很饿。”
“我、我去帮你买点吃的东西。”曾恋暖自告奋勇地离去。
叶炽旸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之后看向白昀易。
白昀易向林妍馨与杨惟妮示意,两人点点头,跟在曾恋暖身后离去。
“想问什么?”白昀易微笑问道。
提到傅文馨,叶闇月难得地沉默不语。
叶炽旸见状,看了眼白昀易。
白昀易也没有说话,只是朝坐在沙发那儿,从叶炽旸醒来后便开始整理资料的廖兼协点了下头。
廖兼协起身来到病床旁,“叶先生,你好,我姓廖,暖暖他们都叫我奸险。这个案子……嗯,可大可小。”
“傅小姐的情况呢?”叶炽旸问道。
“她也在医院里,精神科。”廖兼协轻描淡写的说:“你知道的,恶灵附身这种事虽然玄,可是办案需要证据,而她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我们请医生评估过,只能先让她住进隔离病房。”
“所以你所谓可大可小的意思是?”
“伤害罪或是谋杀罪。”廖兼协点到为止。“暖暖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警方严办,不过,这一切都要看你。”
叶炽旸没有立刻回答,“我得考虑一下。”
“最好忙告诉我们。”廖兼协示意他会帮忙,但所能帮的忙也不多。
叶炽旸表示他明白。
“等你状况再好一些,我会请人来做笔录。”
“谢谢。”
“别客气,暖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在瑞典很受她照顾的。”廖兼协笑道,虽然那种照顾很严苛。“要不是她,我也不太可能修业完成,她真的是个很棒的人。”
叶炽旸嘴角微扬,“还是谢谢。”
廖兼协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了,他看向一旁的叶闇月与白昀易,两人均同情的看着他,更让他发觉自己刚刚失言了,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呃,我如果说错了什么话,我道歉,可是请你千万别跟暖暖说,不然这学期请她来授课就没望了。”
“授课?”
“有她这样的高手,光是听两小时的课就等于我教那些笨蛋两个月了。”廖兼协接下来将曾恋暖在国外创造的种种事迹当故事说了一次。“……要不是她受了伤,真不知道她何时才会回台湾……”
“廖奸险!”曾恋暖的声音自门口传来,打断他的话。
“啊,暖暖,你回来啦!”
曾恋暖瞪视着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瞪穿两个洞。
“我、我想起来我还有课,先走了!有空再聊!”廖兼协火速整理好资料,飞也似的离开病房。
叶炽旸面无表情地看着气急败坏的曾恋暖,然后对白昀易与叶闇月说:“我想单独跟她谈谈。”
两人都无异议地带着各自的女友离开。
“怎么了?”才刚跟着曾恋暖和林妍馨走进来的杨惟妮小声的问男友。
“出去再说。”叶闇月拉着她快步走出病房。
曾恋暖心虚地把食物放在病床旁的桌上,“我买了清粥小菜,有特别请老板娘煮稀一点,还有鱼汤,另外还有面包、蛋糕……”
“我吃得了那么多吗?”叶炽旸打断她的话。
“吃不完我会帮忙呀,不怕。”曾恋暖将粥打开,倒入碗内,“放凉点再吃。”
他看着难得如此贤惠的她,合了合眼,“我实在很不想在刚醒的时候跟你谈事情。”
“啊,那就别谈呀!”她轻快地道。
“但不谈的话,你很快又会混过去。”叶炽旸示意她帮他把床头抬高。
曾恋暖不禁在心里大骂廖兼协多话。
“所以?”叶炽旸直视着她,要她给他一个解释。
曾恋暖嘟起嘴,为难的看着他。见他十分有耐心的等着,不消多时,她败下阵来,只好叹口气道:“不管奸险说了什么,我想都是真的,如果他没有太过夸大其词的话。”
“那受伤是怎么回事?”叶炽旸才不想管曾恋暖这八年在国外发展得多好,他想知道的只有两件事。
“那是我放年假之前的事。我被同事从机场拖去,要我帮忙开锁,好像是某个执法单位想查哪个富豪的犯罪事项,因此私下请我们帮忙。我完成任务后正要离开,那个委托我们的……叫他官方人士好了,那个官方人士窝里反,原本他是想得到富豪收藏的画作,并不是真的想调查富豪的犯罪行为……总之我中了一枪,博格……我在瑞典的同事也中了一枪,我们两个比较幸运没死,其它的同事没有我们那么好运,我的年假也在这场意外里泡汤了。”
“我以为北欧的人都比较平和。”叶炽旸扬起眉,下了这样的结论。
“是平和一点没错,但人还是人,只是犯罪机率低了一点而已。”曾恋暖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我躺了几个月,最后决定辞职回来台湾。”
“嗯。”叶炽旸轻应了声,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所以你回来后为什么找我?”
曾恋暖顿时脸红得像苹果,“因为我爱你啊,所以我回来后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你。”
“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啊!”曾恋暖低着头不看他。
“哎,头好痛,医生说我不能受刺激,不然很容易脑出血……”叶炽旸皱着眉头,一脸痛苦。
“你没事吧?我去叫医生来!”曾恋暖急切地抬起头,摸摸他的头和脸,显得不知所措。
第10章(2)
她才要起身去叫医生,叶炽旸便唤住她。
“暖暖,你为什么回来?”
曾恋暖瘪着嘴,祈求地望着他,还在掀与不掀底牌之中挣扎。
“唉,我想我这一生都没有机会听到你的真心话了……我明白的……我尊重你的意愿。”叶炽旸合上眼,病虚的模样揪痛了曾恋暖的心。
“你故意的。”她只好投降。
他将左手心朝上,对她微笑,于是她嘟着嘴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与他相握。
“这次受伤,让我想了很多事,我的人生一直朝着那个目标走,我也很高兴能够完成梦想。能拥有今天的成就,我牺牲了很多,但是我心里明白,即使我再努力,达到多高的成就,我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回到国小五年级那个时候,救回我妈妈。”
叶炽旸听到这里,用力握了下她的手。
“受伤让我停下追求更高成就的脚步,也让我看清了心里最深处还住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炽旸。”
叶炽旸的表情变了,“都八年了……八年了吗?”八年才让她看清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