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俞凯罗眸光一黯,忽略的心痛登时变得清晰,让她疼得难受。
“嗯。”她又闷起来了。
“难怪你那家店的生意那么好,有一流的乐团和一流的厨师。”尤康贤还不知道自己踩到地雷了。
提及蒋日恩,俞凯罗愤愤不平的饮光一杯红酒,随即一边倒酒,一边低声啐骂:“手艺一流,但却是一个可恶的坏蛋有什么用!”
尤康贤愣住。她刚刚好像在骂人,对吧?
“你……指的是那个主厨吗?”他迟疑地问。
迷蒙星眸没好气的横瞥着他,酸楚浪潮瞬间在胸海泛滥成灾。
这两天,她像自闭儿似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被刨空的心,伤痕累累,时时刻刻痛着,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淌流……
她无法冷静面对他,所以索性请假,兀自舔舐伤口,整理思绪。
可直到此时此刻,若是问她究竟整理出什么结论和决定,她还是找不到半个答案。
答应跟尤康贤出门,一来是给妈妈一个交代,二来就是想转移心情,不让自己一直沉浸在情伤的负面情绪中。
可眼前这猪头,谁不好提,却偏偏要提起他!让她不得不想,想了又心痛,心痛又想哭,一哭就又会没完没了,难以自抑……
尤康贤赫然发现她眼眶泛红,浮现泪雾,不禁错愕地问:“呃……凯罗,你怎么了?”
“我……”俞凯罗抖着唇办想忍耐,强烈的委屈汹涌的席卷而来,教她再也无法克制,瞬间爆发,霍地嚎啕大哭。“呜哇——”
尤康贤剉到,顿时呆若木鸡,发现引来邻桌侧目,又面对忽然哭得像个小孩的俞凯罗,他不知所措,困窘到最高点。
她是哪根筋不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哭就哭?
不,一路上她什么都说好,随和到诡异,原来就是已经不对劲了!
现在大家都在看他们,她又哭得这么凄惨,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对她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咧!
“那个……别哭了……”话才说出口,尤康贤就觉得要她马上不哭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立刻改变劝法。“不然,哭小声一点,嘘……”他手忙脚乱的又是拿纸巾又是拿口布,在她脸上胡抹一通,要是可以的话,他更想直接把口布塞进她嘴里,止住她的哭声。
俞凯罗发泄的哭了好一会儿,排解掉一些心里的怨气,心情才渐渐平静,停止流泪。
呼……这样的哭法,似乎痛快多了,只不过……她偷偷觑向一旁的尤康贤,既不好意思又觉得莞尔。
瞧他表情僵硬,脸色苍白的,好像被她吓坏了!待会儿应该带他到行天宫收收惊!
“对不起。”她哽咽的为自己的失控道歉。
“没、没关系,你现在心情好一点了吧?”尤康贤小心翼翼地问,留意她的表情眼色,生怕她又毫无预警的抓狂。“如果你有什么困扰或心事,我帮得上忙的,你可以跟我说。”
俞凯罗定定的凝睇着他,那张诚惶诚恐的脸孔,让她卸除了心防。
或许,她该跟他讲清楚、说明白,她对相亲没好感,对他不来电,可以纯粹当朋友。
“其实,我已经有交往的对象了。”从尤康贤这里下手,让他自己打退堂鼓,妈妈就不会老想要撮合他们。
尤康贤的表情有点失望,但倒是很快就能接受。“所以你刚才大哭,是因为俞妈妈勉强你跟我约会吗?”
俞凯罗破泣为笑,“不是啦!”她怎么可能因为被勉强约会就失控的在大庭广众下大哭?当然是更严重的事情啊!
“俞妈妈不知道你有中意的人吗?”
“知道,但是她不满意。”俞凯罗无奈地讲。
蒋日恩背叛了她,和另一个女人有那么深的牵扯,她是不会再跟他在一起了!所以现在,即使妈妈反对也无所谓了。
“为什么不满意?”尤康贤直觉地问,又立刻做了联想。“难道……就是那个主厨?”
“你好聪明哦。”她把眼泪擦乾,微笑的背后是难掩的落寞黯然。
“那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尤康贤以朋友立场关问。两人的母亲是好友,他们就算没有做情侣的缘分,也可以当好朋友。
她深深吸气,又重重的叹息,随即再度喝光了杯里的酒,然后把整件事的经过全都告诉他。
她边倾吐心事,边借酒浇愁。或许是因为酒精作祟,不甘心的感觉益发膨胀,火气勇气全凝聚在一起,她也愈讲愈愤慨,尤康贤的安慰完全派不上用场。
她真的很不甘心!她对他真心真意,凭什么要受到他不忠的对待?
她突然停止抱怨,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铿锵有力地说:“康贤大哥,我要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尽管说。”他义不容辞。
“现在载我去“寂寞边界”。”
她不想再逃避了,她不是小媳妇,受了委屈就要讨回公道,蒋日恩欺骗她宝贵的感情,她要去找他算帐!
“蒋日恩,你这个宇宙无敌超级大浑蛋!”
俞凯罗满脸通红,目露凶光,身后仿佛烧着灼人的火焰,来势汹汹的出现在厨房。
此言一出,冻结厨房空气,所有人全都呈现定格状态,彷佛她刚刚说的是一二三木头人,大伙儿全都睁着一双双讶异惊奇的眼睛,来回看苦难得骂人的俞凯罗,和没人敢骂却挨了骂的蒋日恩。
蒋日恩三天没见到心爱女人,一看见她现身在厨房里,是开心得立刻咧开一口白牙,可没想到紧接而来的是一句挟带恨意的炮轰。
温和可爱的凯罗劈头就炮轰他?!为什么?
他困惑诧异的打量着她。
才三天不见,她瘦了一大圈,眼窝凹陷,像是睡眠不足,脸却红得像关公……这是怎么回事?
他蹙眉走近,用灵敏的鼻子嗅了嗅。“凯罗,你喝酒了?”
“喝酒又怎样?”她马上推开他,醉意影响了平衡感,自己差点踉舱跌倒,随即防备且忿怒的瞪视他。“可恶的家伙,凭什么害我这么难过?”
“到底是什么事?你在说什么?”蒋日恩一头雾水,觉得她是喝醉了才胡言乱语。
“什么事你自己心知肚明!”见他装傻,俞凯罗更怒了,紧握着双手,咬牙回嚷。
手边工作得做,但所有人还是把耳朵竖得跟兔子一样长,偷听他们的谈话,连本来在外场忙的潘达琳和莫虹渊也都闻风而至,静观其变。
“我心知肚明什么……”她的态度令他微愠,反射的拉开嗓门,但下一秒,他心里霍地打了个突。
难道凯罗知道了巧玲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即使喝醉了,她还是看得出他在瞬间转变的脸色。
“心虚了吧?再骗我呀!真以为我是傻瓜吗?我都看见了!”愈讲愈气,她顺手抓起一旁的青葱朝他身上打。
第9章(2)
蒋日恩愣住,对她说的话感到相当意外。
看见?她看见了什么?
不管看见了什么,在这种时候,坦白从宽,不能再隐瞒了,否则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凯罗,你听我解释……”他也心急了,连忙握住她的肩膀,想让她好好听他讲话。
“有什么好解释的?”她泪眼婆娑的挥开他的箍制,不小心连手里那把葱都挥掉,立刻又接二连三的抓起蒜头、辣椒、番茄……卯起来一边丢他一边指责他——
“利用我的信任,骗我跟旧同事去喝酒,结果是去陪另一个女人吧?脚踏两条船,还踏到妇产科去了,你真行!我真是眼睛糊到蛤仔肉了,居然爱上你这个劈腿的王八蛋!花心大萝卜!从今天起,我们一刀两断!”
骂到最后,她手里抓到的是一颗马钤薯,瞬间宛如王建民上身,砰的一声,精准的砸中蒋日恩的脑袋,让他一阵天旋地转,头昏眼花。
“凯罗……”站在厨房入口的莫虹渊和潘达琳想要安慰她。
“朋友还在车上等我,我先回去了。阿莫,帮我安排一下,我的休假要延长到一星期。”
流着眼泪的俞凯罗佯装坚强的微笑,气出完了,事情交代了,挺直背脊,快步离开,留下一屋子的混乱。
晕眩的感觉过去,蒋日恩忙找人。
“凯罗人呢?”他抚着肿了一个包的额头,扬声问着大家,可所有人全都看着他,就是没人回答他,只有莫虹渊冷冷的嗓音传来。
“走了。”她双臂环胸,目光寒列的睨着他。
“你们怎么没人留她?”
蒋日恩焦急的追出去,却已追不到俞凯罗,失望的折回厨房,才察觉整个气氛诡异至极,仔细一瞧,更发现大伙儿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
“你们干么这样看我?”他拧眉,疑惑地问,末几,反应过来。“不是吧?你们该不会真的把我当成……”
他话没问完,众人鄙弃的眼神已经给了他答案。
“欵,达琳,你也认为我是那种人吗?”蒋日恩急急的问向做人一直都很好的潘达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