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这种想法,我说一切由你决定。”她站起身要离开,却才走没两步就被他高大的身躯给挡住。
“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留恋吗?你真的要我娶你的姐妹为妻?”乌天耀看着她的神情有一丝痛心。
“你想娶谁,我管不着,反正,我迟早是要离开的,乌家堡需要新的女主人持家,替你打理家业,只要你能认可,那名女子可以是任何人。”
“我以为,你对我至少有一点在乎。”他的语气之中有着指责和埋怨,“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无情。”
“你真的好满不讲理。”她试图让自己平静看待,却仍旧是被他激起一丝怒意,“你想要与谁在一起,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受够了!乌天耀,我真的受够了!”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的感受,真的将她当成他的妻子,为什么他竟敢在她的面前与另一名女子调情说笑呢?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怎么会一次又一次伤她的心呢?!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回答我,难道,你真的对我一点都不在乎了?就连最后一点夫妻情分……都已经没有了吗?”他直勾勾地瞅着她,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咬着嫩唇,没让自己的眼光避开他的盯视,但这是她提起全身力气能做的反抗,她说不出话来,一颗心就像被绞着似的,痛得她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是吗?不说就是默认了?”蓦地,他扬起一抹含着嘲讽的冷笑,“是了!你怎么会对我还有情分呢?一直巴不得快点离开乌家堡,这样的你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感情呢?”
说完,他转过身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影盛满了高张的怒焰,背对着她,像是不肯再多看她一眼。
“不是……事情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她嚅动着唇瓣,闭上双眸想要开口说话,逃避着不想看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背影。
蓦然,一阵像是快要劈开她身子的疼痛袭上,她跪倒在地上,双手按住隆起的肚腹,双肩不自禁地瑟缩起来,“痛……好痛……”
听见身后跪地的声音,以及她喊疼的虚弱嗓音,乌天耀转身回,看见她脸色惨白地跪倒在地,顾不得在与她呕气,飞快地在她的身畔跪下,有力的长臂扶起她,“怎么回事?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我的肚子好痛……真的很痛……”胡荼靡咬住嫩唇,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一阵接着一阵袭上的疼痛浪潮,让她险些喘不过气,纤手紧紧地捉住他宽大的手掌。
此刻,在她心里的无助让她再也不能伪装坚强,想要在他的身上寻求依靠,但被疼痛折腾得说不出话的她,只能不停地摇头,眼泪直掉,像是在说要他不要离开,也像是在求他不要再逼她。
“来人!”乌天耀浑厚的嗓音几近咆哮,他一双强健的手臂牢牢地抱着她,这一瞬间,他既心痛又慌乱,一种名为“恐惧”的心情寒透了他的心扉,“快!来人!快去找大夫!”
该死!他怎么就是学不会教训!明明就警告过自己千万不要再与她逞口舌之快,怎么一时被气昏了头,就忘记与自己的约束呢?
“你不可以有事!荼靡,你千万不可以有事。”他心慌意乱地抚着她苍白的脸蛋,不断地俯首亲吻着她,“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犯了,我向你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跟你逞一时意气,所以你一定要平安无事才可以。”
胡荼靡长睫微掀,瞧见他忧切的眼神,她吞了口唾液,强忍住身子里如撕裂般的痛楚,才正想开口,又被他给出声打断。
再下一刻,她感觉身子被腾空抱起,胡荼靡仰起眸光,在疾步之中,她只能看见他线条坚毅的下颔,这瞬间,她心里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把这个男人给吓坏了!
她伸出纤臂想要触摸他的面容,想要安慰他,想说自己其实没事,但又一阵袭上的痛楚让她疼得咬牙瑟缩。
最后,她只能无助地在他的怀抱里,咬着嫩唇,眸子里盈满了泪光,却不知道充满胸口的心酸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他……
第10章(1)
从胡荼靡开始阵痛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乌家堡的家人们陆续请了大夫和稳婆,里里外外地忙进忙出,却是迟迟没传出孩子生下来的好消息。
“天爷,不要太担心,想当年我家那婆子生第一胎时,痛了一天一夜才把大儿子生下来,女人生第一胎会比较困难,像夫人这样很正常啦!”杨长沽拍拍主子的肩膀,笑着要他稍安勿躁。
乌天耀挥开他的手,站在小厅的央心,凝重的眼神越过天井望着对门,想着靡在那房内正在承受着疼痛的折磨,他就恨得巴不得杀了自己。
他为什么就不能管管自己的脾气!该死!
如果他能够缓着性子跟她好好说,现在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吗?
“该死!”他对自己低咒了声。
这时,胡二娘不管旁人的阻挡,俨然已经是未来堡主的亲家母的姿态大摇大摆走进来。
乌天耀眯起锐眸,看着眼前徐娘半老的女人,这些日子,她的女儿牡丹在他面前出卖了不少她这位亲娘的丑事,虽然不是全部,却已经足以让他痛恨得咬牙切齿。
她不只没给荼靡正常的吃喝,甚至于还罚过荼靡捧着水盆跪了一个晚上,捱几个巴掌,也是家常便饭的事!
“唉呀呀!到现在还没生出来,依我来看,她们母女两人是一个命,一样都是薄福之人,就只希望不要一样薄命就好了!”胡二娘还没意识到眼前的情况不对,依旧笑咪咪地说,“像我们家牡丹给人算过命,福厚命长,是生贵子的好命呀!天爷……”
“出去!”乌天耀脸色阴沉得像是想要杀人。
“天爷,我又没有说错话,我们家牡丹……”胡二娘没见过他如此森然的表情,不由得胆战心惊了起来,“你你……你不是喜欢我们家牡丹吗?我可是牡丹的娘,是你未来的丈母娘呀!”
“我有说过喜欢她吗?”乌天耀阴狠地眯细锐眸,直勾勾地盯住胡二娘贪婪的嘴脸,“你什么时候从我的嘴里听到我说喜欢你的女儿呢?你好好想清楚,我一句话也没说过,自始至终,都是你们母女的一相情愿,与我无关。”
“你……”胡二娘瞪大双眸,这才发现自己上了他的当!
“来人,把她们赶出去!”
“你说什么?我们好歹是乌家堡的客人,你要赶我们走?”胡二娘对着一旁众人大叫,先声夺人。
“来人,把她们给我撵出去!”乌天耀勾起一抹阴沉沉的笑,“我不想再见到她们任何一个人的脸!”
“是!”
杨长沽大声回答,心里早就巴不得把这些人给赶出去,一旁的白彦虎也是乐得笑呵呵,吆喝来一大群家丁,七手八脚的把胡二娘及两位胡家千金给连人带行李丢出乌家堡。
这时,从堡内跑出了一名家丁,附耳在杨长沽耳边低语了几句。
胡二娘原本以为乌天耀改变了心意,才正满怀期待的时候,不料,杨长沽一贯嘻笑的脸突然变得恐怖阴森。
他压低了脸,一字一句缓慢地对胡二娘说道:“咱们天爷交代,以后不许你们任何一个人再接近夫人,尤其是你,胡家的二夫人,要是你敢再威胁要对咱们家夫人不利,别说是不能安然走出乌家堡,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咱们也能取你这条贱命!”
“天爷,你不能进来,夫人交代过,绝对不能让你进来啊!”
崔嬷领着几名仆妇手忙脚乱地阻挡就要冲进来的主子,却被乌天耀给毫不客气地推开。
“该死!你们让开,不要拦着我进去,荼靡是我的娘子,我当然可以进去看她!”乌天耀话才说完,就冲进门内,他冲到寝房内,见到躺在床上的胡荼靡,看见她苍白的脸蛋上汗水淋漓,手挽着白色的长巾,白皙的手腕已经被她自个儿给勒出了几道红痕。
胡荼靡听见吵闹声,睁开眼睛见到他,立刻激动地大喊,“你进来做什么?出去!我不要你看,出去!”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可是我很担心,对不起,但是我在门外待不住,我很担心你,荼靡,让我陪着你好吗?我不会说话,不会打扰,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可以吗?”他慌乱地走到她面前,低沉的嗓音里有着祈求。
“不要!我不要……”她咬住牙根,再度被一阵蓦然袭上的疼痛给掳获,她不停地摇头,濡湿的脸蛋几乎分不清楚是她淌下的泪珠,抑或者是强忍住疼痛的汗水。
她不要让他看!眼前这狼狈痛苦的模样,她不要让他瞧见!
“夫人!”刘稳婆眼看她一时气抽不上来,暗叫了声太妙,“夫人,你撑着点,孩子就快要出来了,你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晕过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