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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红与小蓝听见她的威胁,吓得全身发抖抱在一起,害怕她会露出狰狞的面孔。

  「我们没做过坏事,求求妳放过我们!」小红抖着声请求。

  「既然没做过坏事,又何必这么怕我?」天啊!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欺负弱小的恶霸。

  「妳是鬼啊!我们自然而然会害怕。」小蓝理所当然地道。

  「大王怎么会允许一只鬼进宫?」明知是大逆不道,小红忍不住埋怨起阙竞天错误的决定。

  「我不是鬼,我是人,妳们张大眼看清楚。而且大王动不动就要砍我的头,又罚我进宫做劳役,妳们可有听过这么窝囊的鬼?」如果她真是鬼就好办多了,她绝对会每天出现在阙竞天身边,整得他吃不下、睡不着,哭爹喊娘悔不当初。

  「没有。」小红与小蓝有志一同地再次摇头。仔细想想也对,江丝绮如果真是鬼,那她肯定是糟糕至极的小鬼,才会和她们在宫中洗衣打扫,所以……江丝绮是人。一想到她是人,不是鬼,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光是想起我就觉得自己很没用,总而言之,妳们不用怕我,我不会对妳们怎样的。」想到自己的没用,她就沮丧地垂下双肩,整个人变得有气无力。

  本来已松了口气的小红与小蓝,又突然想到江丝绮是众人口中不三不四的女人,顿时面面相觑、垮下脸来。

  「我娘对我有很大的期待,希望我在宫里能够恪守本分。」小红觉得前程黯淡无光。

  「进宫前,我一直希望出宫后能嫁个好人家,看来是不可能了……」小蓝难过得哭了。

  「妳们俩又怎么了?」江丝绮不懂她们怎么又苦着脸。

  「我不想变成不三不四的女人!」小红指控地看着江丝绮。

  「我再也嫁不出去了!」小蓝夸张地嚎啕大哭。

  江丝绮总算明白她们在担心什么。宫里人多嘴杂,她们一定听说她爬上岸时的模样,和阙竞天一样,认定她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她不仅哑口无言,也觉得荒谬可笑。

  「就算我真是不三不四的女人,那也不是病,不会传染,妳们不用如丧考妣的好吗?」江丝绮双手插腰,发火怒咆。老是被人说她不三不四,实在很难让她有好心情。

  「我爹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和妳一块儿做事,一定会变得和妳一样……」小蓝觉得自己美好的将来全毁了。

  「小蓝,我们好可怜啊!」小红悲从中来,和小蓝抱头痛哭。

  江丝绮哑口无言地看着哭得惊天动地的两人。真正该放声大哭的人是她好吗?她才是那个蒙受不白之冤的可怜虫,老天爷若是在此刻为她下场六月大雪也不为过啊!

  「算了,妳们想哭就尽情地哭,顺便把我的分也哭尽吧!」江丝绮无奈地摆摆手,由着她们,回头继续手边的工作。她咬牙告诉自己,必须忍人所不能忍,许多话就当作不曾听过,否则她很可能等不到六个月后天使来收回她的性命,就先自暴自弃,并且因为再也受不了而自我了断了!

  第3章(1)

  江丝绮在白玉城皇宫待了数日,已经稍微适应风国的生活,小红、小蓝和她总是被分配在一块儿工作,两个小女生很担心会在无意中被她传染到不该有的恶习,因此一直和她保持适当的距离。江丝绮明白她们对她的疑虑,但与其说破嘴还没人肯相信,不如别白费唇舌,所以她不再坚持澄清自己并非狐狸精,只想尽力做好上头交代的事,只是每次想到天使交代的任务,她的头就又疼了。

  阙竞天是风国之王,不是寻常人说见就能见到的,就算同样身在皇宫,可他们两人身分差距太大,除去头一天她不小心在「春泽轩」撞见他入浴,后来她想再潜入「春泽轩」时,就发现「春泽轩」外多了两名侍卫站岗了。不知是阙竞天担心她再潜入偷窥他沐浴,或是看穿她想泡汤的心思,总之,她根本就没法再见到他。既然见不到人,要如何说服他与他人友好?遑论阙竞天极为鄙视她,怎会听从她的建议?天使交付给她的任务,她实在是难以达成啊!

  江丝绮绞尽脑汁依然想不出解决的方法,很想摆烂不理会,可是一想到雪葵与甜甜,她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放弃,因为她们三人的命运牵连在一块儿,不是她可以独断独行的。她满腹愁肠、有气无力,蹲在水井旁的地上刷洗着如小山高的衣眼。

  忽然间,一名面貌姣好的女子神情高傲地出现,她身上同样穿着新芽绿衫,可上头的刺绣比起江丝绮衣衫上的更为精美,显示她的位阶与江丝绮不同。

  「妳们三个挡到我的路了,给我让开!」胡琤趾高气扬地睨着三人。

  小蓝与小红发现来人是胡琤,闷声不吭,马上乖乖让出路来。

  江丝绮左看右看,觉得自己蹲的地点恰到好处,且并未真的挡到她,所以她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继续刷洗衣衫。

  「喂!我刚刚说的话妳听见了没?我说妳挡到我的路了!」胡琤见她非但不让路,还一副没将她放在眼里的模样,心下更为不快,怒声质问。

  「听到了,不过我并不认为我有挡到妳的路。这里这么宽敞,随便妳要走哪儿都行,不是吗?」江丝绮没好气地瞟了她一眼。

  「我偏要走这里,怎样?」胡琤挑衅地扬高下巴,非要她让路不可。

  「我偏不让,怎样?」江丝绮模彷她被人宠坏了的口吻,回道。

  「妳可知道我爹是谁?居然敢这么对我?!」胡琤恼火。她之所以会进宫当宫女,并非家境不好,相反地,她爹可是堂堂工部尚书,她是身分尊贵的名门千金。因为风国的大王尚未纳妃,众大臣提议将自个儿家中的闺女送入宫,让骁王择为妃,全让骁王拒绝了,于是她爹想出让她进宫当宫女这办法,好使她能近水楼台先得月。顺利进入宫中后,众人心知她是工部尚书的掌上明珠,向来没有人胆敢不将她放在眼里,每个人都对她礼遇三分,所有能亲近骁王的好差事,能交给她的全交给她了,现下突然遇到视她如无物的人,要她如何下气得直跳脚?

  「我不认识妳,对妳爹的身分更是没兴趣,我唯一知道的是,我在这里洗衣服洗得好好的,不想随着妳起舞。」江丝绮凉凉地道。

  「什么?!妳居然敢批评我?」胡琤气得双手插腰。要知道,如果现下不是待在宫中,她早命家仆将这目中无人的小小宫女给乱棒打死了!居然敢不知天高地厚教训她,简直是反了!

  「妳的确是刻意找碴,不是吗?」江丝绮嗤笑她要使坏还怕别人批评的可笑行径。

  「妳!」被说中事实,胡琤无话可反驳,气得浑身发抖。

  小红与小蓝看得瞠目结舌,万万想不到江丝绮有胆子惹胡琤。她们可是没半点靠山的平民百姓,要在宫中生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是明哲保身,惹上官家千金根本就是自寻死路啊!但想是这么想,她们却不得不暗暗佩服江丝绮的勇气。

  「妳可知道我怀中抱的是谁的衣衫?」胡琤及时忆起来到洗衣场的目的。

  江丝绮耸了耸肩,完全没兴趣。

  「这是骁王的衣袍,风国上下谁不以骁王为尊,妳还不快滚开!」胡琤抬出阙竞天的名号来恐吓她。

  「既然风国上下以骁王为尊,狱祢L的衣袍怎能和其它人一样在这座水井边洗涤?」江丝绮故意狐疑地反问。

  胡琤一愣,本来不觉得在这里洗有何不对,经她这么一说,才惊觉情况不对。莫不是有人在背后唆使专门服侍骁王的长宫女珍玉,让珍玉骗她到这里清洗大王的衣袍,然后秘密向大王禀告,让大王误以为她是贬低他的身分,一怒之下将她赶出宫,而背后唆使珍玉的人一除去她之后,便有机会和大王共效于飞吧?不行!不行!她想当骁王的妃子已经渴望了好久,绝对不能受到有心人士的破坏,她得跟珍玉问个清楚不可!

  「妳还要和我们一块儿在这里洗大王的衣袍吗?」江丝绮深切渴望夺下被她紧揽在怀中的衣袍。待她夺下之后,要把它们全扔在地上,狠狠踩上几脚做为小小的报复!

  「咳!我告诉妳,我是有要事要办,并不是怕了妳,妳别往自个儿的脸上贴金。」胡琤冷哼一声,高傲地甩头离开。

  胡琤一走,洗衣场又恢复原有的宁静,江丝绮无聊地伸了下懒腰。

  「妳好厉害,刚刚妳的气势完全压过胡琤。」小红鼓起勇气和江丝绮说话。与其说胡琤欺负江丝绮,倒不如说是江丝绮欺负胡琤。

  「我是坏女人,岂能气势不如人?」江丝绮挑眉自嘲。

  「难道妳不怕胡琤报复?她爹可是朝中大臣,听说势力很大呢!」小红不懂,她怎么会没半点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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