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难以割舍这段父女之情的哭喊,“义父——”
“本王已经算是从轻发落,不要再叫他了。”巽磊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不改霸道本色。“以后你的心里、眼里只能有我,不准有其他男人的影子!”
她哀怨的横睨他,“但他是我义父——”
“一样不行!”他的独占欲可是很强,说完便将眼光调向暗自神伤的老幅晋,暗示的道:“额娘,以后有关云萝的事,就不劳你过问了。”
老福晋绞着巾帕,“巽磊,你要相信额娘,额娘并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你也不会再有机会了,待会儿我就进宫面圣,亲自请求皇上赐婚,正式立云萝为福晋。”原以为这天永远不会来,幸亏老天爷垂怜,让他们得以重聚。
“皇上是不可能答应的!”她脱口说道。
巽磊面容冷峻的凝睇,“这点就不劳额娘烦心了,你若真心接受云萝,那就证明给儿子看,否则咱们母子之间也没啥好说的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磊哥哥,你不该用这种口气对老福晋说话——”注意到老福晋悲伤的表情,云萝不禁心生同情,小脸一板,想纠正他的态度。“磊哥哥,你听见了没有?磊哥哥——”
“你不要管别人了,咱们还有帐要算。”他专制的拖着她往外走。
她愣愣的问:“什么帐?”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巽磊眼底的熊熊怒火让她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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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萝在他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本能的正襟危坐,末了还偷偷咽下口水,有种大锅临头的感觉。
“长寿,你先下去吧!”巽磊冷声的摒退小仆,双手抱胸,高高在上的脾脱她。“你知道我要跟你算什么帐吗?”
她头摇得像波浪鼓,脸上净是无辜。
巽磊眯起厉目,“你不知道?”
“磊哥哥,你的表情看起来好吓人!”云萝缩了缩脖子,如坐针毡的蹭了蹭精绣的椅垫,“到底是什么事?”
“好,我问你——”惊堂木一拍,他有满腹的怒气无处宣泄,打算开始兴师问罪。“既然当年车尔格救了你,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出现?为什么不早几年来找我?你马上给我说清楚讲明白。”
她微张樱桃小口,“啊——”原来是为了这个。
“啊什么,现在就给我说!”
云萝怯怯的垂下给首,绞着纤指,“当时情况紧急,虽然义父没有杀我,可是,如果不马上离开京城,迟早会死在另一个人的手中,义父只有选择背叛主子,带着我隐姓埋名到一处乡下地方躲藏起来,其中有好几次我都想捎封信给你,告诉你我平安无事,不过义父认为太危险了,要我再忍一段时日——”
“又是他!”巽磊大吃飞醋,“是不是他说什么你都听?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我的心情?以为你已经被我阿玛害死了,这五年来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知道吗?”
她喉头一梗,“我当然想过了,磊哥哥——”
巽磊绷着脸咆哮,“你要是真的想过,就该早点来找我,根本不必拖到五年,还是你不相信我保护得了你?”
“不是这样的!磊哥哥,我当然相信你会保护我,可是……”云萝擤了擤鼻子,泪盈于睫的来到他身前,柔声的说:“咱们之间隔着重重阻碍,不是光靠你一个人就可以改变得了,当时我还小,想法又太单纯,一心以为只有两个人真心相许就足够了,根本就没有顾虑太多,可是,后来听义父跟我分析,我前思后想了许久才做出决定,我不要你为了我失去所有的富贵。”
他勃然大怒,“你有没有问过我在不在乎?”
“磊哥哥,你是皇亲贵胄、天之骄子,不会明白贫穷夫妻百事哀的道理,我爹和我娘就是血淋淋的例子,我不忍心要你为了我放弃原有的一切,因为我喜欢看你意气风发的模样,感觉好神气、好成风。”她用单纯的口吻来表达自己对他的崇拜。
被云萝这么一夸赞,让巽磊又好气又好笑。
“哼!别以为拍马屁,我就会原谅你。”他把下巴抬得高高的,不可一世的说,心里打定主意,她若没给个交代,绝不轻易委协。
她咬着下唇,“磊哥哥,你别生气嘛!”
巽磊将脸庞撇到一边,“哼!”
“那、那我走好了——”
“你要走去哪里?”他一把将她抬了回来,龇牙咧嘴的说:“做了对不起我的事,现在说走就走,那我算什么?看我怎么处罚你!”
云萝笑微僵,“磊哥哥要怎么处罚我?”
“嗯哼!你可要听清楚了——”巽磊佯装出一脸的凶神恶煞的表情,“我要罚你白天陪我看书、骑马,晚上则陪我睡觉,还得帮我生一大群孩子,我说往东,你就不能往西,我说一,你就不能说二。”
她呆愣两秒,想通之后,紧跟着涨红了脸蛋。
“哪有这种处罚的?”
巽磊挑了下棋眉,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怎么没有?这就是我订的规矩,你就是不想接受也不行。”
“你--坏死了!”云萝娇嗔道。
他邪笑的将她揽人怀中,“我还有更坏的。”
“不正经!”她羞赧的啐了一口,忽地想起一桩重要的事。“对了,你的药还没喝,我现在就去端来——”
“你就是我的仙丹妙药,还喝它们做啥,只要有你在我身边,保证我的心绞痛不会再犯了。”
云萝半信半疑,“真的吗?”
“我几时骗过你了。”他笑睨着她犹带纯真的绝美秀颜,“这次我绝对会实践诺言,让你做我的福晋。”
她眸中掠过一抹忧虑,“磊哥哥,我曾听义父说过,你们满人是不能娶汉人女子当正室的,何况你现在又是个亲王,我担心……”
巽磊勾唇哂笑,将她安置在自己大腿上,“担心皇上不准是不是?我要是没有把握,怎么敢随便夸下海口?当年皇上硬将十二格格指给我,没想到她早已珠胎暗结,成亲才没多久便小产而亡,这桩皇室丑闻尽管最后被压下来了,可是皇上对我多少有些愧疚,于是私下答应了我,只要我开口要求,无论是什么样的条件都可以商量,这是我和皇上之间的约定,君无戏言,他又怎能出尔反尔,所以,这件事我有绝对的把握——”
***
想不到那天的话还言犹在耳,今天她就要成为磊哥哥的新娘子了。
一大清早,云萝就在一干婢女的伺候下,任由她们妆点更衣,打扮得红艳喜气,看得自己都眼花撩乱了,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喜娘盖上红头巾,匆匆忙忙的送上花轿,就怕误了时辰.这时才晓得要紧张,心中不禁患得患失,担心会不会临时又出了状况。
而王府再次办喜事,将严冬的京城渲染得热闹非凡,豪华的迎亲队伍散发出无形的雄伟气势,训练有素的王府侍卫随待在分,让沿途的路人看得目不转睛,由于新娘子是直接从豫亲王府的私人别庄中出嫁,因此街上散播着各种耳语,纷纷猜测着这位新上任的豫亲王福晋究竟是何出身,不过真相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待喜轿进门,王府内外早已挤得水泄不通,鞭炮声四起,云萝低垂着头,绞紧手上的红色巾帕,外头的贺客云集,就连太子都派使者送来贺礼,更不必说其他的皇亲国威,以及意图笼络巴结的文武百官了。
此时,身穿大红吉服的巽磊按照满人习俗,朝轿底射了三箭驱邪之后,将轿内的新娘子扶了出来,经过拜天地等等一连串的仪式,然后在炕上的吉方上坐帐,再进屋内拜祖、认亲,最后设宴待客,就等晚上洞房时行合卺之礼。
当云萝可以坐下来歇口气,早已累得全身僵硬,浓浓的睡意跟着袭来,眼皮也沉重了,覆着红头巾的凤冠慢慢往下,眼看就快要垂到胸前了。
磊哥哥怎么还不来?她好困喔!
原来成亲这么累人……
不能睡,交杯酒还没喝……
可是仅剩的思绪渐渐涣散、飘离,再也抓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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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前头锣鼓喧天办着喜事,王府北苑却有人为此伤心欲绝。
季湘咬着巾帕一角,嘤嘤的哭着,“呜呜……王爷以后有了福晋……咱们将来该怎么办?”
“湘妹妹,你可别忘了,咱们的身分只是侍妾,你就是再伤心也于事无补。”与她距离最近的是住在秋轩的丁盼盼,只见她温言婉语的劝导,一派知命认命的模样。“这几年来,福晋的位子虚悬着,王爷也没有再娶的念头,不过,这不表示永远都不会有,早晚都会有人取代的。”
季湘抽泣不已,“可是……没想到这么快……”
丁盼盼叹了口气,“这是迟早的事,没什么快或慢。”
“看你一点都不难过,莫非你不爱王爷?”
“爱又怎么样?难不成王爷真会为了咱们一辈子不娶?”丁盼盼失笑道:“只要王爷还要咱们,咱们就该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