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季湘又泪雨潸潸,“万一新福晋容不下咱们……”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真是服了她的哭功。
“呀!”的一声,各楼的房门被人推了开来。
“又是谁在哭哭啼啼的呀?”进门的是体态妖烧的宣孃,明知故问的笑弄,“敢情是咱们的湘妹妹,你的眼泪还真多,动不动就哭个几声,这种把戏玩久了,男人也会腻的。”
季湘闻言,索性哭得更大声了。
“宣姊姊,湘妹妹已经够难过了,你就别再逗她了。”丁盼盼轻声的责备。
“你以为就只有她一个人难过吗?”宣孃柳腰款摆的挑了张椅子坐下,“王爷现下有了新人,自然忘了咱们这几个旧人,要是这位新福晋手段厉害点,对咱们可是非常不利,不是把咱们造出王府,就是随便指了个男人嫁了。”
丁盼盼神色淡然,“这样也好。”
“哟!想不到丁妹妹这么看得开?”她嘲讽的笑问。
“不看得开又能如何?”
宣孃夸张的叹气,“唉!说得也是,若到了那种地步,也只能看开点了。”
“我不要!我不要离开王爷!”季湘呜呜咽咽的说:“王爷最疼湘儿了,绝对不会把湘儿赶出王府,更不会让给别的男人——”
宣孃翻了个白眼,“王爷对咱们四个可以说是一视同仁,你还真当自己是最特别的,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季湘掩面痛哭。
“宣姊姊,你就少说两句吧!”丁盼盼攒眉说道。
“不说就不说。”宣孃打量了下房间,发觉少了一个人。“怎么?咱们三个烦得要命,那个木齐儿倒好,居然还睡得着,我看她真以为自己是皇上亲赐的美人,王爷会对她另眼相看。”
着恼的女声在门外响起。“你这女人除了在背后说人家坏话外,还会啥本事?”
宣孃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转过头去,“呵呵,我还以为你睡了。”
木齐儿身穿蒙古传统服饰,身上披着狐皮大氅,娇艳的目光扫向在场的三个女人,“我本来是睡了,偏偏被一股烦人的哭声给吵醒,你们这些汉人女子就光会哭,真是一点出息也没有。”
“你以为你就多有出息?”宣孃变脸的问。
“至少比你有,谁不晓得你是敬王爷派来的奸细,美其名是献给王爷的礼物,其实不怀好意。”她眼含讽刺的说。
宣孃拉长了媚容,“你不要血口咬人!”
“难道不是吗?”
“木齐儿,你——”
丁盼盼忙不迭的充当和事佬,“你们不要吵了!今天是王爷大喜的日子,咱们还在这儿吵吵闹闹,万一传到王爷耳中,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谁要跟她吵?”木齐儿悻悻然的嗤道。
宣孃也气得踱开,不跟她一般见识。“哼!”
看了下外头的天色,丁盼盼说:“都已经这么晚了,大家还是早点回房休息,按照规矩,明天咱们四个还得去向福晋请安,可不能失礼了。”
“她说得没错,我也要回去睡了。”木齐儿率性的转身离去。
宣孃撇了下红唇,也跟着步出冬楼。
“湘妹妹,你也早点睡吧!”丁盼盼安抚了她两句才走。
季湘已经哭不出眼泪了,怔怔的看着她们离开,心中又怨又妒。
第七章
四名美人将自己全身上下打点完毕,心中无不有着跟这位新福晋较量的心态,在厅外等候召见,一旦轮到她们,便妖烧献媚的甩帕请安。
“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吉祥。”那莺声燕语让人听了骨头都酥了。
安座在正位上的巽磊朝她们瞄了一眼,冷冷淡淡的说:“这位就是本王的福晋,你们都跪下请安吧!”
“是。”说完,四人盈盈下跪,心中再不愿意,表面上可不敢放肆,齐声道:“奴婢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云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她们——”
“她们都是我的侍妾,往后也是伺候你的人,向你请安是规矩,礼不可废。”似乎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于是巽磊开口解释。
她一时间颇不习惯,“既然请过安了,就让她们起来吧!”一下子有这么多人向她下跪,其中有老、有少,真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巽磊冷冷一膘,“你们听到福晋说话了?”
“多谢福晋。”四位美人缓缓起身,不致明目张胆,却又忍不住份窥,想亲眼目睹情敌的长相。
就见坐在王爷身边的年轻女子有张精致秀丽的绝色容颜,一双黑白分明的美目像要渗出水似的,唇角还漾着柔柔的浅笑,让她们为之一呆,即使自认貌美如花,与她相比,不禁要自惭形秽,尤其是她头上那顶嵌满宝石的礼冠,以及身上那袭绣有彩蝶玉兰折枝花的袍服,将她妆点得贵不可言。
不过,当她们开始觉得这位新福晋有些眼熟,不知在何处见过时,就听见季湘发出轻呼,这才赫然明白过来,原来她的眉宇之间有几分与季湘神似,该说季湘像她,还是她像季湘?
“你们可以下去了。”他淡淡的说。
季湘霍然出声,“王爷——”
“还有事?”巽磊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悦。
她猛地轻颤一下,“没、没——”
云萝似乎也注意到她了。“磊哥哥,你觉不觉得她和我长得好像?”
“一点都不觉得。”巽磊眼中只有云梦一人,宠溺的笑睨,“对我而言,你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跟你相提并论。”
“可是,她和我真的很像,特别是眼睛部分——”云萝将上半身倾向前,想将她看得更仔细。
巽磊醋意横生的将她的小脸扳正,“不许看!就算对是女人也不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连季湘都能看得出新福晋和自己的容貌相似,王爷不可能看不出来啊!难道——
从头到尾,她只是个替身?
云萝唤他一眼,“磊哥哥,你也真是的,连这种醋你也吃。”
“这还用说,你的眼睛只能看我。”他独占的宣告。
在场的四位美人表情各异,有悲、有妒,还有隐隐约约的恨意。
他冷睇一眼脸色发白的季湘,“有话就快说。”
“没、没事。”她声音轻颤,不知是怒还是怨。
云萝为她发出不平之语,“磊哥哥,你的口气好凶,害人家都不敢说话了。”
“有吗?”巽磊低笑。
她唤他一眼,“当然有了,看人家脸都白了,不是你,还会有谁。”
四人同时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她居然敢用这种不敬的口气跟王爷说话,就其身为福晋,也大无礼了。
“是、是,是我不对,是本王说话太凶了。”巽磊含笑的低头道歉。
这下四位美人全瞪大眼睛看向他——
想不到这位新福晋的魅力如此惊人,竟能将犹如猛虎般的王爷驯成一头小猫,对她一言听计从,就怕惹她不悦。
云萝笑意盈盈的蹲着隐藏一脸怨妒的季湘,“你刚才要跟王爷说些什么,尽管说没关系。”
她垂下双眸,“呃……奴婢……”
巽磊眉头一皱,“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磊哥哥,你别催她,让她慢慢说。”云萝柔声说。
听她左一声磊哥哥、右一声磊哥哥,听在季湘耳中怪不是滋味的,其他三人也是一样。
季湘咽下满口的酸楚,“奴婢只是想再次恭喜王爷和福晋,那么奴婢告退了。”
其他王人也同时甩帕退下。
她们开始感受到这位新福晋深受宠爱,就在豫亲王大婚之后没几天.五府里便出了件“小事”,更让所有的人见识到她在巽磊心中的分量有多大了。
***
“启禀王爷,就是这个狗奴才偷了王爷最宝贝的白玉坠烟壶——”内总管哈萨狐假虎威的指着跪在地上打哆嗦的男仆,“幸好让奴才发现了,把他抓个正着,还请王爷将他治罪。”
男仆脸色发白,把额头都碰到血流满面了。“王爷,奴才是不得已的——王爷饶命,奴才下次不敢了!”
几个与他交好的万人只敢瑟缩在角落,谁也不敢替他求请。
他们在豫亲王府虽然待得时间不算太久,但都见识过主子残酷的一面,平常就服侍得心惊胆跳,谁也不敢犯错,如今为了保命,哪敢跳出来自寻死路,更不说开口声援了。
握紧手上的白玉坠烟壶,巽磊眼神冷峻,说出来的每个字都像冰珠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窃本王的心爱之物。”
“王爷,奴才是逼不得已才会偷东西——”他声泪俱下的哭诉。
哈萨撇了撤嘴,一阵冷嘲热讽,“每个人都会说是逼不得已的,可是你谁的东西不偷,居然把主意打到王爷身上,简直是不知死活。”
“呜……请王爷饶了奴才一命……奴才作牛作马都会报答你——”男仆还是不停的磕着头,让人不忍卒睹。
巽磊露出一扶残戾的冷笑,“本王曾经对天发过誓,谁也休想再从我身上夺走任何东西,你这奴才竟敢犯下本王的大忌,就应该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