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瞅着亲生母亲好半晌,才流声道;“是她拜托额娘的吗?”
老福晋情急的否认,“不!不是的!是额娘认为她贤良温雅、知书达礼,真的适合当你的侧福晋,今天顺便跟你提一下,她事先都不知情。”
“我有一个福晋就够了,不需要什么侧福晋。”省得有人爬到云萝头上撒野,那小傻瓜就是受了委屈也不会跟他告状。
她听得都呆了,不信的追问:“王爷可娶一个福晋、四个侧福晋,难道你这辈子就只要她,其他女子都看不上眼了吗?”
巽磊脸色一正,“没错,我就只要她,在以为云萝不在人世的那些年,我可以放浪形骸,豢养众多侍妾,却连一点真心都不曾给过任何人,现在有了她,其他女人对我已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巽磊,你是男人,又是个王爷,有权纳个三妻四妾
他眼光严厉的凝视着,一字一字道:“额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我难道说错了吗?”老福晋怔怔的问。
“额娘,当年阿玛有了你,又纳了其他侧福晋,以及曾在他生命中出现的许多女子,你心里都不曾怨过、嫉妒过吗?”他反问。
老福晋呆了一下,说不出话来,“我——”
“额娘是女人,应该最了解那份心痛的滋昧,为什么还要鼓励我娶妻纳妾?”
她的表情像挨了一记闷根似的,为之语塞。
“我爱云萝,凡是会让她痛苦的事,我绝不会去做,额娘就别再费心了。”说到这里,巽磊不认为他们母子还有再谈下去的必要。
“巽磊——”老福晋望着儿子的背影低唤。
以为儿子是她怀胎十月所生,自己是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现在才知大错特错,他的专情连他死去的阿玛都比不上,能嫁给他的女子才是最幸福的。
确定豫亲王福晋有喜,在寒冬中增添了喜气,整座王府似乎也跟着温暖起来,感觉离春天不远了。
不过就在某日,云萝因为不小心动了胎气,幸好王府里早安排了对妇科有专精的大夫,及时为她安胎,才没有酿成难以弥补的悲剧。
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内务总管哈萨得到仆婢的密报,顿时大惊失色,迅速的向王爷通禀。
巽磊得知讯息,大为震怒,火速的冲进夏院——
“王爷!”盛装打扮的宣孃见到他,不由得喜出望外,立即扭腰摆臀的迎上前,“王爷,奴婢好想你——”娇嗲的嗓音蓦地被打断。
他怒喝一声,“给本王仔细的搜!”
宣孃媚容丕变,“这是怎么回事?王爷——”
“滚开!”巽磊大手一挥,便让她摔跌在地上。
随同而至的内务总管立即指挥着一干仆佣,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展开地毯式的搜索。
她惶惶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全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何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众人翻箱倒柜,将整间屋子弄得乱七八糟。
不期然的,一名仆人从衣箱的最内侧找出足以置她于死地的罪证——
“禀王爷,找到了!”
巽磊陡地面罩寒霜,“呈上来!”
“喳!”那人快快将仿佛会“烫手”的东西奉上。
他伸手将那只用稻草所扎的草人抢了过去,上头还贴着一张黄纸,并用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在它的肚子上,顾时目眦欲裂,咬牙切齿。
“这是什么?!”
宣孃脸色速然发白,“奴婢不知道……”
“它就藏在你的屋里,你会不知道?”巽磊恶狠狠的怒瞪她,“这张黄纸上还写着福晋的生辰八字,上面还插了把刀,分明是要咒她流产,要她的命!”
“王爷,冤枉啊!真的不是奴婢干的——”她呼天抢地的大叫,“奴婢就是跟天借胆,也不敢用这种手段害人啊!”
他俊脸铁青到了极点,“你居然敢在本王的王府用这种邪术,简直该死!”
“不!王爷,真的不是奴婢干的——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奴婢,王爷明察啊——”宣孃又是下跪又是磕头,哭得好不凑修。“奴婢再怎么嫉妒福晋,也不懂得使用这种邪法,王爷要相信奴婢——”
巽磊非但没有消气,怒火反而烧到顶点。“来人,把她带走!”
“喳!”两名侍卫左右扶持起她,连拖带拉的将宣孃带出更院。
凄厉的叫声传遍了豫亲王府,听得人人自危,唯恐沾上了边,跟着倒大楣。
“奴婢是冤枉的……王爷开恩——真的不是奴婢!”
宣孃怎么也没想到祸从天降,明明不是她做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她房里?现在就是求菩萨也救不了她了。
“王爷明察——王爷——”她吓得两脚发软,浑身无力的任仆佣拖向大厅审问。“呜……奴婢是被陷害的——不是我——”
一旦进了大厅,睇见坐在堂上的王爷,那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眼光,让宣孃不寒而栗,只能颤抖的爬到他跟前,抱住他的大腿求饶。
她脸上涕泅纵横,哭得声音都哑了。“王爷,真的不是奴婢……不然你可以问伺候仅婢的下人,说不定是有人眼红…故意要害奴婢——”
巽磊恨声冷笑,“你这么刁钻厉害,谁有本事陷害你?”
“王爷要相信奴婢是清白的……”她哭求道。
他怒喘着气,忿然瞪着她虚伪的表情,“东西在你房里搜出来,你还敢说自己是清白的?福晋前两天动了胎气,险些就流产了,全都是你这女人害的,还敢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简直可恶至极。”
“王爷——”
“该死!”巽磊一脚踹倒她,“来人,拿鞭子来!”
闻言,宣孃两眼翻白,几乎要晕死过去。
哈萨很快的递上,“王爷,鞭子拿来了。”
“哼!本王看你说不说?”一把夺过鞭子,便“啪!”的一声,往宣孃身子抽了下去,痛得她在地上打滚。
宣孃在鞭子的抽打下,雪白的肌肤一下子就皮开肉绽,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啊啊——“王爷…奴婢没有错……”
他毫不留情的抽着,“哼!还不认罪?”
“哇——啊——”她惨烈的叫声令所有的人噤若寒蝉。
“慢着!”老福晋在丁盼盼的搀扶下来到厅口喝道。
鞭子赫然停在半空中,巽磊挑了下眉,“额娘来做什么?”
“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她寒着睑瞟了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宣孃一眼,“就是她干的吗?”
他忿忿不平地扬了扬手上的草人,“罪证确凿,东西就在她屋内找到,还会假得了吗?居然连云萝的生辰八字都查得这么清楚,可见早有预谋。”
老福晋眸光一敛,“福晋的身子还好吗?”
“已经让大夫安过胎,只要休息数日就没事了。”
她吁了口气,“那就好,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要不是盼盼告诉我,额娘还不知道王府里发生这么可怕的事,居然用污物害人,实在不能原谅。”
巽磊冰冷的目光一根,语含讽刺的睨着丁盼盼,“你倒挺会找机会表现。”
“奴婢多嘴,请王爷恕罪。”丁盼盼惊白了脸,惶惶不安的跪下求饶。
老福晋马上替她说话。“这事与她无关,你可不要弄错对象。你要怎么处置这个女人?”
“自然是把她还给原来的主子。”他冷冷的道。
还有一口气在的宣孃,迷迷糊糊的听见王爷的话,吓得整个人时清醒。
“不--求王爷不要把奴婢送回敬王府……求王爷开恩……求王爷开恩……”回去的下场如何,她根本不敢想像。
他冷嗤一声,“敢做不敢当,更是该死!”
宣孃心中一动,强撑起虚弱的身子,也顾不得全身浴血的惨状,道出心中的怀疑。
“王爷,最常进入奴婢房中的还有一个人,她也有嫌疑…”
“是谁?”他厉声问。
她颤着手指向温婉贞静的丁盼盼。“就是她!”
丁盼盼倒抽一口凉气,“宣姊姊!”
“胡说!”老福晋自然护卫丁盼盼到底。“你这女人不要临死还想拖别人下水!盼盼可是大臣之女,出身书香门第,怎么会懂得那些邪门歪道,你不要含血喷人!”
宣孃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奴婢没有!王爷——”无奈没有真凭实据,谁都不会相信她是无辜的。
“哈萨,派几个人把她送回敬王府,而且还要亲手交给敬王爷。”巽磊倒要看看这位最大的政敌有什么表情。
哈萨立即衔命而去。
“王爷饶命——奴婢宁死也不去——王爷杀了我吧!”宣孃声嘶力竭的哭喊,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定。
老福晋咋舌,“这女人比那些邪术还可怕,要是再留着,只怕后患无穷。”
“事情已经解决,额娘可以回红萼楼休息了。”他也想回房寸步不离的守在心爱的女人身边。
她又打算旧事重提,“巽磊,额娘是想——嗯,云萝这几个月有孕在身,难免没办法好生伺候你,不如就让盼盼留下来,她心思细腻又体贴,可以替你分忧解劳,夜里也能在床上取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