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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进掌肉里。

  全佑福想反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许品说的正是他最深的恐惧,他心头最大的阴影。

  他知道许品说的没错,他的确配不上衣衣,他如果真爱她应该要放了她,但那种撕心裂肺,像是要割去自己身体中最重要一部分的剧痛,他想自己永生都不会忘记!

  只有这最后一晚的痴缠啊,他吻遍她滑腻白皙的娇躯,让她在他怀里,因为欲望而翻滚,让她的身体,因为他而综放出美丽火花,让她记得他的痴、他的情浓、他的深恋。

  因为爱她,他选择退让,放她走,去爱真正配得上她的人。

  可是他的痛、他的苦又有谁来抚平?

  放不开呀,怎么能轻易放开这双柔软的小手,他已经下定决心要牵上一辈子的手,他以为自己可以陪着她,直到满脸皱纹、满头华发,没想到,会在半途就遭遇分离。

  这以后,没人会为他缝衣纳鞋、没人会向他嘘寒问暖、没人会在冰冷的夜晚靠在他胸口说着体己话、没人会为他羞红双颊、没人会为他流泪也没人为他欢笑,累了、痛了,只能自己咬紧牙根忍耐;成功了,也不会有人跟他分享喜悦。

  就连失败,都不会有个娇人儿,用着温柔甜蜜的嗓音对他说--

  “我会陪着你,我不怕吃苦。”

  在她柔软的怀里,他流下泪来,腰部又重又绝望的挺进,仿佛是临别舍不得离去的眷恋,满心满眼都是情伤。

  她紧紧圈住他的颈项,小嘴咬着他坚硬的肩头,努力包容他的全部。

  她喘息着,完全承受他沉重的重量,小手拨拨他汗湿的鬓角,感觉到他强烈的心跳,自然也敏锐地察觉出他的不安和绝望。

  她早上从阅琴那里回来后,他就是这样了,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总是在她不注意时,拿一双悲伤别离似的眼睛看她。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忍不住揣测,想问出口,唇才刚张开,小嘴就被他的大嘴含吮住,始终未离开的坚挺欲望重新复苏。

  啊!他竟然还来?!

  接下来的时间,裴若衣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空问问题,这男人像是要把一辈子的爱都做完似的,死命缠着她欢爱。

  她既迷糊又疲累,但心中某个意识越来越肯定。

  在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他离去,他离去前,在她耳边说的话,让她好生气!所以她不动声色,继续装睡。

  直到门扉被轻轻关上,房里只剩下她一人时,她才缓缓睁开双眸。

  她猜得果然没错,他什么都知道了,可是他却选择……遗、弃、她?!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该死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该死的我配不上你,你应该回去属于你的地方!

  全、佑、福,你有本事,你厉害,竟敢这样随随便便抛弃我?!

  哼,他不仁,她不义,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全佑福那个笨蛋,有时候就像一条小狗,犯了错,当下就要给他一顿狠狠的惩罪,否则他那颗笨脑袋,永远也记不住教训!

  第10章(2)

  四个月后

  全佑福带着满身的疲累,在晨曦时踏上家门。

  这间前后四进的庭院,是他们在开第二家店铺时买下的。他们还曾说过,要多生几个孩子,把这里的每个房间都填满。

  可是如今,家,少了心口上最重要的那个人,突然变得那么空旷、那么寂寞,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墓,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濒临死亡!

  四个月来,他找尽了借口外出谈生意,把山西、河北、蒙古这一片都跑遍了,可是,这里终归是他的家,他总是要回来的。

  家?多可笑的字眼。

  当心早已被掏空,人活着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除了工作,他不知道停下来的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所以他经常去布店里,跟伙计一样拚命工作,什么辛苦就做什么,张大全夫妇看他这样,也不敢多说多问,夫妻俩整日里唉声叹气,笼罩在阴云里。

  “爷?”粗使婆子起得很早,刚打着哈欠从角屋里出来,就看见男主人站在仍显昏黑的庭院里,吓得她眼屎也没顾得上擦,赶紧跑到他眼前。“爷,您刚回来?要不要给您煮些东西吃?”

  他一句话也不答。

  婆子小心翼翼地抬头,主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魂都飞了。

  唉,也不知道夫人到底哪里去了,到现在也没消没息的,主子的嘴巴又像个蚌壳,什么都不说,只知道整天耍阴沉,害得他们这些下人整日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踢出去吃自己。

  “爷,要不要我给您掌灯,送您回房休息?”

  回房?哪个房?从扬州回来后,他就没再敢踏进她和他曾经共同生活的房间。而如今,他已经到达了极限,他撑不下去了。

  他想念她,发了疯似的想她,他想触摸她,哪怕只是抱着她的衣服睡觉。

  脑中想着的同时,长腿已经迈出,走进他们的寝房,把自己关在里面。

  婆子觉得没趣,看见主子进房,她也开锅烧水去了。

  在屋内的全佑福抱着裴若衣最爱穿的贴身丝裙,嗅着、吸着,蜷在床上,终于能安稳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觉得有她来入梦。

  这一次,她不像前几次那样理也不理他,和许品手牵着手,脸上漾着幸福的笑越走越远,而是冷冷深深地看着他,不说话,只是一直掉泪。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啊,他的心会很痛的。

  跟许公子在一起,她不是会幸福的吗?为什么哭得那么惨?

  他管不住自己的手,把哭得凄惨的人儿抱进怀中。吻她的唇,吮朝她脸上的泪,滑到她白嫩小巧的耳朵,舔逗她细致敏感的耳垂。

  她不哭了,耳垂开始漾起粉嫩的羞红。

  她就是这样可爱,被他爱着时,她白嫩的肌肤会一点一点浮上淡粉,她会又羞又笑的不让他亲,但他会忍不住,一边亲她一边耍赖。

  全佑福开始觉得这个梦太美、太真实了,他舍不得醒来。

  如果、如果只能在梦中与她厮守,他宁愿永远生活在梦中!

  下定决心后,他开始激狂地撕扯她的衣物,直到绣着鸳鸯的红缎肚兜落地,四个月的思念,让他煞红了双眼,他的大掌掰开她白皙的大腿,迫使她对他敞开自己,他火热注视着他,她羞得小拳头一个劲儿地敲打他的宽胸。

  啊,他的衣衣又哭了。

  “你,你好坏!”

  他不坏,一点也不坏,只是太想她,太想、太想了……

  他闭着眼睛,沉入她温暖的身体,那一刻,他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安息之地。

  他爱得既狂野又温柔,因为她是那么真实,那么温暖,他不想醒来不想醒来!

  有什么一滴一滴落在他的眼皮上,他缓缓睁开眼睛。衣衣的大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他傻傻的咧开嘴。“衣衣,你怎么哭了?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在梦里陪你一辈子。”

  没想到衣衣却小手一挥,“啪”的一声,给他一记得响亮的耳亮。

  全佑福迷糊了,怎么这感觉……这感觉也太真实了吧?

  右脸微微有些刺痛,“衣衣,我……”

  他刚要对她说出疑惑,没想到衣衣竟然“啪啪啪”连连打了他好几个巴掌,而且都在同一边脸上。

  “好你个全佑福,你抛弃我就算了,还竟敢这么虐待自己来吓我!你知不知道你烧得差点死掉?”

  她一点也不像担心他的样子,死命挥着小手,一个劲儿地往他脸上甩巴掌。

  “醒了没?你这个抛妻弃子的坏蛋!我恨死你,恨死你,你那么喜欢睡,你就去睡死好了,睡死你,我们母子俩也解脱了!”

  抛抛抛抛什么?

  抛妻弃子?

  他傻了、愣了,目瞪口呆地完全清醒了,视线直直瞪上她的肚子,这才发现她没穿衣服?!而且那雪白柔软的小肚子,正微微突起。

  儿子儿子儿子,他的大胖小子在那里!

  “衣衣。”他激动地扑过去,“你怀娃娃了?”他像想起来什么,一张黑脸挤成一团,“我我我我刚才没吓着你吧?”

  急躁地把软软的老婆抱进怀里,他完全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快快,我给你穿衣服,我带你去看大夫。”

  小手巴了他大脑袋一下,裴若衣气还没消呢。

  “看你个头!我看不看大夫,你有什么资格管?你现在是我的谁啊?”

  啊!他想起来了,四个月前,他做的混帐事,让他后悔莫及、恨不得一死了之的混帐事。

  “衣、衣衣。”一紧张他立刻结巴了,“我、我我错、错了。以、以后、我、我给你做牛做马,你、你不要离、离开我,好、好不好?”

  “哼!”裴若衣又气又委屈的撇过小下巴。“你不是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吗?你不是说你配不上我吗?你不是说我应该回去属于我的地方吗?”

  啊?她当时什么都听到了?全佑福开始觉得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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