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裴乐晶还为了汪星河收敛脾气的?”
“我看汪星河这回事踢到铁板了。”
“可是实在也太过分了,不喜欢就算了,有必要动手打人吗?”
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施维怀听了也不禁蹙起眉来,虽知她的个性,却没有想到她会惹出这样的事来。
看这会报社里同事们的争论,他不难想象这件事是闹大了,可也清楚她就算知道也不会当一回事。
对于她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他不知道该说幸还是不幸。
只是以往她再怎么没把别人说的话放在心上,真被周围的人烦极了,就会躲到的房间。
现在他一个人搬出来住,虽然说房间依旧在……他却不由得挂心起她的情况。
“在想什么?”方薇婷这时来到施维怀身旁,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回过神,“没什么。”
虽然感觉得出来施维怀对自己并不特别亲近,不过她并不因此气馁,“搬家都搬好了吗?”
听她突然问起这事,施维怀随口回到:“差不多了。”
“这么说,可以到前辈家里去参观喽?”
听到她又叫自己前辈,施维怀也懒得再纠正,这是对于她提起参观的事淡淡说道“下回吧,等有时间。”
方薇婷想告诉他今天就有时间,只是听他说话的语气,她担心自己如果这么说会让他觉得过于主动,再说若是被拒绝以后便很难再找机会亲近他,因此话到嘴边她又打住。
“那好吧,改天再找时间,我可是会记住的喔!”未了刻意补充的那句话听似俏皮,实则暗暗透露了她的认真。
施维怀虽然听见她说的话,不过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
第4章(1)
尽管记挂着裴乐晶的事,但是因为今天报社特别忙,等到施维怀结束工作已经是晚上九点过后,也只能先回家再说。
打算洗个澡再打电话回去问情况,所以进门的他先将公事包搁下,并脱下身上的外套扔到沙发上。
边往浴室走的同时,他边动手解开衬衫的扣子。
脱下衬衫,打着赤膊才踏进浴室,却撞见坐在浴缸里吃冰淇淋的裴乐晶,吓了一跳。
裴乐晶乍见到他也吓了一跳,虽然说之前拍戏也不是没见过同戏男演员的赤裸胸膛,但面对的是施维怀,她不知为何竟有种奇异的感觉,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不敢直视他。
像是要转移不自在感,她以着一贯的我行我素抱怨,“早猜到你这里没有冰淇淋,害我还得自己带来。”
一瞬间的讶异后,施维怀便回复了平静。“怎么会在这里?”
“我跟施妈拿了钥匙。”一句话便解释了她在这里的理由,“是施妈载我过来的。”
每当这种时候,裴乐晶就忍不住要夸奖自己当初的聪明,要求两家的围墙间打道门,外头那些记者根本就不知道她早已利用施家人的掩护离开住家。
毋须她进一步解释,施维怀也猜到是怎么回事,既然她已经一如过往地坐在浴缸里吃冰淇淋——
“出去外面吃吧!”
“为什么?”怎么说也是她先来的。
这是她打小养成的习惯,只要在外头闯了祸就躲进浴室吃冰淇淋,剩下的自然有他负责善后。
施维怀定定地看着她道:“我没打算再把衣服穿回去。”既然他搬出来,有些事该改变了。
裴乐晶习惯性地又想回嘴,但意会过来他的意思而蓦地打住。
再瞥了眼他赤裸的胸膛,她难得没说什么地乖乖站起来,抱着冰淇淋步出浴室。
但临出去前又不甘示弱地回了句,“刚回来洗什么澡嘛,又不是有洁癖。”嘴上这么说,但还是顺手替他把浴室的门带上。
施维怀看了不觉扬起嘴角,原以为她只是习惯往他房间躲,如今看来她信赖的是他,所以再麻烦,她仍想尽办法躲到他身边来。
可对于两人之间,单是这样是不够的。
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他打开手边的蓬蓬头,冲掉一身的疲惫。
客厅里,施维怀从洗完澡出来就一直沉默地看着她,搞得坐在他面前的裴乐晶像做错事般坐立难安。
而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只有当她做错事时,他才会盯着她好半响不发一语。
像是要赶在施维怀开口前抢先为自己辩解,裴乐晶搬出有力的支持者,“施妈也说,那种自大的沙猪本来就该打。”
以过去他对她的了解,施维怀不意外听到她这么说。
话一起了头,裴乐晶便自在地闲聊,“就是施妈掩护我过来的,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我们两家中间有道门。”
“所以才有恃无恐?”
虽然事情的经过已经概略从同事那里听说,也知道事情并非全是她的错,但是如果她的脾气能够收敛,这件事情仍是可以避免的。
只是他也怀疑,若这么直接告诉她她能听得进去吗?
不需要施维怀刻意加重语气,裴乐晶便下意识地噤声,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说起来也该是两人从小培养出来的默契,只是大多时候裴乐晶恨透了这种默契。因为事先察觉到他的认真,让她没能理直气壮诉苦便先心虚起来。
施维怀看出她的坐立难安,加上这回的事情确实是无心之过,他放软了语气道:“算了,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下次小心点。”
裴乐晶这才松了口气,“对啦,反正打都打了。”
听她的语气丝毫没有一丝反省,施维怀看了她一看,裴乐晶连忙打住了话,不敢太得意忘形,怕惹他不高兴。
清楚她个性的施维怀其实也拿她没办法,只是希望她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免得在外头得罪人。
不过看她在自己面前收敛的摸样,他不知道是该高兴或是其他反应,但至少这表示她是在意他的。
“明天还要拍戏吗?”
“不知道,蔡姐要再协调。”
说起来也亏得有蔡佳芝挺着,裴乐晶的演艺之路才能走得这么顺畅,彼此也因合作愉快到现在。
不过按照蔡佳芝的说法,她如果能收敛脾气,那她的演艺之路一定比现在更加光明灿烂。
考量到这会新闻还正火热,施维怀妥协了,说道:“晚上就在这里睡吧!”省得回去碰上媒体又惹出什么事来。
裴乐晶当然乐得同意,事实上她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这会家门外还挤着大批记者,她根本就不想回去看了心烦。
见施维怀转身要走向客房,她直觉感到纳闷。
早在他回来以前,她已经先将公寓的格局大致看过,他的房间应该是在另一间才对。
“你上哪去?”
“客房。”
“做什么?”
“总要替你准备棉被。”
虽然他原本就有为客人上门时另做准备,却没想到她会是头一个过夜的客人,还是因为惹出这样的事来这避难的客人。
“不用了,我要睡你房间。”裴乐晶理所当然的表示。
施维怀直觉回过头看她,猜测着也许睡他的房间会比较有安全感?
以为自己这么说他应该没有理由再到客房,却见他仍往客房走去,裴乐晶立刻出声追问:“你干什么?”她都已经说要睡他房间了,他干什么还要准备棉被?
“我睡客房也是要棉被的。”
“不行!你要跟我睡!”
她这话惊得他回头看着她。
就算清楚她认生的个性,也听出她语气里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但身为男人,他很难不会错意,她该不会是想和他……
裴乐晶以为他想说的是他房间只有一张床的问题,她想都没想就径自做出决定。“你睡地上。”
施维怀早该知道,是他想太多了。虽然他希望两人之间的关系能跨出一大步,但单细胞的她不可能这么快就开窍。
不过也亏得是她,才能将这么霸道的话讲得如此理直气壮,偏偏她这个性有一半是他宠出来的,他怨得了谁?
从小到大裴乐晶已经不知道在施维怀床上躺过多少回,但这还是两人头一回共宿一间房,而且是在屋里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
只是身为女人的裴乐晶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自觉,但也因为这样,施维怀只能顺她的意,睡在地上。
床上的裴乐晶突然出声,“你睡了没?”
施维怀并没有回答她,心里对两人目前停滞不前的关系感到无言。
“我陪你聊天好了。”她自顾自的说。
施维怀明白,除非她先睡着,否则自己非陪她聊天不可。
“说吧!”
“嗯……”虽说要聊天,其实只是裴乐晶还不想睡,心里头并没有想到确切的话题要聊。
施维怀也不催她。
裴乐晶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就说你为什么当记者好了。”
一直以来她虽然老说他是狗仔,也总说他是存心找她的碴,但从来没能仔细问他这个问题。
如今想来,她对他的这个选择感到好奇,毕竟以他的条件,多得是更好的工作任他挑选。
施维怀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问题,“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