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八宝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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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怕啊?怕就老实招来呀!”那兰挑眉威胁。

  “没什么可招的,五万两黄金,谁不眼红?”周以天脸色惨白地哼笑。

  “那几个黑衣人是什么来历?”纳兰继续盘问。

  “我雇来的江湖高手。”

  “你还是老实一点吧!”那兰冷笑,“黑衣人的身手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江湖。依我看,到比较像官府的人,我猜得对吗?”

  周以天抿了抿唇,不发一语。

  “想不到官府的人也参与了劫镖,看来咱们得到衙门走一趟了。”

  那兰撕下一幅衣襟,唤人把周以天的双手捆绑住。

  “小舅舅,那这些人怎么办?”

  窦止戈虽然伤势最轻,但手臂也被砍伤了,若要把这些镖师一并押送到衙门去,他实在是力不从心。

  “先找几个受伤最轻的帮我一起押送到衙门去——”

  那兰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而面色凝重地侧耳倾听着。

  “又有人来了。”那兰不安地拧眉,“此时来的人应该是王云豹的人。”

  众人一阵慌乱无措,此时窦家六兄弟和镖师们都已受伤惨重了,倘若王云豹也是想来劫镖,他们哪里禁得住再一次打斗?

  震耳的马蹄声愈来愈近了,纳兰心中虽然焦虑不安,但始终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真是祸不单行啊!窦樱桃轻轻把宝璐扶起来,两人脸上的神情同样也是惶然不安。

  要是王云豹真的来劫镖,他们……该怎么办?

  第7章(1)

  押镖押到土匪窝里,说出去任谁都不会相信,但“武窦镖局”一行人就真这么干了。

  华蒲山寨里,王云豹命人各宰了一头大羊和一头水牛,杀了百十双鸡鸭,在后厅置酒食筵宴款待老友的儿子们。

  “来人啊,把房间收拾干净了,最好的刀伤药统统拿出来!”

  王云豹一进寨,立刻命人把受伤最重的止弓、止剑和止诚抬进房里安置照料。

  转过头,看见窦樱桃携扶着受了背伤的姜宝璐,不免惊异地凑近他们细瞧了几眼。

  樱桃和宝璐同时怔了怔,宝璐有些尴尬,樱桃刚是不悦地皱了皱鼻子。

  “豹叔,我才是樱桃。”

  她知道宝璐长得漂亮,但豹叔分不出他们两个谁是男人、谁是女人也太夸张了。

  “喔,你是樱桃啊!”王云豹哈哈大笑。“豹叔太久没看到你了,上回见你时你还梳着两个圆辫呢,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说完,指了指宝璐笑问:“这大姑娘是谁?我记得你爹只生你一个宝贝女儿呀!”

  “豹叔,他是公子,不是大姑娘!”樱桃脸更臭了。

  “男人长得这样,也太细皮嫩肉了点吧?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王云豹瞪大了眼睛,长满兰的粗手直接在宝璐的脸上戳了戳。

  宝璐不敢反抗,只能尴尬地笑着。

  “男人又不是外表长得像男人就够了,身子里像不像男人那才重要!”樱桃忍不住回了嘴。

  宝璐微讶地转头看她,感动得心口怦怦直跳。

  王云豹是大老粗,没听懂樱桃话中的涵义,直白地笑说:“原来你连他的身子里头都看过了!我说窦远雄这老小子也真不够意思,女儿都有相公了,这杯喜酒居然没请我去喝!”

  窦家兄弟和众镖师们听了,哄堂大笑起来。

  “豹叔,我还没成亲!”窦樱桃羞得满脸通红。

  “什么?还没成亲?”王云豹瞪大眼睛。“怎么还没成亲就连人家的身子里头都看过了?”

  众人一听,立刻抱着肚子笑得前俯后仰。

  窦樱桃的脸颊红得简直像着了火,她看宝璐竟然没什么反应,只是一迳冲着她傻笑,腼腆又带着点孩子气的羞涩,看起来竟那么地令她心动。

  “豹兄先别说笑了,这位姜公子背上也受了伤,劳烦豹兄先给一间房让他歇息。”那兰出来解了围。

  “没问题!”王云豹转身指了指一个小喽罗。“你过来,带两位贵客到后厅耳房安歇。”

  “是。”小喽罗忙过来领路。

  “豹叔,晚辈先告退了。”

  樱桃扶着宝璐,慢慢走出后厅。

  “来来来,我准备了好酒好菜,你们几个都过来陪我喝几杯!”王云豹招呼着众人入座。

  众人纷纷入座,几日没有大鱼大肉入口,一票大男人早已忍不住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了起来。

  厅堂的角落里,横七坚八地躺着周以天和六个“青龙镖局”的镖师,他们全都被捆绑成了大麻花丢在一旁,在他们身上也都有着大小不一的伤口,几个镖师早已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了。

  而这边,则是谈笑晏晏的筵席。

  “你们最进我的寨子,难道不怕我不放你们走?”

  王云豹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言,胡子又浓又黑,笑声大如雷。

  “豹叔,你也瞧见了,我们几个兄弟受伤惨重,您带着几十个小喽罗一口气冲了来,我们也只有束手就擒的分了。”

  窦止戈苦笑道,虽然受伤的右腕已经包扎好了,可是一拿起筷子夹菜,还是痛得他直皱眉。

  “是啊,怕也没用,不管您劫不劫镖,横坚我们兄弟都得到您的山寨走一遭。”

  止翎伤最轻,仅有些许割破的刀伤,但一场恶斗也令他几乎虚脱。

  “豹兄,容我问一句。”那兰捧着酒杯轻啜,淡淡笑问:“你对这五万两黄金有何打算?”

  止戈、止翎、止环三兄弟默默互视了一眼。

  王云豹直盯着那兰,呵呵笑道:“那老弟,你这话要是十年前问我,我一定只有一句话回你,那就是非把这五万黄金劫到手不可!”

  “现在呢?豹兄现在没野心了吗?”那兰的眼眸很认真。

  “人老了就是变得很奇怪。”王云豹微微一笑。“年轻时只管掠抢,金银珠宝能抢得愈多愈好,但现在……我倒是更在乎和窦远雄的老交情。要是有一天我收山了,偶尔还能找他聚一聚,我这一生的老朋友不多啊!”

  “那日收到窦远雄求我帮忙照顾你们的信,能得到这样的请托,是他对我够信任,这种一辈子的交情,岂是那几车冷冰冰的黄金可以换得到的?”

  那兰听了,暗暗松了口气,止戈、止翎和止环三兄弟也终于安下心来。

  “我倒是想问问你们,那帮人你们想如何处置?”王云豹用筷子指了指周以天他们。

  “我是打算把他们押到衙门去,毕竟请镖的人是胡臬台大人,发生劫镖的事,总要给胡大人一个交代。”那兰说道。

  此时一个小喽罗弯腰走了过来,在王云豹的耳旁低语了几句,然后退下。

  “看来,这些人不能送到衙门了去了。”王云豹低声说道。

  “我刚刚让小喽罗查验那几个黑衣人的尸首,发现他们身上都带着官府的腰牌。”

  窦家兄弟惊讶不已。

  “和我猜测的差不多。”那兰的反应倒是比较平静。

  “‘青龙镖局’能和官府勾结上,演了一出劫的戏码,我大胆猜测那五万两黄金的来历很可疑。”王云豹冷冷斜视躺在地上的周以天。

  那兰心中蓦地一动。“豹兄,你难道认为那些黄金是赃银?”

  “很有可能。”王云豹点点头。

  那兰陷入了沈思,缓缓说道:“胡臬台大人污了这些赃银,然后请‘青龙’和‘武窦’两家镖局来押这趟镖,其实他早已暗中贸通周以天了,中途安排人配合劫镖,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赃银转手搬到别的地方去,再让‘武窦镖局’吃下这个闷亏,日后若是朝廷想要查办,也难以查到黄金真正的流向了。”

  窦家兄弟听完那兰的分析,不禁大惊失色,他们‘武窦镖局’竟然帮忙押送赃银,万一朝廷查办起来,‘武窦镖局’肯定要面临一场可怕的灾厄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止戈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胡臬台大人势力庞大,这笔赃银牵连的人必定不少。”王云豹说道。

  “现在这五万两黄金继续押往甘肃也不对,不押送过去也不对,这下该怎么办才好?”止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这五万两黄金回头运住京城。”那兰正色道。

  “运往京城?”众人不解地问。

  “没错。”那兰微笑道:“咱们都忘了一件事,姜宝璐他爹以前是当宰相的,若能求得宰相大人的帮忙,将这笔五万两黄金的赃银运往朝廷,直接让皇上下令查办,咱们‘武窦镖局’也能脱罪了。”

  “太好了,这个方法可行!”窦家兄弟欣喜地附和着。

  “那他们呢?要如何处置?”那兰冷瞟了周以天那票人一眼。

  “很简单,全部都先关我这山寨里!”王云豹笑道。“等开始查案之后,再把他们当成证据押进京受审。我这儿有个地窖,既凉爽又宽敞,很久没有关人了,刚好够他们几个人住上一阵子。”

  众人呵呵笑起来,纷纷举杯饮干杯中酒。

  *

  姜宝璐趴在床上,让窦樱桃替他包扎伤口。

  “回去以后,真不知该如何向你爹娘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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