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她所赐,他这个爹地每天早上起床都被儿子质问何时能再见到她,每晚下班则是得被儿子批斗他又骗人,灵儿阿姨根本就没出现。
“抱歉,我没想到航航不但记得我,更天天向你问起我。”她略微局促的道歉。她虽很高兴可爱的航航还记得她,却没料到因此给封隽亚带来困扰,也难怪他一看见她会找她算账。
可不是,他原来也以为遇见她的隔天,航航就会忘记她,哪晓得他惦记得这样紧,天天向他追着要人,让他没一天能将这个名字忘掉,甚至每天经过他们相遇的地方,总会特别留意是否有她的身影。
难道是他欠她的?以致仅见过她一次面,她便有办法影响他的生活。
“全都是你胡乱吃麻辣锅惹的惹。”他伸指轻弹她秀额,稍微宣泄他的不满。那天她若未沾半口麻辣锅,便什么事都没有。
“我--”乔灵儿无辜的抚着额头,欲言又止。她会吃麻辣锅攸关她的暗恋,这项秘密,要她如何跟他说。
电梯传来当的开门声,化解她的困窘。封隽亚大掌轻贴她的背,将她带出电梯,发觉他竟有股冲动想缠撩他掌心下如丝滑顺的长发……他在想什么?他在心底暗啐自己累昏头,改而轻拉她手臂往右侧很长廊走去。
“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等会你和我一起去托儿所接航航,你自己向他解释你这么多天都没让他碰到的原因。”
“咦,我可以去见他?”她意外又惊喜的反拉住他的袖子。
他挑眉睇她,“不然你以为我留住你干么?”
今早航航再次追问他何时能见到她时眼泪已在眼眶打转,他有预感,晚上他若再见不到人,肯定会开始哭闹。本来他还在头痛回去要如何安抚小家伙,不意竟会遇见她,理智告诉他,最好别再理这个无端为他的平静生活增添麻烦的罪魁祸首,无奈一想到航航,他还是决定带她去见他。
只是这小妇人这么激动的揪住他是怎样?
“我以为你会很凶的骂人,且要我赔偿你天天被航航吵着要见我的精神损失,想不到你竟愿意让我再见航航。”乔灵儿唇畔浅浅弯扬,因为能再见到她也好想念的航航而欣喜着。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仔细计算这星期的精神损失,看你得赔我多少。呆子。”他忍不住捏她的鼻子。她到底当他是多凶恶又多爱敲诈的人,既然认为他会凶她,向她索讨赔偿金,为啥呆呆的跟他走,要说这女人有多聪明,他实在怀疑。
“呆子?我?”她错愕的指着自己。
“不然呢?”酷酷的回她,他打开嵌有副院长室名牌的门走进去。
乔灵儿无奈苦笑。这人的脾气真的不太好,她说实话他也要骂她呆,如果她纠正他不能随便动手捏人,他会不会偏唱反调的变本加厉的掐她脸?
“还在发什么呆,赶快进来。”
脾气不好的人在催人了,她连忙进入办公室,在他关上门时慢半拍的记起门上的名牌,惊讶的问:“这里是副院长室,难道你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
俊脸上毫无半丝骄傲自负,他语气淡然的说:“段氏医院是我外公生前创立的医院,我妈并未从医,于是由我这个儿子帮舅舅分摊掌理医院的责任。”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乔灵儿相信他的能力绝对高人一等,否则如何帮他舅舅扛起掌理这么大一间医院的重责大任。
“你随便坐,我休息喘口气后再去接航航。”将手上卷宗放至办公桌上,封隽亚脱下白袍挂至衣架上,整个人瘫坐入办公椅,揉揉额际、扭动肩头,冀望驱散一些疲惫。
“你看起来好象很累。”走到沙发旁她没坐下,反而轻声问他。想起他们遇见之际他曾按揉眉心,在电梯里好象也看到他按压脖子,他那时就很累了?
“嗯。”淡声低应,他没多花力气描述他的疲累。这几天院里格外忙碌,遇见她前,他刚开完一场冗长的医学研讨会议、巡视完C栋大楼,无论肌肉与精神均处在紧绷的倦怠状态。
“我帮你按摩好吗?”乔灵儿想也没想便自告奋勇的说,在他深邃瞳眸睐向她时,俏脸顿热的慌乱解释,“你别误会,我没其他意思,平常我会随身拾芳疗精油,当教小提琴教得疲累或脖子肩膀僵硬时,会用精油为自己按摩,以减少疲劳,我想你的情况用能舒缓压力与放松身心的精油按摩太阳穴及肩颈部位,应该会舒服点,才会这样问你。”
天啊,她是怎么搞的?就算他看起来很累,肩线给人极紧绷的感觉,她跟他不过只见两次面,压根谈不上熟悉,为何会冒出要帮他按摩的话?他不会认为她对他有不良企图吧!她要不要在他开骂前自动离开?
“原来你是小提琴老师,我还在想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乐器。”封隽亚语气平静的开口,早就注意到她提着的那只长形提袋,只是未多加探问。
见他未动怒,她放下心,提高提袋说:“这是我授课的小提琴,来医院前我刚由音乐教室下课。”
“如果不麻烦,就请你替我按摩一下吧。”等会他还要开车,籍按摩释放些压力也好。
第2章(2)
乔灵儿点点头放下小提琴和背包,向他询问洗手处将手洗净,才拿出精油走向他。“我今天没带洋甘菊精油,不过这瓶薰衣草精油也有放松纡压的功效。”
压了几滴精油在掌心搓热,抹覆双手,她深吸口气抑下胸中突然而起的羞赧,站至他座位后,将双手按向两边太阳穴,轻轻推揉起来。
封隽亚闭上眼,她的手劲很轻柔,每一次的缓推揉捏,他额际的绷胀感便仿佛被她柔软的小手带走一些。
“推拿的穴位我从我大姐的芳疗师朋友那里学过一些,不过我没帮人按摩过,力道的拿捏可能抓不好,假如你有不舒服,记得告诉我。”
“嗯哼,原来你拿我当实验的白老鼠。”他嘴上这么调侃,心里却因自己是她第一个按摩的对象而奇异的感到满足。这吊诡的感觉他未多花心思在意,只管享受她纤柔小手带给他的舒服感受。
“我是好心帮你好不好!”乔灵儿低声抗议,他要是知道她连自己暗恋的对象都没帮他按摩过,就会晓得他有多荣幸了。“请你解开衬衫的扣子,我要按摩你的颈背和肩膀。”
软心肠的无法对他的疲惫视而不见,她选择继续为他按摩,然而解扣子这种暧昧的举动,即便她再好心,也没勇气贸然动手帮他。
睁开眼,瞧见停下了动作的她脸上浮现尴尬的绋红,封隽亚唇边难得的浅扬莞尔的弧度。未再揶揄她,他配合的解开两颗扣子,他肩头的紧绷不适还需要靠她带有魔力的小手驱除,可不想因为调侃她而把她气走。
“扣子解开了。”
闻言,乔灵儿走回他背后,定了定与他眼神对望而漏跳半拍的心跳,才将他的头往下轻压,开始拾掇他古铜色的颈背,两下才往上推挤,便听见他逸出呻吟声,害她胸口一窒,手上的动作跟着停住。
“没事,是我的脖子太僵硬,稍微一推便觉得痛,你就照这力道按摩没关系。”察觉她的停顿,他恍如洞悉她的顾忌般澄清并非她按摩得太用力。
他的背的确透着忙碌过度的僵硬紧绷感,再次按摩上他的颈后,她忍不住问:“医院这么忙,平常航航也是你在带?”
“航航还小时,大部分时间是我爸妈在带,后来他半夜会吵着找我,晚上便跟我住,他上托儿所本来我爸妈会去接他,不过前阵子我妈支气管不好,我爸带她到宜兰去静养,航航就完全由我照顾。”或许是她有节奏的推揉让他僵硬的肌肉得到放松,心神一松懈,他很自然回她的话。
“这样你不觉得太累?”
“有时是累了点,但是无妨,这是我欠那孩子的。”
“你欠航航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猛然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封隽亚微张的眼里迅速掠过一抹幽黯,随即再阖起眼,“没什么,我的肩膀也绷绷的,换按摩肩膀吧。”
“哦,好。”碰了个软钉子,乔灵儿没再追问他到底欠航航什么,也没敢问他航航的妈妈在哪里,总觉得那是他的禁忌,不能随意碰触。
尽管如此,静静的按摩他的肩膀,一向不好奇的她胸中仍然绕着疑惑,这个宽阔背影隐隐流露淡淡伤感的男人,身上究竟藏了什么样的故事?
“什么?你说航航到别人家过夜?!”
是夜,封隽亚的住处响走他舅舅段祥任的惊呼声。他回家顺道来看航航,没想到却赫然得知他在别人家过夜的惊人消息。
“我的听力很好,你不用这么大声。”封隽亚受不了的睨他,若非念在他是舅舅的份上,他一定把这个大声喳呼的人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