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求。”她却说。
“真不想求,或者,只是压抑想求的欲望?”
“求来的承诺与欲望一样的,那是一座心牢。”她说。
他眯眼,似在研究她。
“如果你是有心的男人,那么我根本不必开口去求。一旦开口去求,执着的就会只有我一个人而已,这样的承诺,不是一座心牢是什么?我何必为自己造一座心牢,为我的丈夫造一座囚牢呢?”她淡淡地说。
他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你的话,很难懂,也不应该出自一名女子之口。”他收拢握在她腰间的五指,不喜欢她的潇洒。
这让他感觉到,她像只彩蝶,随时会飞出他的掌握。
“你不喜欢听我说实话?”她问,笑看他。
他凝视她的笑,忽然一使劲,用力将她揉进胸口。
“兆臣?”她嘤咛一声。
“今日我得出城,不过现在我后悔了,不该允了这个许诺。”他声调低哑。
“你要出城?”她轻轻推丈夫。“那么,我得立刻为你收拾衣裳。”语毕,她欲离开丈夫的怀抱。
他拉她回来。“现在,我想要你。”
她一怔,从他灰浊的眸中了解了他意图。“你、你不是想,”她轻喘,得知他的意图后有些窒息。“可现在还是白日,况且我们早上才……”她羞人地停顿,难以理解他强盛的欲望。
“白日又如何?正好让我好好看清楚你。”他邪气地说。
她屏息,因为他的言语而羞红脸。“可我还得回厨房——”
她语未毕,他已抱起她直接来到炕边,彻底打消她离开的念头——
现在,他要牢牢握住她的人。
馥容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已被放在炕床上,如此近距离,让他更清楚地望见,她唇上那颗饱满诱人的嘴珠。
粉嫩的唇微启,正娇弱不安的喘息……
他沉眼,那颗丰腴的珠肉,勾掉他的三魂七魄。
“我要你。”他粗嗄地说,已抛掉今晨不容她再勾引自己的誓言。
“我疼,”她娇羞地对他低喃:“昨夜,还有今晨,真的疼。”赧颜低诉,实在难以承受他反覆索求。
“这回,我会温柔。”他眸子已浊。
“你,保证吗?”她轻颤。
那眸中的矜持,惹他低笑。
自昨夜至今日,已不知要过她多少回,竟还如此矜持。
“我保证。”握住她,他声已哑。
话方落,他已俯首吮住她唇上那颗丰腴诱人的唇珠……
她承受,迟疑,娇喘,最后叹息。
第3章(1)
晚间,伺候过老祖宗用膳后,馥容回到渚水居。
敬长到渚水居来传话。“贝勒爷有事出城,今日不能回府,遣奴才特地来跟少福晋禀报。”
见敬长特地来回报这件事,她愣了愣。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午后贝勒爷与我说过了。”然后才柔声对敬长说。
“原来少福晋已经知道,是奴才多此一举了。”敬长也愣住。
“贝勒爷吩咐你来说的吗?”
“不,是奴才想,”顿了顿,敬长往下说:“该来与少福晋禀报一声。”
“原来如此。”馥容对他微笑。
敬长神色有些迟疑。
“你还有话想说吗?”馥容问。
“不,奴才没话说了。”敬长赶紧回道。
他心底想的是,少福晋难道也知道,他的爷是与谁一道出城的——
“怪了,你的主子离府,你这做奴才的,怎么没跟你说的爷一道出城呢?”禀贞在旁边多嘴。
“这个,”敬长眼珠子转了一圈。“爷嘱咐奴才留下,还有事办。”
禀贞随口问:“什么事儿啊?”
“禀贞,”馥容阻止她:“别为难人了!”
禀贞虽不情愿,但也只好噤声。“是,小姐。”
“你回去吧。”馥容对敬长说。
“嗻。”敬长这才退下。
“真怪事儿了!这奴才遮遮掩掩的,装神弄鬼吗?”禀贞还在叨念。
馥容没理她,自己坐到镜前逐一摘下头上的簪饰。
禀贞见状赶紧走过来帮忙。
“你将字条交给金大人了?”馥容忽然问禀贞。
“是,奴婢亲手将字条交给金大人的!”
馥容并未接下问。
“小姐,您不问奴婢,金大人说了什么吗?”
她抬眸望禀贞一眼。“金大人说了什么吗?”淡淡地重复禀贞的话。
“呃,”禀贞眼珠子转了一圈。“这个,金大人倒也没说什么……”这会儿她反倒答不出什么话。
事实上是她不敢对小姐实说,金汉久要她明日过府去拿书信的事。
见小姐没再多问,禀贞只好自己接下去说:“不过,奴婢倒是见金大人十分慎重之地,将您给的字条收进怀里,脸上神情高兴得,就好似收到了世上最稀有的珍宝一样——”
“不过是张字条而已,”馥容打断她。“不许再胡说了!”
见小姐呵责,禀贞垂下头,不敢再说。
馥容声调放缓。“明日辰时我与小姑一起到火神庙祭祀,明日一早,你记得预备香烛——”
“火神庙?!”禀贞忽然叫一声。
“怎么了?”馥容从镜前抬眸问她。
“呃,没什么。”禀贞镇静下来。“小姐,您与格格,烧完香就该回府了吧?”
“不,要过午之后才会回来。”
禀贞瞪大眼睛。
“你有事?”馥容自镜里看到她的表情。
“奴、奴婢……当然没事!”禀贞傻笑。
嘴里这么答,可她心里却叫惨了!
早上才与金大人说好了,明日巳时到他府里去拿书信,现在才知明天一早要陪小姐出门上香,这样一来,她根本就找不到借口走开……
“没事就好,记得我的嘱咐,别忘了。”馥容再叮咛她一遍。
“是……”
禀贞在心里叫苦。
陪小姐出门是她这做丫头的义务,可她也看得出来,那个金大人是个心眼往死里钻的男人——
要是明日她没依约出现,不知到时究竟会出啥事?
禀贞心里有事,可也不敢皱眉头,就怕被她的小姐发现。
隔日清晨,禀贞准备祭祀用品时,急忙遣了府内一名小丫头,叫她等自己出门后,便前往金府对那府里的大人说,她要迟些才到的事。
一切预备妥当,她便跟随主子们一道离开王府,前往火神庙。
“小姑不是头一回到火神庙,对这附近的商家还熟吗?”路上,馥容问德娴。
“不是很熟。”德娴回答,以往她出门都是乘轿,从来无心看风景,这次嫂嫂说要用步行的,她跟着散步出门,感到很新鲜。
“从来没过商铺吗?”
“我……”德娴有些赧然。“以往我来到火神庙,皆因有事……”
“咱们格格出门,从来只为一件事!”德娴的丫头掩着嘴笑。
“明珠,谁让你多嘴了!”德娴嗔斥她,脸蛋已红了。
馥容已经听懂,她笑着说:“那么,一会儿拜完火神爷爷,咱们一块到附近逛逛,好吗?”
“好,一切听嫂嫂的安排。”德娴柔顺地说。
“虽然我会安排,可是也要听听你的主意,也许你也有想去的地方也不一定,但是你一定要说出来,这样我才会明白。”馥容对她说。
德娴怔住,不知嫂嫂为何要这么对自己说?
“我们是一家人,往后你心里有主意,就试着对我说出来。”馥容鼓励她:“我们可以一起讨论,一起商量,尽量多说些话,试试自己的胆量,也练练自己的口才。”
“我……”德娴有些不知所措,看到嫂嫂鼓励的眼神,她才吸口气答出一个“好”字。
馥容对她微笑。“慢慢来,不管你对我说什么,只要你自己能拿定主意,必定经过一番思考,这都是好事。”
德娴点头,只是还是不明白,嫂嫂说这番话的意思。
拜过火神爷爷后,馥容便带着德娴往附近商铺街去。
“我从未逛过这里,原来这里是这么的热闹!”德娴忙碌地瞧着两边商家,脸上浮现像孩子一样的好奇心。
“用心去看,每一间商铺都有景致,并不是非得身在郊外,才能领略风景的美好。”馥容回答。
“是呀,人与人,交际应酬就是一番景致,茶楼里友人相逢、作揖行礼,饭馆里掌柜吆喝、客送迎来,腊肉铺里却见买家与卖家、喊买喊杀……”德娴笑了。“人生百态,真是有趣。”
馥容笑。“你观察入微,很有慧根,除了写字,必定还能写文章。”
德娴回神,又变得羞涩起来。“我、我只不过是一时心有感触而已,书读得并不多,哪里会写什么文章呢?”
“那么就多读些书,将思想化为文字,让文字净化你的思想,有朝一日,咱们王府或者能出一名女状元。”
德娴垂下眼。“嫂嫂,您别取笑德娴了!”
“我没有笑你,我可是认真的,谁说不可能呢?”
德娴脸红起来,眼神却添了一些憧憬。
馥容又对她说:“回到府里,我给你挑一些书,你先读书,有兴趣或者没兴趣都对我说,之后再找其他书,让你换着读。”
“好。”有了憧憬,德娴连答话也精神了些,不再如往常那般犹豫不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