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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她怒道:“赵玄宸!你到底想掌控我的什么?”

  “你的心。”他的手改放在她的胸口上,并不算重的力道依然让她有窒息的感觉。

  她冷嘲。“别装了,你知道我不是三岁小孩,我也知道你不是情圣。你要我的心,为什么要失踪三年?你以为一个人的心被冷藏丢弃了三年之后,它还会是原来的样子吗?”

  这句话,原本她想平静说出,但是说到后来,语气升高,语速加快,这一语背后冲口而出的愤怒和悲伤,已经超出她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让她震惊,让他——震动。

  “原来,你很在意这三年。”他还在喘着气,看上去有点疲倦。“其实我有点……苦衷,只是不想告诉你,不想你担心。”

  “苦衷?堂堂宁王也有苦衷?”她继续嘲讽,借以掩饰刚才的失态,但是,他的脸色为什么看上去有些不对?她知道自己的脸是通红的,因为刚才被他的吻堵得喘不上气,到现在脸颊都是滚烫,可他的脸色却很难看,白中泛青,像是生了病似的。

  他向后一倒,看着脚边已经倾倒半天的那只瓶子——是他的酒瓶,不禁苦笑。“你还真是浪费,好好的一瓶酒,让你洒了大半。”

  她诧异地看着他去扶起那只酒瓶,将酒瓶里残存的一点点酒急不可耐地倒入口中,靠着车板喘了好一阵气,脸色才渐渐缓和许多。

  马车停了下来,有侍卫在外面提醒,“王爷,已经回府了。”

  “知道了,我要……先休息一下。”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继续阖着眼休息。

  她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问道:“那酒中有什么?”

  “毒药,我告诉过你。”他的眼并未睁开。

  “我在跟你说正经话!”

  “我说的,也是正经话。”微微开启的眼缝中,没有精光四溢,像是巫山之上的一抹云,灰暗的遮住明月所有的光华。

  她直视着他,许久,一把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冰凉,手心里都是冷汗。她不懂得把脉问诊,却也知道他在生病,或者,是刚刚大病了一场。

  他真的病了?那壶酒中如果真的是毒药,迫使他服毒来解,又该是怎么样一种病?

  看出她眼底的疑问,他手掌一翻,反握住她的,将她拉入怀中,然后对外面吩咐道:“本王不想下车了,直接从侧门进府。”

  伴随“驾”的一声,马车绕开正前方有着高高门槛的大门,从西角门进入,一路上,她没有听到车外此起彼伏的问安之声,眼中,都直勾勾的只看着他一人。

  他还在笑,无论到了任何时候,他都可以笑得出来,可这笑容如今看在她的眼中却是不一样的滋味。

  这种病会很致命么?显而易见,因为服毒的危险如此大,他还要以毒药治病。但在死亡距离如此近的时候,他还可以笑得轻松惬意,像是刚刚去踏青回来一般?

  “我叫人备了些东西给你,不知道你是否用得到。”他出声岔开了话题。

  她压根儿什么也没有听进去,脑子里乱哄哄的,想的全是关于那壶酒,和他这突然发作的怪病。

  那天她跟他要酒喝,他不肯,因为那碧绿色的酒水中就掺了毒药,而他,一点点的品啜,仿佛那是琼浆玉液,甘之如饴。

  他怎么可以如此笑对生死?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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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再度停了下来,就停在一座跨院的月亮门外。

  他要下车,被她从旁边扶住,他有点讶异地看她,却见她黑湛湛的明眸里是掩不住的关切,好像他是张随时都会被风吹破的纸,不禁一笑,任由自己高大的身躯依靠在她纤细的肩膀上,被她扶出车子。

  宁王府之大,房屋何止百间,她没有到过这座院子,而院门上只是题着“汲香”两个字,但是一跨进月亮门,她就愣住。

  满院都是大小箱子,所有的箱子都已经打开,里面装满丝绸布匹,有的还整匹包裹着,有的则被拖撒出一半,就这样这里一片金黄,那里一片紫红,满院的五颜六色,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有点结巴。

  赵玄宸欣赏她的呆怔,“我从周边各国买了一批丝绸,包括中原的,大概对你们庆毓坊有些用处,只是我也不知道你需要哪些材质,就每样买了一、二十匹。”他一边说,一边跟她往屋里走。

  其实屋内几乎已经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很多布匹因为摆放不开,已经悬挂到墙上,那一面面五彩缤纷的墙壁,像一道道迷幻的影像,让白佳音眩晕。

  置身于这间遮天蔽日,全是五彩丝绸的房间内,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感动还是震惊。

  触手可及,全是光滑的丝绸,即使她身为庆毓坊的当家,见惯了绸缎满箱满库的景象,也从未见过这样的色彩,这样的艳丽,这样的光彩夺目,这样的……绚烂至极。

  “你是想让我感动么?”她缓缓转身,望着对面的那个人。

  如果这是他的目的,那么他已经做到了,她的确被感动了,满心胸充斥着的热度不是愤怒、不是狂喜,只是一种可以穿透人心,让她无力抵抗的温暖。

  他,永远都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是她看重的,怎样才能让她动容。

  从三年前的悉心呵护,到现在的用尽心思,她的弱点跟所有女人都一样,只是渴望被人关爱,被人照顾,被人需要,被人拥有。而这一切,他都给了她。

  他慢慢的靠近,脚步还有些虚浮,顺手拉起旁边一匹如蝉翼般轻薄的红纱,将她兜裹住,然后又密密的吻了下来。

  这一次她没有挣扎,那红纱的颜色实在耀眼,让她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世界,只希望自己在这一刻像火焰一般,也可以燃烧起来。

  然后,意乱情迷的,跟他纠缠着倒在地上,身上的衣物如秋飘零般一件件剥落,与所有的丝绸混在一起。

  她光滑的肌肤因为碰触丝绸的质地而泛起寒栗,他却一点点吻过,哪怕是最敏感的部位都不放过。

  他很知道该如何点火,如何将她深埋在心底已久的那些热情一一挖掘出来,像暴风雨一样的释放,而不是像蜡烛一样燃尽。他要的,不是她的燃尽,而是她的全部绽放!

  当她的面容已经由桃红转为艳红,当她的肌肤已经由冰凉变得火烫,他才将自己的热度烧灼在她最柔嫩的角落,那里——是快乐的温床。

  拨开她已经濡湿的额前散发,他扶着她的腰肢,魅惑的笑着,“现在告诉我,你是不是骗了我?”

  “什么?”她含糊的回应,大脑已经无法运转。他在问什么?她又骗过他什么?

  “关于你已经嫁人的事情。”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那被痛苦和极乐折磨着的压抑表情,并不是一个经人事的女人所该有的表现,他相信她是骗他的,她不可能嫁人,不可能成亲,因为他已经断定她在这三年中和他一样在等待。

  静静地等待,即是暗夜中一直看不到半点光明,却心犹不死。渴望着,盼望着……这一刹那的天地交融,休戚与共,生死相同!

  他重重的侵入她的身体,不带一丝柔情,一贯有的强硬迫使她忍住疼痛,接纳他的全部。

  她喘息着,本能的想抗拒,却因为他密密的贴合,无法离开他半寸。

  人生已经冰冷了二十年,只有这一刻的她才像是活着,不,这也不是活,倒像是坠入谷底,又像是升上云端。

  全身都如火焰般燃烧着,撕裂着,像要燃烧殆尽一般,但是激昂的律动又在一阵阵地提醒着她的神智,告诉她这里不是天堂,不是地狱,此时此刻,她只是在他的怀抱中,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第8章

  终究还是功亏一篑,丢了矜持、禁锢,交了身、付了心。

  白佳音睁着眼睛,看着头上那依旧灿烂的颜色,似乎每一抹都像是他的笑——妖而惑人,魅而空灵。

  缠在身上的,有丝绸,有彼此的衣服,偏偏没有半点保暖的作用,所以她只好将身子再蜷缩得紧一些,以求温暖。只是这一缩,最终却又投进他的怀中,只因为在那里才有她最需要的热度。

  他低低地笑着,手指隔着纱,还在轻轻抚摸着她的肌肤,因为这暧昧的触摸而别有一番撩拨情欲之意。

  “佳音……这样叫你可以吗?总觉得有些怪,还是喜欢叫你‘白大小姐’。”

  他贴在她的头顶,轻声说:“多谢你肯抱着我,我第一次觉得被人这样拥抱是如此的幸福。”

  她呆住。这个妖孽又看出她的心思,而且竟然还抢去她心底要说的话?这些话,应该是她这个女人说的,但被他说出来,却有一份悲凉之意。

  “一定有无数女人抱过你吧?”平静后,她想起心蓝公主对她的提醒——他有女人,一定有很多,只是她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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