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奴儿女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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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伯父明说。”

  “羿儿这混账竟敢以天赋逆天行使血咒伤害舒姑娘,所幸你的鸳鸯咒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赖住了她的七魄。”上官振垂眼注视着依旧带笑的舒雪尹。“但她的三魂已经散离了。”

  “……是上官羿所为?”他声轻字沉,黑不见底的乌瞳瞬间燃起狠厉杀气。

  “先别管那些,眼前重要的是怎么救回舒妓娘。”

  李弼垂眼低问:“我该怎么用我的天赋救她?”大手轻抚她冰凉的小脸。

  “羿儿的天赋是预知未来,而你的则是探寻过去,天女的三魂已散,但人死落黄泉前,魂魄必定会留恋来时路,所以你可以用你的天赋展开五感,追回过去,找出她的三魂。”

  “我该怎么做?”

  “我可以帮你展开时空结界。”上官振哑声道:“但是,你将会受到破魂碎骨之痛,而且我必须警告你,你只有三个时辰的时间走回过去,若是没来得及收回她的完整三魂,结局你比谁都清楚。”

  三个时辰怎么来得及?要是漏失了某个环节,一切岂不是都完了?李弼攒眉不语。

  似是看穿他的想法,上官振解了他的疑惑。“当然一步步找,自然是走不完,所以你必须展开五感,用感觉追寻。”

  李弼顿了下,不假思索地点头。“我记住了。”至少,他还有机会救她。

  “但必须要等到入夜才能施咒,用天赋逆天行咒,你会变得衰老,且失去天赋,就跟我一样。”

  “无所谓。”只要她能活,他什么都能交换。

  “愈接近舒姑娘的死期,鸳鸯咒在你身上也愈会发挥功效,也许你会丧失神智甚至是体力,届时你可能会被困在逆转时空而永世徘徊。”

  “我明白了。”

  这是最后一条路,他为何不拼?

  拼过了是他的,拼不过……黄泉底下,他们一家三口团聚,不也是另一种满足?

  一旁的李劭听到最后已是愁眉深锁。

  “……真是国师所为?”他还是难以置信。“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他要守护皇上的皇位。”李弼淡道。

  “你放心,对于国师,朕自有论断。”李劭年轻俊朗的脸寒凛着。

  “不,皇上,我的仇,我要自己报,谁都不准插手。”紧握着情人依旧冰冷的小手,李弼已经冷静下来。“但,皇上,我需要你帮我。”

  “怎么帮?”

  他将心中方作的计谋简略说出,压根不怕伯父听见,只因他清楚知道伯父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就算是亲子犯罪,他也会大义灭亲。

  将计谋说清之后,想不到就连上官振也完全认同,甚至献上妙计,让整个反治上官羿的法子更加圆满。

  “很好,那么接下来,请皇上吃下这颗药。”李弼从床榻架上取出一只药瓶,倒出一颗纯黑的药丸。

  李劭掐在指间瞧着。“这药吃了之后会如何?”

  “会让皇上没了。”

  微扬起眉,李劭笑问:“然后呢?”

  “一两日之后便会转醒。”

  “那么,等晚些朕回宫,先告知布蕾再吃吧,免得把她给吓坏了。”等到他一两日后再跟布蕾解释,说不准她会气得立刻回初旭呢。

  注视着他毫不在意的笑脸,李弼问:“皇上不怕这药丸一吃,会永远不醒?”

  缓缓抬眼,那双清俊又极具威严的沉眸噙着笑。“朕信你。”

  “……为何信臣?”

  “你这清冷性子,若不惹毛你,你是不会心生杀意的,朕认为自己可不曾做出任何对不起或伤害你的事,你又有何理由伤害朕?”把玩着小小药丸,李劭有感而发地道:“凤凌王,你和国师是陪着朕长大的,在朕的眼里,你和国师就像是我的两位兄长,曾几何时,一切都变了?”

  “……皇上,也许打一开始就未曾变过,只是皇上没发现罢了。”半晌,李弼才轻叹口气。

  掌灯时分,王爷府灿若不夜城。

  稍早,宫内传出太上皇因李氏后代灭绝而陷入疯癫,宫中乱成一团,可王爷府中依旧沉静。

  上官振正在床榻前为舒雪尹凝气,看准时辰准备替李弼逆天行咒,岂料福宁突然前来通报,“王爷,国师驾临。”

  “……他在哪?”李弼气息紊乱,但黑眸沉亮有神。

  “已经在主厅了。”

  “赶紧将他打发走,时辰已到。”上官振淡道,压根没打算去见儿子。

  李弼想了下,才刚踏出寝房,就见上官羿一身玄黑,立在纷乱的雪海之中。

  “你──”上官羿看着他,窒着呼吸,好半晌才吐出话,“你居然逆天行咒?”

  同为上官一族,他太清楚逆天行咒的下场,李弼的模样比他还要骇人。他知道他有天赋,但……他不可能知道如何逆天行咒才是!

  李弼勾唇冷笑。“你以为只有你有能力?”他不点明自己的变化是来自鸳鸯咒的转移,将计就计地让他以为真是如此。他这么快就来,肯定是皇上服了药,再次惊动宫内了。

  后头的黎少秦和公孙燕在方才李弼的解释下已知晓所有事情,皆义愤填膺地想动手报仇,却被李弼扬手制止。

  上官羿回神,悲愤地狂奔至他面前。“你为何要这么做?!皇上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取皇上的命?!”他满眼血丝,恨意毫不掩饰。

  “你还敢说?”李弼低切笑开,随即凛目痛斥,“雪尹视你为浮木时,你又是怎么待她的?”

  “那是她该死!她是不该出现的女皇,但皇上不同,我观过水镜,知道他是金雀最强盛的皇帝,他与皇朝同息共气,兴盛的皇朝之气会让他年岁绵延,他会和我一起到老!”

  “你在作梦!”李弼倚在门边低笑,“他死了,你看不出来吗?他死了!”

  目睹上官羿面无血色地踉跄数步,他只觉快活!

  杀了这个人太便直他了,他要他痛,要他痛彻心扉,要他跟他尝到一样的炼狱滋味!

  “你胡说!他还有救!”上官羿怒吼,面露惊惶,从前的斯文冷静全不复见。

  “喔,你说,该怎么救?”他笑得讥诮。“教你鸳鸯咒,好让你与他同生共死?要不要我教你如何下鸳鸯咒?”话落,他随即低低笑开,残冷地以事实在上官羿心上狠狠划下深痛的一刀。“可惜呀可惜,若非两情相悦,咒就不成立,教你也没用吧。”

  上官羿一把扑向前,揪住他的衣襟,既难堪又怨怒,“你该死!皇上是承袭皇朝之气的龙子,你竟敢为了报复而伤他!我要杀了你!”

  李弼闷哼了声,一脚将他踹开。“李弼是龙子,雪尹是什么?她是回朝女皇,是不?她本该回朝掌权,可她心甘情愿放弃,若不是仔企图逆天而行,逼她至死,今天皇上又怎会落到这个下场?说到底,这罪是你自个儿造的,你还想怪谁?”

  “你我皆是皇朝之臣,你怎能因为儿女情长而杀了皇上?”上官羿退后几步,血色的眸悲恸欲绝,大悲狂噬着他的心神。

  “又是谁为了一己之私咒杀女皇?你明知道她已怀有我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回朝,却还是痛下毒手。”他冷眼看着堂兄悲绝。“我警告过你了,是你逼我的。”

  “她肚子里的孩子延续的是李家血脉,我怎可能放过她?!”

  上官羿一吼出口,李弼便怒不可遏地一拳击向他的胸口,教他连退数步,呕出数口血。

  “你要庆幸我现在正体弱,要不……这一拳绝对要你的命!”他握着的拳因为愤怒而不住抖颤。

  “你怎能如此?”上官羿摀着胸口,血水在雪白地上绽放惊心动魄的红花。

  “有何不能?”李弼勾唇,笑得妖狂。“我曾告诉你,我们是同一种人,上官家人的爱恨浓烈你也早就明白,所以更该知晓,杀了我最在乎的人之后,我会如何回报你。”

  “他可是皇上──”

  “而她是我的妻子。”半靠在门上,李弼定定的看着他。“杀了一个未曾允诺你一生的皇上都能让你变成这样,你应该懂看着一个与我约好白头的女子穿着喜服,含笑死去的模样,会有多让我疯狂。”

  望着他的眼,久久,上官羿才颓丧的垮下肩。“……你……杀了我吧。”

  狂笑出声,李弼粗鲁的揪住他衣襟,猛地敛笑的憔悴俊颜没有半丝同情怜悯。

  “别天真了,我会让你活得很好,让你日复一日在失去挚爱的恶梦里挣扎,让你夜夜因所爱死于自己手中而辗转难眠,因为我也同样尝着这种锥心蚀骨之痛,这是你欠我的,明白吗?你欠的,就要让你痛一生来还。

  第19章(1)

  见过上官羿后,李弼在黎少秦的搀扶下坐上床榻,上官振取来搁在桌边的凤衔月环,解下上头的小月环。

  “戴上。”

  “这是戒指?”李弼微愕地连着金镯一并接过手,惊见月环两端雕绘的鸟喙处,原来是可以拉开的,月环套在指间竟是万分密合,恍若是为他量身而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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