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果然爱上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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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是谁呢?他的腿夹握着她冬天总是冰凉的脚丫子,他热热的手掌心覆在她的背部,一会儿又不安分地移到前面挑捏,也许在睡梦中,他再次穿透了她,强烈的律动令她尖叫,狂喊他的名字——

  吴嘉凯!

  她真的吓醒了,瞪着眼睛看天花板。上帝老天爷观世音菩萨妈祖娘娘,救命啊!有没有搞错,她跟他的上司上床了!

  惊吓很快平复下来,她告诉自己,他们够成熟,男欢女爱,各取所需,天经地义,没什么的。

  她按住起伏的胸口,不经意触动乳尖,刺痛麻痒的感觉和他狂乱吮吻的画面同时传来,才自认为「没什么」的她登时心跳两百,口干舌燥。

  她跳了起来,找到睡衣,迅速穿上,转头瞥见他的西装衬衫长裤整齐地披放在她的梳妆椅上,那……他穿什么?

  打开房门,咖啡香味扑鼻而来,吴嘉凯坐在餐桌前,视线从报纸上移向她,朝她绽开愉快的大笑容,问候她说:「醒啦?」

  「嗯。」她脸热热的,竟然不敢直视他。

  「我去买了早餐,煮好咖啡,我肚子饿,就先吃了。你要吃什么?」

  桌上摆了一袋面包,还有三明治、汉堡、萝卜糕、蚵仔面线,当然了,还有她的咖啡豆煮出来的咖啡——呵,这家伙很主动,当起主人来了。

  「我喝咖啡就好。」

  「还是得吃点东西。」他帮她挑了一块最小的蛋塔。

  「我早餐只喝咖啡。」

  「啥?」他挑起眉。

  她注意到他穿着一件非常「古早味」的肉色棉质保暖长袖内衣,搭配同款的束脚长裤,这八成是他出去觅食时,顺道在隔壁街的早市买来换穿的;平时衣着帅气、时尚威十足的他,如今穿着欧吉桑级的衣服,洗过的微湿头发胡擦一通,翘着二郎腿坐在餐桌前看报纸,这个耸样啊……

  她想笑,嘴角才一扯,却扯动隐藏心底最敏感脆弱的那条神经,扯得她眼睛酸疼,泪水也跟着掉了下来。

  好家常的生活呀,在这个向来冷清的屋子里,有个男人,有个女人,有早餐,有报纸,还有凌乱的被单和两个相偎的枕头,这是她的家吗?

  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躲进了浴室,锁上门,拿毛巾抹去无声的泪。

  这有什么好哭的?她深深吸一口气,却又同时倒抽一口气。

  一条绞干的蓝色新毛巾大方摊开,占据她的毛巾杆;没见过的新牙刷和新漱口杯摆在洗脸台上,旁边丢着一支刮胡刀;她的保湿润肤香皂有着使用过后的细细泡沫,洗衣篮里还有他的内衣裤,这是怎样?要给她洗吗?

  真霸道啊!趁她熟睡时,他大摇大摆闯进她的生活环境……唉,不只是屋子,连她的身、她的心也让他攻城掠地了。

  不是上了床就得结婚,她得仔细想想要如何处理两人的关系+

  慢慢想吧,她昨晚没洗澡,欲火缠身就上了床,下次不能这样了……还有下次?

  冲水声音哗啦啦响着,浴室里外,各有心思。

  吴嘉凯听了好一会儿浴室的动静,这才喝下一口咖啡,继续看报纸。

  这间屋子日照充足,阳光洒落窗外,花台上的合果芋迎风招展,欣欣向荣;他放下报纸,眯着眼,带着笑,单手托腮撑在桌上。

  真的想结婚了。服侍老婆的感觉还不错,可这只是他一头热,人家起床就摆个臭脸给他看,唉!该不会是昨夜他「欺负」她太过度了?

  他知道弄疼她了,一再哄吻,一再爱抚,怕她承受不了;他刻意放缓,甚至停下,她却不依,轻轻扭动柔润的身体,他还在她里面的欲望难耐这一丁点的刺激,再度猛烈爆发,忘了温柔,忘了呵护,他血脉债张,像头奔放的野兽四处冲撞,换来的是她更为强烈的震颤回应。

  他喜欢看她因他的抚触而冒出的细细鸡皮疙瘩,然后他再一一以吻熨贴;他也会拉她的手来抚摸他的敏感部位,让她熟悉他的身体……

  感觉到下面的膨胀,他用力敲敲头,大白天的,不能发春梦了。

  她刚刚哭了。他心头微微疼着。跟他结婚有这么困难吗?他只是想爱她,她身体都那么诚实了,却自个儿躲起来胡思乱想,傻呀!

  他不难理解她的「婚姻恐惧症」、甚至是排斥的心理;不过呢,她想得多,他想得更多;冒冒失失求婚只会吓跑她,总该先谈一场正式的恋爱,让她慢慢放开疑虑吧。

  他买了五份报纸,才看完三份,他有的是时间等她。

  阳光耀眼,盆栽的影子渐移渐短,就在他翻完所有的报纸,连证券版一千多家公司的股价都研究过了,她终于从浴室走了出来。

  两人同时抬头看钟,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五分了。

  「这些东西我帮你收到冰箱。」他开始整理桌面,提议说:「我们出去吃饭,然后看要去哪边走走。」

  「你不回家?」她洗了头发,拿手按住包头的毛巾。

  「我回家也是无聊。嘉璇嫁了,爸爸跟他的太极拳师父去什么仙山打拳吸收天地精华;妈妈忙着做志工,还说他们两个老人家空巢期,我看空巢期没事做的是我吧,不如回公司加班好了。」

  「副总!」她一急。

  「下班了不用喊我的头衔,茜倩。」他故意再喊她的名字,笑说:「我不会叫你一起去加班的。」

  她闭嘴不回应。他故作寂寞,她却笨笨地为他心疼。

  她迳自走进房间,坐到梳妆台前,打开吹风机,让轰轰的躁音暂时隔绝外在的一切;稍微吹干了头发,抬起头,果不其然,她从镜子里看到他笑咪咪地站在她身后,视线一相对,她就不争气地低头了。

  「我来帮你吹头发。」他跃跃欲试,伸手想拿吹风机。

  「不要!」她立刻握紧吹风机,好怕他来夺。

  怎么了?她思路千回百折,想到了学生时代,初尝恋爱滋味的女同学们彼此警告,男女朋友送礼时,千万不能送手帕,那是离别拿来挥舞的;也不能送吹风机,注定恋情告吹;还有,不能送伞,会散;不能上指南宫,会被嫉妒的吕洞宾拆散;不能分着梨子吃,会分离,不能……

  年轻的她听了只是暗自冷笑,与其这么麻烦,禁忌这个担心那个,不如一个人还比较自在;而且啊,有的情侣摆明了个性不合,不必动用吹风机,会吹的还是会吹,就算天天拜玫瑰花、摸粉红晶也没用。

  可是熟女的她竟在这个时候,记起了她曾不屑的爱情护持守则。

  「你又不会吹,会弄乱我的发型。」她很快找到一个理由。

  「好吧。」他坐到床上,双臂抱胸看她吹头发。

  轰隆隆吹了一会儿,她放下吹风机,拿起梳子,梳了两下,看到镜中尚未成型的乱发,忽然有些不安。

  她一向扎个马尾,简单俐落,长了就去修剪;过年前听了设计师的建议,长发剪短了些,打薄了些,轻盈地垂散肩头。

  「我……」她像是在问魔镜似地:「比较适合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都适合。」魔镜里的男人回答她的问题,同时靠近她的身边,抓起她一把微湿的头发,指腹轻溜而过,笑意温煦。「是你,都好看。」

  他指头卷了一圈她的头发,不住抚弄;她看着他的动作,感觉他逼近的呼吸,不禁脸热心跳,昨晚的生理反应全都回来了。奇怪,头发明明没神经的,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是在爱抚她?

  「将来有一天,你我的头发都会变白。」他边摸边说。

  「嗯?」想唱白发吟吗?

  「到了那时候,你希望谁陪在你身边?」

  「我会养只小猫还是小狗,不会寂寞的。」

  「生病了怎么办?」

  「我有保险。」

  「对,保险很重要。」他放下她的头发,双手撑在床上看她,笑容坏坏地说:「女人怀孕生小孩是一件大事,得做好准备才行,不然就得做好防护措施,这是男人的责任,下次我会带保险套过来。」

  「喂!」她瞪他,话题转得真硬!

  她拿起梳子,也不看镜子了,就转过身背对他,用力梳头。

  「你的复古式手摇磨豆机很好玩。」他展开自说自话的本事,学着转动把柄的动作。「我转呀转,才知道磨咖啡豆不简单,你请我喝的咖啡,都是这样转呀转的手工磨出来的吗?」

  「嗯。」

  「你还买了很多品牌的咖啡豆?」

  「你不都看到了?」

  「每回我们出去,你就换一种口味,我喝得出来不同的口感,你在试探我喜欢的口味?」

  「我没试探。」她立刻回身反驳。「我没煮过咖啡豆,我只是试试不同的口味,又不是专门给你喝的,我自己也有喝。」

  「对喔,你也有喝,你的咖啡因过敏症好了?」他笑得好得意。

  「唔。」不理他。

  「好吧,那我问你,你橱柜里有十五种咖啡豆,都快塞爆了,你喜欢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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