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的外观为传统的波里尼西亚式建筑,茅草屋顶配上木造房屋,高耸伫立于湛蓝的水面上。
犹如砂糖般绵细的白色沙滩、透明干净的海水、娇艳缤纷的热带花卉,一切都美得好不真实。而苍绿高挺的椰林则随风摇摆,彷佛正热情地向每位旅客打招呼。
两人在柜台Check in后,颖洁惊喜地发现他的房间竟然就在她隔壁,办好手续之后,她迫不及待穿过曲折的小桥,找到自己的屋子,然后回头用大溪地语俏皮地对他说再见。
“Nana。”她朝他挥挥手。
纪行颢隔着墨镜觑看了她一眼,也朝她挥挥手,随后进入房间内。
颖洁一推开门,将行李随手丢在地板上,便兴奋地被脚底下的透明玻璃地板所吸引,着迷地看着蔚蓝海底的美丽景致。
“天啊!好神奇哦……”当她看到脚底下优游而过的鱼儿时,直呼不可思议。
一会儿后她走出房间,来到阳台的甲板上呼吸新鲜空气,放眼望去,海天一色,蓝色的太平洋在阳光照射下,泛着粼粼波光。
她兴奋到几乎说不出话,转身又跑回房间,跳上柔软的大床,以大字型平躺在床上,大叫:”老天!我真的是来到天堂了——”
突地,一阵敲门声中断了她的思绪。
她疑惑地站起身,走出起居室,打开门,映入眼帘的竟是纪行颢。
“有事吗?”她站在门后,探出身子问道。
“我想妳应该需要这个吧?”纪行颢指了指自己手上拎的医药包。
因为常出公差,他习惯在行李箱内放置一个医药包,里面准备了简便的胃药、感冒药、头痛药和外伤药膏,以备不时之需。
刚才她被车子拖着跑,膝盖和手肘都磨破了,也许会需要这个,再说如果不是他拒绝了共乘的提议,她也不必受这些皮肉苦,于情于理,他都觉得自己应该要负点责任。
“这是?”她好奇地看着他手中深蓝色的防水包。
“里面有一些消炎药和OK绷,我想妳应该会需要它。”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谢谢你。”她感动的漾出一抹笑容,俏皮地说道︰”我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国外跌倒,还真的没准备这些。”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肘上的伤口和膝盖,刚才只顾着四处欣赏屋内的景致,这时才感觉到伤口有些痛,仔细一看,膝盖的伤口还流血了。
“需要我帮妳上药吗?”他指指她的右侧手肘,心想她自己不方便上药,他正好可以帮忙。
“那就麻烦你了。”她侧身让他进来,微笑地说。”请进。”
纪行颢跟在她的身后进屋,梭巡了屋内的装潢一眼,发现两人房间的设计与格局大同小异,一间起居室和一间卧房,阳台外连着甲板,可以欣赏海景,也能做日光浴。
她走到冰箱前,回头问他:”你想喝什么饮料?”
“矿泉水就好了。”
她依言取出一瓶矿泉水,走向已坐在沙发上的他,将矿泉水放在茶几上,看他在做什么。
此时,纪行颢打开医药包,取出一小瓶生理食盐水、消炎药膏和纱布放到桌上,手比了比要她坐下。
她乖乖坐在双人沙发上,纪行颢扭开生理食盐水的瓶盖后,拿起棉花棒沾了些,便细心地清理起她的伤口。
她倒抽口冷气,痛到眉头深锁。
“忍耐一点,因为有些泥土、脏东西沾在伤口上……”近距离地看她的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还渗出血,实在有点不忍心。
清完伤口后,他又取出消炎药膏涂抹一番,继而贴上纱布和OK绷。接着他又倒了点生理食盐水,准备帮她的手肘上药。
整个过程中,陶颖洁都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当纪行颢凑近为她清理手肘的伤口时,他俊挺的脸庞距离她好近,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混着属于男性麝香的气息,令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真看不出他是个如此温柔的男人哪……
他用棉花棒沾了点药膏涂在她手肘上,沁凉的感觉舒缓了伤口的疼痛感,轻柔的动作带来一股热热的暖流,流过她寂寞的心间。
已经忘了多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了,每次跌倒,她都是自己为自己搽药,尤其是双亲离异、相依为命的父亲去世之后,就算她受伤喊疼也没有人会安慰她。
此刻他细腻的心思、体贴的行为,竟然让她回想到小时候父亲为她搽药的景象,同样宽阔的肩膀,散发着一股沈稳的安全感,彷佛可以为她遮去所有的风雨。
蓦地,她的鼻头酸酸的,感动的泪雾浮上她的眼眶。
故作坚强太久,她早已忘记被关心、被照顾是怎样的感觉了……
“好了。”纪行颢抬起头来,发觉她的眼眶红红的。”怎么了?把妳的伤口弄痛了吗?我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了……”
她摇摇头,眸底闪着泪光,漾出一抹脆弱的笑容。”不痛……谢谢你……”
“以后小心一点,不要再那么冒失了。”她柔弱无依的模样触动了他的心,令他忍不住开口安慰她。
“嗯。”她哽咽地说。
“这个医药包妳就留着用吧,里面还有其它的药品,也许以后妳会需要它们。”纪行颢大方地说。
她很有礼貌地朝他深深一鞠躬。”真的很谢谢你。”
“如果我不拒绝妳的共乘提议,妳也不会摔得这么惨,所以我们各欠对方一次,刚好打平。”
“嗯,不过我还是要再谢谢你一次。”她诚心诚意地说道。
“那我也谢谢妳的矿泉水喽,我先回房了,妳好好休息吧!”他潇洒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矿泉水,走到门前。
她连忙送他到门口,打开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用手圈住嘴巴,大声吼道:”纪行颢,祝你在大溪地有个美好的假期——”
纪行颢回头投给她一记浅浅的笑容,颖洁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内心涌上一股安心的感觉……
第2章(1)
陶颖洁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与盥洗后,换上一身悠闲轻松的装扮,便踏出房门,迫不及待地想去参观著名的高更博物馆。
她步履轻快地来到饭店大厅,看到大厅里有个老旧的音箱,里头正播放着抒情的法国香颂,好不浪漫。而一位身材略显壮硕的女服务生看到她后,便用法文向她问候,并将一朵红色芙蓉花别在她的右耳上,祝她假期愉快。
此时,一抹熟悉的身影攫住了她的目光,她快步走到那个人身边,并以大溪地语向他招呼道:”Ia ora na。”
纪行颢刚走出饭店附设的咖啡厅,感觉到有人在和他讲话,便停下脚步,回过头,对上的是一张漾着甜美笑容的脸蛋。
他觑看着她脸上活力十足的笑容,似乎也感染了她的好心情,淡笑道:”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当地话哈啰的意思。”她解释道。”好巧喔,又遇见你了,你来这里喝咖啡?”
她对纪行颢的印象并不差,从第一次在路边慷慨地脱下衬衫为她解除危机,到替她包扎伤口、送她医药包,这些体贴的举止都让她觉得好温暖,有一种莫名想要靠近他的冲动。
“来喝咖啡顺便翻翻报纸。”他注意到她耳朵上别着一朵红色的花,瞧了几眼便低笑道:”妳还真懂得入境随俗。”
他打量着她那上了淡妆的清丽脸庞,发现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眸里盈满了笑意,柔亮乌黑的长发也随兴地垂落在肩膀上,搭配着她右耳上的红色花朵和身上穿的淡蓝色长裙,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绽放在热带岛屿的娇艳花儿,令人难以忽视她的存在。
“你知道扶桑花别在左右耳上有什么分别吗?”她很热络地找话题和他攀谈。
经她这么一提醒,纪行颢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许多女性服务生和旅客几乎都将花朵别在左耳上,只有她是别在右耳上。
“有什么特别的涵义吗?”纪行颢单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慵懒又闲适的姿态。
“将花朵别在左耳上表示已婚;别在右耳则表示未婚。”颖洁对于异国文化充满浓厚的兴趣,在出发前特别找了相关的旅游散文阅读过。
“那要是两耳都别上花呢?”纪行颢说。
“已婚但可以接受追求。”她眨了眨明亮慧黠的大眼睛说道。
“所以妳现在是在暗示我什么吗?”纪行颢很喜欢她脸上那柔美的笑容,每每她一笑,都会让他有些舍不得移开双眼。
她带着开玩笑的口吻说:”我是向所有的男性宣告我未婚单身,可以接受大家的追求。”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性感慵懒的微笑,令她的心怦然一动。
身处在这个热情慵懒的热带岛屿里,远离了都市的尘嚣,让纪行颢一改平日严肃拘谨的个性,多了几分随兴和幽默感。
此刻的他暂时可以卸下”星杰影视制作传播公司”执行长的职责与包袱,不用再被时间与收视率的数字追着跑,也没有过多的会议行程来压缩他的私人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