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好热,霸道地索讨着还不属于他的东西,而沐澐从来不曾经历过这样的激情,更不曾与人有过如此亲昵的接触,他是吻过她,但不曾如此炙烈张狂,热情像失控的火苗般延烧,而祁昊不但夺走她珍贵的吻,还想贪婪地得到更多。
他将她往后推倒在那些柔软的毛皮上,大手忙着扯开她身上的衣物。
他要她!现在就要得到她!
祁昊急躁地狂吻着她,带着激情的吮吻,密密麻麻地落在沐澐的脸上、颈上,和逐渐裸露的皮肤上。
他粗喘着,大手抚上她滑腻的大腿……
「不!」沐澐在此时突然惊醒,生出绝大的气力,用力将祁昊推开。「我们不能这么做!」她凉慌地嚷着。
「为什么?」祁昊双眼赤红,被情欲烧红了眼。「你说我是驸马,而你要做我的贤妻,我要自己的妻子,有什么不对?」
沐澐颤抖的小手抓着被他扯散的领口,摇着头严正声明:「你必须随我回宫,正式拜堂完婚,我们才算是夫妻,如今我们只算有了婚约而己,不能做出有违礼教之事!」
「回宫拜堂?」祁昊轻蔑地大笑,情欲得不到满足的面容痛苦扭曲。
「我怀疑这一切只是你的计谋,你只想利用美色,将我迷得团团转,好任你掌控。你确定我跟你进了宫,就能得到你吗?」
他的指控,令沐澐心痛。
「我虽不是什么圣人,但我笃信佛祖,不会撒谎骗人,你为何要怀疑我?你确实是我父皇亲指的驸马!」
见她委屈得滴下了泪,祁昊心口一揪,下意识上前,想替她抹去脸颊上那滴碍眼的泪。
但沐澐不晓得他的用意,见他突然闷不吭声地朝她靠近,她下意识地倒退一大步。
她退这一步,就像一个大巴掌,狠狠用在祁昊脸上。
「你在躲我?你怕我吗?」祁昊眼中开始凝聚风暴。
「我……」
「你怕我这个禽兽不顾你的意愿,当场剥了你的衣服,强夺你的身子吗?」
「不!不是的,你听我说——」
沐澐知道他误会了,慌忙想解释,但祁昊不肯听。
「你不用解释了,我完全明白!」祁昊发出刺耳的笑声。「是了,你是出身高贵的公主,怎会是我这粗鄙之人的脏手能够触碰的呢?你放心,我贤淑贞静,凛不可侵的公主老婆,我不会再碰你了,请你安心!」
说完,祁昊扭头就走。
「祁昊——」沐澐想喊住他,但祁昊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伤了,他的自尊。
祁昊又下山去了!
那天之后,祁昊净拿张冷脸对她,她放下身段,刻意地温婉讨好,他也漠视不理。
然后这天,沐澐一早起身便没见到他,问了寨子里的人,才知道他又下山打劫去了。
她顿时沉入一股无底的悲哀之中。她很努力想改变他,想让他洗心革面,别再去做以前那些拦路舍劫的恶行,但他却自甘堕落!
不争气的泪水浮上眼底,沐澐第一次感到如此挫折与痛心。她的用心良苦,一切都白费了!
那天早膳,她伤心得什么都吃不下,寨里的兄弟见她神情愁郁,也识相地没来打扰她,直到祁昊回来……
「老大回来了!」
打寨外传来的一声呼喊,让整座寨子霎时活了起来。兄弟们不管正在做什么,全都停下手边的事,赶到外头去迎接。
祁昊等人骑着马匹归来,大老远就听见他们得意的大笑。
「哈哈!痛快!这回抢得真是痛快!」
涂大柱等不及大伙儿开口询问,就迫不及待地宣泄胸中那股快意。
「老大,大柱,今儿个也顺利吗?」旁人也感染了他们的兴奋。
「顺利!顺利!你们瞧瞧这些金银首饰——」涂大柱把背在肩上的包袱打开,往地上一搁,里头的金子、银子和珠宝,照得让人眼都张不开了。而不只他,祁昊肩上也背着一个同样大小的包袱呢!
「哇!这回抢的全部带回来了?」有人好奇地问。
涂大柱用一种「怎么可能」的大白眼觑他。「你说呢?」
「哦——我知道了,老大的老毛病又犯了。」
爱洒银两嘛,谁也拿他没办法!
「对啊!这回啊!他又瞧见——」
「闭嘴!」祁昊反过拳头敲他的脑袋,同样不让涂大柱把话说完。
他最讨厌人家提起他这些事。
目光一抬,祁昊准确地捉到沐澐站在远处的哀伤凝睇,好像他早就知道她站在那里。
「我回来了。」满载而归使他心情大好,他微扬起唇,主动开口招呼。
而沐澐的心情却沉到谷底,她眼眶一红,转身便要走。
她的不赏脸让祁昊脸色倏然一沉,身子一翻,便飞落到她面前,一把扯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你这是做什么?」祁昊恼怒地质问:「我们凯旋归来,你这做老婆的不来欢迎我,摆这张面孔做什么?扫我的兴吗?」
沐澐终于忍不住吸泣出声,硬咽地喊道:「你要我如何欢迎你?你知道我有多厌恶你去打劫吗?」
这话一喊出来,原本闹哄哄的寨子瞬间静如空城。
「你说什么?」祁昊柔声询问,但过于轻柔的语气,反而更让人感觉危险。
她厌恶他去打劫——她真的说了这句话?
「你厌恶我?嗯?」祁昊脸上的表情平静得过于诡异,每个热知他脾性的兄弟都不由自主闪得老远,唯恐他在下一秒发飙。
「你不是说要做我的贤妻吗?要嫁给我之前,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土匪?土匪不去打劫,要做什么?下田耕种,放牧养牛吗?哈哈哈!」祁昊刺耳地大笑,但旁边没有人敢笑,只要瞧见他脸上痛苦扭曲的表情,任谁也笑不出来。
「你……你可以随我回宫,我父皇会安插一个好的官位给你,你不用再这样打家劫舍,烧杀掳掠,从此你便可平步青云,享受荣华富贵——」
「住口!」祁昊陡然爆出怒吼,不只吓坏沐澐,连一帮见惯他坏脾气的兄弟都直打哆嗦。
「少用荣华富贵来收买我!我不可能跟你回宫,也不希罕那些荣华富贵!」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吼道。
他的怒目相向让沐澐伤心,而他的坚持更令她不解。
「你为什么要这样顽固?打家劫舍明明是件犯法的坏事,你为什么不肯改,非要欺压那些善良百姓,强夺他们辛苦赚
来的钱财呢?」沐澐悲痛地问。
「我欺压善良百姓?」祁昊猛然瞪大双眼,随即又危险地眯起。「是谁告诉你我欺压善良的?」
「自然有人告诉我!况且那日在白眉镇外的官道上,我亲眼见到你们欺压一位老丈,抢走他为孙子下聘的聘礼,还将他吊在树上凌虐,这难道是假?」
「敛,她说的可是陈员外那老不修?」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应该是吧,可是……」
「你是说陈员外那老头?」祁昊脸上的不屑与讥讽更深了,但他没为自己做任何辩解。
「如果是这类『善良百姓』,欺压他们老子高兴得很!像这种『善良百姓』,老子见一个抢一个,见两个抢一双,最好把他们抢得倾家荡产、连裤子都没得穿,老子我才高兴痛快!」祁昊故意这么说,存心要惹她生气。
「你——」他的凶蛮与不知反省,让沐澐伤透了心。「你实在令我失望透顶。我真后悔答应我父皇嫁给你!一个失德为恶又不知反省的人,如何能成为大理的驸马?」
总是和颜待他的沐澐第一次真正动了怒,对他提高音调。
沐澐的指责,像把剑刺入祁昊心口。
但好强的他仍佯装漠然,甚至还故意露出满不在乎的蔑笑。
「不做驸马最好,你以为老子希罕吗?你要死心了就快点滚下山,少在我面前碍我的眼!」
说完,祁昊扭头就走,瞬间消失了身影。
一番激烈的争执结束,沐澐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生气、失望、委屈,她恨自己的苦心,他半点也不懂,而且毫不感恩
他们大吵一架,一边的兄弟们傻眼地看着,谁也不敢多话,许久,终于有个人忍不住开口了。
「那个……公主大嫂?」
沐澐虽然生祁昊的气,但是并不气恼他的这帮兄弟,听到他们唤她,还是抹去眼泪,硬挤出笑容转头看他们。
「抱歉,我失态了。」
「公主大嫂,你误会老大了啦!」
「我误会他?」沐澐不懂他为何这么说。
「是啊!我们老大虽然是个土匪,但却是善良的土匪,他从不欺压善良百姓,抢的都是贪官污吏或是奸商,你方才说的那个老丈,应当就是指陈员外吧?其实咱们会去抢他,是有原因的。那天要下聘的不是陈员外的孙子,他根本没有孙子,是他自己要娶妾!他都七十了,还仗着家里有钱,想强娶人家十七岁的小姑娘为妾,老大看不下去,才会带着咱们去抢光他的聘金,扒掉他的裤子吊在树上,让他没脸再干这等缺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