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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枕在一对柔软的腿上,一个有着活泼神采的美丽姑娘正对着她笑。

  “还好你醒了,不然我还在烦恼该怎么把你搬到村子里呢。”姑娘一边将放在她鼻下熏燃的药草捻熄,一边对她笑道:“你晕倒了,刚好被我救了,别谢我。”

  那自说自答的开朗逗笑了禹绫,然而唇角才刚扬起,那些短暂遗忘的难过又朝她扑上,痛得她要紧了唇。

  曾经她也能笑得这么甜美,但现在她已经笑不出来了……

  看出她的难过,那个姑娘什么也没问,自顾自地说道““你有身孕了,要好好照顾自己。”为母则刚,再多的安慰都比不上这份力量。

  从‘祖母’那儿习得一身医术的她,刚刚在为她把脉时就已发现了这个状况,所以她没为她针灸,而是用药草助她恢复清醒。

  这个突来的消息让禹绫睁大了眼,惊讶地朝那位姑娘看去,只见她坚定地朝她点了下头,无声地回复了她的疑问。

  禹绫抚上依然平坦的小腹,震惊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漫然而且的温柔。她怎会这么粗心呢?还以为是路途劳累让她身体起了变化,却完全没有往这一方面想。

  想到自己体内孕育着他的骨肉,她的心好暖好暖,仿佛回到有他陪在身边的日子。她以为沉着到再无法扬起的唇角,乳剂鸟雀轻易地勾起了弧度,被家人背弃的伤已不再那么痛了,如今她的心口全被柔情填满。

  “要我陪你去找孩子的爹吗?”从她的表情看出端倪,那位姑娘问得很干脆,因为所爱非人而离家出走的她,懂得那染在每件的愁苦代表着什么。

  禹绫犹豫了下,而后轻很好轻摇头。

  “谢谢你,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她离开的这段日子,他应该已获得平静了吧?那她又何苦再去打扰他,让他再忆起那些痛苦?

  就当作是对她最后的疼宠吧,这一次她想自私地留下这个他赐给她的宝物,不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自己。

  她深吸口气,露出灿烂的笑容,像是对那位姑娘再度重申,也像在告诉自己——“我很好,我真的很好。”

  她不再是孤独一人,她会坚强,将这个孩子好好地扶养长大,告诉他,他有一个顶天立地的爹,在天宽地阔的北方守护着他。

  即使没他在身边,他的爱依然陪着她,她很好,她会过得很好。

  第10章(1)

  一年后

  广大的草原上,骏马成群奔驰,和天际的斜阳交织成壮阔的景色。

  袁长风勒马立定,这片以往让他充满骄傲的景色,如今已激不起任何的涟漪。

  他的心已经麻木了,除了仍在规律地跳动着,跟死了几乎没有两样,只有在想起她时,会微微地抽痛,他才感觉到心的存在。

  在杜红璎做出那件事之后,隔日他立刻派人联通放妻书将她送回江南,并警告她不准对杜老提到任何有关禹绫所做的事。

  不久之后,他就收到杜老派快马送来的信,指责他不负责任,竟休离掉怀有身孕的妻子,并警告他若是不将杜红璎接回去,他将与袁家断绝生意往来。

  直至那时他才知道杜红璎想将私生子赖给他的计谋,也知道杜红璎碍于他的恐吓,果然将禹绫使计抢位的事瞒得好好的。

  对于负心汉的指控,他没做任何反驳,只回了封简短的信函,叫杜老永远都不用把女儿送回来。因为只要他一解释,就会将禹绫扯进来,为免杜老找她麻烦,他宁可自己吞下抛妻弃子的罪名,就此放掉杜老这个合作多年的生意伙伴。

  很傻,他知道,但他就是没办法忍受让她受到欺侮,即使他比任何人都有权去报复她的瞒骗,他还是选择自己承受一切。

  “大哥,我数过了,数量正确。”袁长地纵马来到他的身边,回报状况。

  袁长风拉回心绪,将表情敛得平静无波。

  “好,交代大伙儿回去歇息吧。”

  传下吩咐,他掉转马头先行离开,一路上他维持着不快不慢的速度,没多久就听到小弟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追上他和他并肩而行。

  沉默一阵,袁长地开口:“今天来的买家如何?”

  即使他们已不再将马匹售往江南,但这些年袁氏马场已打出名号,仍有许多买家亲自前来塞北买马,带来更大的利润,只是这些对他而言,已不具任何意义。

  “很好。”袁长风简短回应两字,将话题结束。

  这段期间,他变得冷漠寡言,自半年前长云出嫁后,少了一个人逼他,他更是惜字如金,小弟总是 被他气到跳脚,却仍拿他没办法。

  “最近马儿生得太快,你要不要去找找有没有其他的买家?不然我怕马场会塞不下。”袁长地暗暗咬牙,又起了个话题再接再厉。

  “不用。”仍是两个字,又将话题堵死。

  袁长地气极,突然纵马超越,横在前方将他挡下。

  “你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放不开就去找她啊,已经一年了,你没笑过,甚至没生气过,你让我们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别提她。”面对小弟的激动,袁长风仍是清淡又简短的寥寥几字,转而深沉的眸色不见怒意,却透出无声的警告。

  他不准任何人提起有关禹绫的事,把自己关在紧锁的心房之内,他不想说话、不想笑、也不想生气,他知道在他们面前他就跟行尸走肉一样,但他就是要这样才活得下去,他们又能奈他何?

  “我偏要提!”以往会就此住口的袁长地这次铁了心,气势强悍低继续咄咄相逼。“别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你是没那个胆,不敢去面对大嫂不爱你的事实,否则你又何必把自己关在北方,再也不踏进关内?为了一个女人,你宁可放弃大好生意,当个缩头缩脑的懦夫,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那一字字都击中他的心坎,将他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又撕得千疮百孔,袁长风握紧缰绳,把已然开始波动的情绪抑下,扯动缰绳想从小弟身旁绕开。

  “别走,我还没说完!”袁长地伸手拉住兄长坐骑的辔头,不让他走。“别再拿你离不开当借口,我长大了,比你当年接下马场的年龄还大,有我在,我可以帮你扛,你不是肚子一个人,你不要再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了!”

  被那番嘶吼震慑,袁长风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才猛然发现这段期间以来,小弟已从男孩蜕变成一个男人,稚气全然褪去,沉稳的气势足以与他匹敌,这一切他却视而不见。

  这是兄长这一年来第一次直视他的眼,袁长地忍不住哽咽,他真的不想再看他这样子了。就算大嫂骗了他们又如何?他还是很怀念有她在的日子,也怀念那时候的大哥。

  “如果你还是听不了劝,我也没办法拿刀逼你,我只想让你知道,要走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会把马场守得好好的,直到你回来为止。”抛下这段语重心长的话,袁长地朝与家门相反的方向骑去,让他有足够的时间独处及神思。

  直到已看不见小弟的身影,袁长风才又开始前进。

  他想再把自己关回紧闭的心门,但小弟的那些话却不断地在心头绕,想到出嫁后仍放不下心的妹妹,想到部属及奴仆看着他的关怀眼神,想到当时离他而去的纤细身影,他发现心墙已开始龟裂,再也关不住那已开始蠢动的思绪。

  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击碎他心墙的最后一击,竟会是那名出乎意料的访客——

  当他返回家门时,一脸风霜憔悴的杜老爷正等着他,见他进门,立刻歉疚地红了眼眶。

  “红璎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对不起,是我教女无方,累得袁爷你受了那么大的苦……”

  邻近北方的某座大城城郊有个小村落,约莫有十来户的住家,其中有幢小木屋位于村尾的位置,此时门前停了匹马,有名汉子从木屋里走了出来。

  “禹大嫂,多谢你的赶工帮忙,不然要是误了军队拔营回返的日子,我就吃不完兜着走啦!”将一大捆军服堆上马背,汉子不住弯腰道谢。

  “哪儿的话,我还巴不得赵大哥您多多益善呢。”身形娇小的女子抿唇轻笑,甜美的模样令人如沐春风。

  “那是你手艺好,收费又合理,有需要当然找你。”鲁直的大汉直搔头,脸儿有点红。

  其实有个原因他没敢说,禹大嫂的笑容会让人想一看再看,再加上同情年纪轻轻的她就已是个寡妇,就算她不住城里,只要有需要他还是会尽量把衣物拿来给她缝补。

  女子笑了笑,提醒他。“您不是赶时间?还是快回去吧,咱们下回再聊。”

  “好、好。”记起自己的职责,汉子赶紧翻身上马,抛出一锭银子给她。“别找了,剩下的买糖给大宝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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