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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能紧紧咬着唇瓣,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音,被府里的家丁听到,可他却像是故意似的,用唇舌挑开她的唇瓣,重重地挺身,逼得她不得不轻呼出来。

  此时屋外依稀有脚步声传至,那脚步声凝重稳健,已来到门前,皇甫夕瞇着黑眸,诡谲地轻笑,非但没放开唐可怡,反而将她拥得更紧,几番激荡的撞击,迫使她再次喘息着娇吟出声,意识迷离的时候,她紧紧抱着他的肩膀,不忘提醒!

  「好了,快放开我,我爹肯定要问我话的。」

  他怎么可能放开她?这样肆意的放纵,就是为了让屋外的人难堪。于是他笑着安抚,「今天妳就别这样妄想了,今夜妳都是我一个人的。」门外的脚步声停下,然后唐之善怒气冲冲的声音随之响起,「伤风败俗,府门蒙羞!真是我唐家的败类!」

  接着,那脚步声以比来时快上许多的离去。

  唐可怡理智一下子回复过来,惊叫道:「是我爹……天啊!」她羞窘得用双手遮住脸,这下她真是没脸做人了。

  皇甫夕却笑着停下所有的动作,抱着她一同躺在床上,一边调整呼吸,一边笑道:「真是有趣,总算是帮妳出了口气。」

  「陛下总是这样帮人出气吗?」她无奈地苦笑,虽然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只是这样的方法……也太过出格了,往后,她在家中无立锥之地不说,只怕今晚父亲就会把他们赶出家门。

  「只会帮妳出气。」他将她拥入怀中,嘴唇贴着她的鬓角,轻声说:「回宫之后,我会给妳一个去处,到时候,妳父亲的臭脸妳再也不用顾及了。」

  她颤了一下,过了一阵才不安地问:「陛下想怎样安置我?」

  他笑道:「把妳安置在皇陵,就说妳要为先帝守陵,但是我在那里另建一座行宫,然后每月我都出宫去与妳私会。好不好?」

  唐可怡努力绷紧身子,虽然知道这是最好的安排,却阻止不了心中那猛然抽紧的疼痛。

  她紧紧掐着指尖,都生疼起来了也像是没感觉,完全没注意到皇甫夕正怜惜心疼地留意着她眼底唇边那掩饰不住的落寞。

  其实他怎么舍得让她这样没名没份、孤孤单单地另住他处?那岂不是让她从一个冷宫搬到另一个冷宫中?

  只是眼下,还不是让她知晓他心中一切想法的时候,就让她……小小的疼一下吧,算是今后一生甜蜜的代价。

  第10章

  唐可怡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要过父亲这一关,即使过不去,也要努力过。天色已黑,她听到家里人说父亲整个下午都关在书房里,便明白父亲这是在生气。

  她叫人准备了点饭菜,亲自端到了父亲门前。

  站在门口,她像小时候那样朗声说:「爹,小怡来给您送饭。」

  屋内没有动静。

  她敲了敲门,依然没有动静。她不禁担心起来,急忙推开房门,只见父亲独自坐在窗边,点着一盏灯,貌似在看书。

  松了口气,她一脚刚刚迈进去,唐之善就喝道!

  「出去!别让妳的脏鞋踩了我这书屋的干净。」

  她尴尬地收回脚,停了一瞬,又重新走进去,小声说:「爹,您该用饭了,不吃饭,会伤了身子。」

  「不敢有劳娘娘亲自送饭。」唐之善冷冰冰地瞪着她,像是恨不得把她瞪死在当场。

  唐可怡低着头,将饭菜放到桌子上,哪知下一刻她父亲就冲过来一挥胳膊,将饭菜都打翻在地。

  她咬着唇,脸色苍白地看着地上的狼籍,唐之善再喝道:「出去!」

  她只得向后退去,退到门口时,突然,她下定决心般的转回头,挺立在父亲面前。

  唐之善没想到她会去而复返,瞪着她问:「娘娘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是不是今晚要搬到您的行宫去住?」

  「爹,这大概是我这一生最后一次回家。我很抱歉,没能按照您的要求,在东都老死一生,还给家里带来风波,这是女儿的不孝。我自十二岁入宫之前,一直秉承父亲之命,入宫之后,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女儿自认这一生做事谨小慎微,只是有一件事……不在女儿掌控之内,就是女儿爱上了和女儿一起来的那个男人。」

  「住口!」他怒道:「妳就不知道羞耻吗?身为皇妃,在先帝死时,不能陪先帝殉葬也就罢了,既然苟活下这条性命,就该守本份,为什么要去招惹别的男人?难道妳就这样自甘下贱、轻浮放浪吗?妳弟弟就是死在像妳这样的女人手里!」

  唐可怡朗声说:「父亲这句话就错了,追求心中所爱,不是自甘下贱,轻浮放浪,让可怀付出生命的那个女孩儿,必然是他心中所爱。他若真的爱她,即使她被人糟蹋,也一样无怨无悔,爹您怎么能用这种低贱肮脏的字眼,去羞辱他们之间的真情?而我,难道就因为死了丈夫,就再也不能有爱人的资格?也不能被人爱吗?一定要像父亲这样,一辈子中规中矩,像木石一样的活着,才算是不枉此生?」

  唐之善气得手脚发抖,指着大门连声喝道:「出去出去!快点滚出去!滚出这个家,从今以后,再也不要让我看到妳!以后就算妳是大富大贵也好,死于非命也罢,我都不管!」

  「这八年来,父亲未曾管过我,我也一样活着。」她屈膝跪倒,「女儿就此拜别,愿爹爹长命百岁。」

  身后忽然响起不合时宜的掌声,原来皇甫夕不知何时也来到门外,他笑着赞赏道:「说得好!妳说出这番话,心结就算是解了,日后做我的女人,再也不要畏首畏尾、瞻前顾后,谁若是为难妳,说三道四,我第一个割了他的舌头!」

  他瞥了她父亲一眼,「就算是岳丈也一样。」

  唐之善脸色青白,连连冷笑,「不敢当公子的岳丈,我们唐家门低府小,配不上公子大驾。」

  「说对了,你们唐家还真的配不上我,若非小怡是你的女儿,这辈子我也不会踏进你这个老顽固府门一步。」皇甫夕一伸手,将唐可怡拉入怀中,「现在跟我走吧,出了这个门,妳会有更好的去处。」

  她回头看了眼父亲,心中又着实不忍,低声说:「爹您放心,可怀的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清楚。」

  唐之善在这瞬间似乎有所动容,但很快就露出不屑和嫌恶的表情,摆着手说:「家门不幸,逆子频出,不敢有劳娘娘查什么,只盼着我这把老骨头死时能有个全尸就好。」

  唐可怡还未说什么,皇甫夕却突然一沉脸色,斥道:「你这个老头,从哪里来的这么大怨气?这女儿莫非不是你亲生?否则你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话来伤她?她在宫中寂寞八年,你身为父亲,只字词组不曾有过,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的选择?我若是你儿子,也羞于有你这样冷漠无情的爹,哪还轮得到你来嫌弃?!」

  他说得又狠又毒,让唐之善气得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一个侍卫跑过来禀报,「主子,汪知府大人带着人马朝这边来了,似乎来者不善。」

  唐可怡一惊,问道:「他想怎样?」

  皇甫夕却挑挑眉,一笑,「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倒是个聪明人。」

  「什么意思?」她追问。

  「妳的身份啊!妳以为他是傻瓜吗?先弄死了一个唐可怀,又来了一个唐可怀要调查这件事,显然其中有所蹊跷。我看他身边的那个师爷,一双贼眼滴溜溜地老在妳身上打转,只怕是看破妳的女儿身了,若他再派人跟踪我们的行迹,妳以为他会想不到这其中的联系?」

  「那他能怎样?他不怕我这个皇妃会对他不利吗?」

  皇甫夕笑得更加古怪,「难道妳忘了,妳是宫中逃妃,虽然当初捉拿妳的密令只在东都之内发布,但难免不会变成流言传到各个郡县府衙。如果是那样,妳认为妳在他心中还是正经八百的前皇妃吗?不过是宫中跑出的一个犯人而已。」

  「那……」还在犹豫之时,皇甫夕却握住她的手,向门口走去。

  「不,你先别去。」她斓住他。「你的身份不宜现在曝光,我也不想借着你的天威解决我家的私怨。」

  唐可怡将他推到身后,疾步跑向前面的大院,此时院门已被人急促拍打,听得出来,来人不少,透过门缝,还可以看到旺盛的火光。

  「开门。」她沉静地说。

  小五战战兢兢地将门打开,当先气势汹汹走进来的正是汪景愚。

  她负手而立,「汪大人,深夜带着这么多人马来见本官,是来送文件的吗?」

  他上下打量着她,笑道:「唐大人与唐府原来是旧识?」

  「此事与汪大人无关吧?就算我与唐府是旧识,来看老朋友,难道不行吗?」

  「并无不可,只是大人您既然与唐府是旧识,又如此关心唐可怀,哦,就是那名死刑犯的案子,只怕有徇私之嫌,陛下不是一直都很忌讳这种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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