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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校长只好无奈地看着舒璃大方的挽着李惟西的手臂走出去。

  舒璃一跳上李惟西的休旅车,边看着李惟西那线条分明的侧脸边系安全带。

  “你真的同意跟我签字啦?”舒璃劈头就问。

  “你这种跳跃式的思考真是要不得。我离‘同意’可还有一大段距离呢:我说的是‘交易’,你还记得吧?”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只要他肯签字,她什么都可以答应。

  李惟西在黑暗中以沉稳的眼色看着她。

  “你真的这么想跟我离婚?”他说话的声音里明显有一种压抑过的低沉。

  “我们之间已经过去了。”舒璃不知道这话是说给李惟西听还是劝自己不要再回头,讲着讲着,心中忽然有种幽幽的痛。

  “好吧,反正你三番两次的出状况,光帮你善后也够我忙了,我答应签字,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说毕,李惟西把车停在路旁,专注的看着她。

  “什么条件?”

  “你得搬回来两个月.两个月一到,我马上签字。”“喝!这是什么鬼条件?”舒璃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但李惟西一脸平静,一双黑眸深不见底,深得诡异。

  “这太夸张了吧?不,我不能。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罢了。”

  “决定权在你,我绝不勉强。”李惟西仔细的看着她的反应。

  “没有别的替代方案?”舒璃问。

  “没有。”李惟西说得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有句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可只有这一次机会,过了明天,你求我都没用。”李惟西托起舒璃小巧的下巴,解读着她眼里流转的各种神情。

  舒璃不耐的拨开他的手。“也有句话叫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李惟西的笑声在狭窄的车内空间回荡,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用热烈的眼神锁住她。

  “难不成你怕我?”李惟西发现舒璃明显的在闪躲他的眼神。

  “呵!笑话!”真是该死、该死、该该死!他怎么知道?

  舒璃想,如果她不答应,事情又会回到起点。

  三年前她离开李惟西,就是为了要摆脱过去,去过新生活;好不容易才能不在李惟西的庇护下有了今天的成就,好吧,是负债,但总是个事业。

  经过三年,她除了多个负债很多的公司外,心里上还是活在过去的阴影中,根本没有过过什么新生活。

  “我也有一个条件。”舒璃不服气的说。

  “你说。”李惟西带着一种了然的笑容说。

  “就只是‘住’在一起,没有什么权利义务之类的。”舒璃鳜着小嘴,很不满意自己明显的屈居下风。“可以。”李惟西宽容得很。

  “我们要分房而睡。”舒璃又说。“可以。”李惟西也没异议。

  “但是,为什么要这么长?横竖你已经答应要签字了,又似必多这个手续?”舒璃张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问。

  “我已经让步了,别得寸进尺。还是你心里根本不想跟我离婚?

  你搞出来的这一切只是想跟我破镜重圆的幌子?”李惟西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舒璃像猫被踩到尾巴似的尖叫:“你去死啦!”“嗯?”李惟西笑石着她。“还有最后一个条件。”她忽然想到很重要的一点。

  “你已经说了不止一个条件了。”他提醒。

  “这只是主条件下的附加条件。”她说。

  “嗯,好吧,你说说看。”他有点无奈。

  “先借我三百五十万。”她说。

  她人可以不在公刊.可是钱不能不筹出来,要不等她成功离了婚,却没公司可回去,岂不凄惨。

  “借这么多钱,难道你的公司经营困难?”他明知故问。

  “什么话!是我们公司的冬装要准备上市,那我又得绑在这里两个月,没法子在公司坐阵指挥,所以得先放一笔周转金在公司放着,公司才能运转顺畅啊。你是医生,不懂商业经营,跟你解释也没用啦?”

  她解释得让人听了很模糊。

  “那你拿什么还?”她出嫁那天,她爷爷就说过,已给她钜额土地当嫁妆,以后不许她回娘家借钱:

  “我们离婚后,我们两人名下属于我嫁妆的共有土地得当赡养费过户到我名下,我会把土地变卖再还你钱。”

  原来她是这样盘算的呀。

  他失笑。“那好吧。”哇!这么爽快?早知道就多借一点。

  反正他们签过婚前协议书,离婚后,她陪嫁的土地都得还舒家,当成她的赡养费,她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可以随便处置。

  到时随便卖笔土地还他钱都有剩。

  虽然她曾想过好聚好散,不要对他那么狠,让他至少可以拿一半,可惜爷爷不肯。

  “问你一件事喔。”舒璃说。“你说。”

  “如果我们真离了婚,你会不会真落得什么都没有?”她张大眼睛问。惟西不语,只是微笑看着她。

  这时候她还担心这个,全然不明白就算他们离婚,他还舒家的土地,虽然是她的嫁粒,但那是以她为名的信托,有指定用途,她是无权变卖的。

  他的眼神不由得变得温柔。

  这么多年了,她一点都没变,对金钱和财产还是一点概念都没有,真不知道她的公司究竟是怎么经营过来的。

  “这些年我自己也赚了些钱,不会饿死的,你放心。”他说。

  哪就好。”这样在良心上她才过得去。

  “那么我们的交易成交?”他问。“成交!”她伸出手来和他击掌,就像以往他还是她的家教老师时那样。

  殊不知,见她这样,惟西更放不下心了,也渐渐明白舒大猷当初所作的安排。

  虽然当时他觉得舒大犹开出的条件对他而言很不公平,甚至有趁火打劫之嫌。

  而如今,他终于看清楚,如果舒大猷不如此决定,以舒璃对现实社会的险恶所抱持的天真和没概念,后半辈子的生活极有可能是浪里行舟,难怪他老人家放不下心。

  三年前,他曾想过,既然她跟他在一起生活是那样痛苦,不如放手让她出去闯一闯,享受她那年纪该有的生活。

  如今想来,他已经不确定当年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三年来,两人互不闻问,是不是彼此都曾错过了什么?

  也该是勇敢面对问题的时候了,他想。

  宴会很好,惟西很受欢迎,她被介绍给他朋友认识,没有人问为什么她会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不必多作解释,整个气氛都很和善,她只要跟在他身边微笑点头就好。

  他们安静的吃着东西,听着轻音乐。不吵架的时候,他是个很好的伴侣,可惜,结婚几年,他们从没停止过争吵。

  见他很有风度的帮她拉开椅子、递饮料,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吃东西,她注视着他的眼睛,还是猜不出他风平浪静的外表下,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在看什么?”他眼里分明带着笑,表情却一本正经。

  “我们这样心平气和的在一起吃饭,印象中似乎不多。”她拿着筷子,迟未下箸。

  他叹了口气。“是不多。但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她歪着头.试着翻译这句话。这句话应该是说死去的人就是死去了。[熱%書?吧&獨#家*制^作]

  来到面前的人就该努力去追求。

  三年前他们就是这种情况,可是当时他怎样就是想不明自,现在才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比喻他们的婚姻即将完蛋,就该让它早点结束,如果有新恋情,就该勇敢去追求?

  既然他那么急,那就该快刀斩乱麻,何必要多拖两个月?

  但这句话用来期勉她两个月后的新生活也很适用。

  所以,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嗯,很有道理。”惟西看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强烈怀疑她根本想歪了。

  他又切了一些自己盘里的巧克力蛋糕给她。“好,你觉得有道理就好。”

  明知他此刻送来甜点绝对不怀好意,以前只要一吵架,她就狂吃蛋糕;甜点一向可以抚慰她受创的心灵;可她偏偏是易胖体质,这块巧克力蛋糕下肚,她明天起码得多慢跑个一公里。

  她挣扎着。

  望着那块散发着巧克力香、看起来松软绵密、用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秘语言对她不住召唤着“我很可口,快吃我!”的小蛋糕。

  她猛吞口水。

  “吃吧。这是他们店里的招牌甜点,我记得你最爱吃蛋糕了。”惟西微笑鼓励着。

  对啦,吃一点点就好,一小口就好,是招牌耶,下次也许没机会品尝了,她的意志力正在崩溃中。“不行……会胖。”这是拯救自己被口腹之欲淹没的最后一块救生浮木了。

  惟西用小又子叉住蛋糕,举在她的鼻前。“你真的不吃?那我吃喽。”

  因为心里觉得好可惜,她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就在此时,她嘴里突然塞满一股浓郁的甜香,舌尖尽是温暖的心满意足;真的,真的好好吃喔。

  警觉到自己的表情可能看来会太幸福,那刚刚的拒绝不就显得太虚伪了?她于是喝了口柳澄汁。“你不该这样的,我会恨你的,都跟你说我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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