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感动,又有一种好心酸的感觉。
为什么连一个外人都能如此待她,而她自己的亲爹却……
“别发傻了,快挑啊!师傅等着给你量身呢。”郎骁见她愣着不动,于是粗声催促道。
“嗯。”柳圆圆悄悄抹去眼泪,抬头给郎骁一个羞怯的笑容,然后不贪心地选了两种布,一种布做一套就足够了。
“啐!两件怎么够?多选几件!这匹、这匹还有那匹,哎,干脆全都要了!还有同色的鞋,全给我配上一双。”
“是、是!谢谢大爷!谢谢大爷!”郎骁的大手笔让店掌柜欢天喜地不断道谢。
“不!”柳圆圆猛力摇头惊呼。“那怎么行?太多了!”
“不多不多,这些刚刚好。对了!有没有好一点的毛皮?我想顺道替她做件披风。” 郎骁瞧了瞧柳圆圆的身子,想起在山路奔驰她略微颤抖的身子,于是又吩咐着。
“有有有,店里正好有件很美的毛皮披风,我马上拿出来让您瞧瞧。”
“堡主,不用了,这样实在太贵了!方才那些衣服就很多了……”
柳圆圆试着想劝郎骁打消念头,但郎骁却略微不耐地挥挥手道:“你不必担心!我有足够的钱。”
他对自己的女人没那么小气!
“……并不是你钱够不够的问题好吗?”柳圆圆无奈轻叹。
“来了来了。大爷,您瞧瞧这件披风合不合意?”掌柜的轻捧着珍贵的雪貂毛皮,送到郎骁面前。
郎骁一瞧见那件蓬松、柔软的毛披风就眼露欣喜之色。
“果然是好毛皮!好,我就买下它。”他问都不问价钱,就眼也不眨地买了昂贵的披风。
“堡主——”柳圆圆见那毛披风高贵质好,心想必定价值不菲,又慌忙想阻止,但被郎骁一挥手打断了。
“不用多说,尽管穿上就是了。”
于是稍后离开布庄时,柳圆圆已经多了一个把好软好暖的毛皮披风。而其他的衣裳,则在他们下回下山时可以取货。
柳圆圆望着那美丽的淡色花纹,珍惜地用手轻触那柔软的质感,又感动得想哭。
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也能拥有这么好的外衣……真像在做梦呢!
“谢谢堡主!”她心里真是万般感动,眼眶泛红,转头诚挚地对郎骁道谢。
“不过是个披风而已,没什么好道谢的。” 郎骁嘴里这么说着,但不可否认,好怕感激对他挺受用的。
不过他肚子饿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
“都晌午了,你肚子应当也饿了吧?咱们先去吃点东西。”
第5章(1)
白鹤酒楼,位于镜花国国都镜花城里最热闹的一条街上,菜色丰富,口味道路地,很爱郎骁喜爱。
“堡主,我们要点什么菜?”柳圆圆望着墙上的菜单,顺口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肉啊!大块大块的肉,鸡鸭鱼肉通通要,一样也不能少。”无肉不欢呀!
“堡主!”柳圆圆不能认同地蹙眉惊呼。
好不容易才让他学着多吃点青菜,怎么才一下山,他就打回原形,又成了肉食性动物?
“另外再点一盘炒时蔬,行了吧?” 郎骁不怎么情愿地咕哝。
柳圆圆知道他还是不爱青菜,不过他肯勉强自己去吃,已经是件很好的事了,所以她也装作没瞧见他那不情愿的态度。
因为过了午膳时间,客栈里客人已经不多,坐没一会儿,他们点的菜就陆陆续续上桌了。
郎骁早饿了,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块肉就往嘴里放。
“嗯嗯,瘦而不柴、肥而不腻,好吃!”
郎骁大口嚼着肥厚的肉块,啧啧有声地赞赏红烧肉的滋味极好,这时旁边默默夹来一筷子嫩绿的蔬菜,放入他的碗里。
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郎骁早已习惯食用青菜,所以想也没想就夹起来塞入口中。
不过他没忘记他们的交换条件,一边嚼着爽脆的菜叶,一面夹起一块肉,放入柳圆圆碗中。
柳圆圆不由得望肉苦笑,他可真精明,半点也不吃亏的。唉!
幸好同他一样,被逼着吃了好一阵子的肉,现在她对肉也不再那么容易腻,有时惹是烹调得好,还能连着吃好几块呢。
配着白饭咬了口肉,她微笑地静静注视郎骁用餐,兴许是活动量大,他胃口叫是很好,看他用餐是一件愉快的事,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郎骁大口吃饭嚼肉,狼吞虎咽扒完了三大碗饭菜,餍足地放下碗筷时,这才发现她的凝视。
“你做啥那么样瞧着我?”他脸上沾了饭粒?
“不是!没……没什么。”被抓到了!柳圆圆窘迫地低下头,想假装努力扒饭,但她的碗差不多空了,她只好抬起头来,尴尬地笑着说:“我……也吃饱了。”
“再多吃点。” 郎骁不由分说取过她手里的碗,又替她添了半碗饭。
“可是我已经吃不下了——”
“这些吃完就不逼你了。”
郎骁强行把碗递回给她,顺道把剩余的几块肉全夹给她了。柳圆圆没办法,只好嘟着小嘴接过来,埋道继续努力。
见她乖乖吃了,郎骁露出满意的笑容,眼中透着算计之色。
没错!他还没放弃他的“养猪计划”,他每日每日仔细地灌食、耐心地喂养,等着把她养得白白胖胖,好择日宰杀,吞吃下肚。
想到她白嫩嫩的躯体躺在他的床上,任他为所欲为、尽情享用,他就浑身燥热难当,几乎克制不住要当场扑倒她。
他想,应是自己的自制力变差了,最近只要想到她柔顺地躺在他床上的模样,他就愈来愈难忍住下腹那把熊熊燃烧的火。
他究竟得忍到什么时候?他好想咆哮问天。
“这里的饭菜真的好好吃呢——咦?”柳圆圆又快把那半碗饭菜吃完了,抬起头想对郎骁笑笑,却意外怔住。
“呃……你还饿吗?”她怯生生地瞧着他,忍不住问道。
“不饿。为什么这么问?” 郎骁看着她,不解。
“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好像很饿似的。”
“……”
原来是他一脸馋相泄了底。
“咳!吃饱了吗?” 郎骁清清喉咙,巧妙地转移话题。
“吃饱了。”柳圆圆吞下最后一口饭,终于把他分配的饭菜全部吃完了。
“那我们走吧!”
付了帐走出客栈,因为天色还早,所以他们多在街上晃了下。
走了两条街,忽然后头有道迟疑的声音喊道:“圆圆?”
柳圆圆听闻有人喊她,转过身,看见那人,同样面露惊讶,但很快又露出羞耻之色,下意识低头想逃避。
但那人确定是她,惊喜地大步走过来。
“圆圆,果然是你呀!”柳圆圆的青梅竹马卢耀祖快步上前,一面上下打量她,神色变得迟疑。
“你还好吧?我听说你被你爹卖到……”“妓院”两个字没说出来,他眼中透出失望与惋惜。
他曾经想过要上柳家提亲,但如今……唉!可惜。
柳圆圆很感激他没说出“妓院”两个字,但也觉得够羞耻了,那是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的耻辱。
“嗯。我被转卖给这位爷,现在在郎堡主那里帮忙做事。”
柳圆圆指指郎骁,简略地说道。
卢耀祖瞄了郎骁一眼,立刻被他冷凛若冰、暴烈如火的眼眸给骇着。
他……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还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他怎么用那么凶的眼神瞪他?
郎骁双手横胸杵在一旁,冷眼瞧他们青梅竹马话家常。
他讨厌这家伙!他瞧着柳圆圆的眼神令他讨厌。
事实上,只要有男人太接近柳圆圆,就让他心里不舒坦。
她可是他的女人,只属于他一个人,这些人有何资格靠近?哼!
“圆圆,你爹他——”
“我、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听卢耀祖提起她爹,柳圆圆只觉更加羞辱与心疼,她不想听下去,所以急着要走。
“圆圆,你爹过世了,你要不要去祭拜祭拜他?”卢耀祖没放弃,对着她仓惶欲离的背影喊道。
“你说什么?”这个晴天霹雳让柳圆圆震惊地急速转身。
“你爹死了,因为无人替他办后事,所以咱们几户街坊邻居筹了些钱,替他买了副棺木草草葬了。”
“我爹……我爹他……死了!”震惊过后,柳圆圆脑中一片空茫。
那个只会打骂她、还把她推入火坑的爹……死了?
至今,她脑中仍然想不起他对她和蔼微笑的模样,只记得他龇牙咧嘴,愤怒咒骂的面孔。
但为何……为何她的鼻头这样酸涩?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见!
直到一双大手按住她不断抖动的肩,粗声哄道:“别哭了!”她才发现自己哭了,而且哭得万般伤心。
她也不想哭,一个狠心将她卖入妓院的无情父亲,不值得她为他哭泣,但为什么,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
“我说别哭了!” 郎骁失败又无奈,既然无法阻止她流泪,只能将她抱进怀里。
柳圆圆一碰触到他温暖宽阔的胸膛,就像抓住一根浮木,悲恸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无法顾忌什么矜不矜持,她哇地放声大哭,哭得浑身颤抖,眼泪如水流般不断流下,哭得郎骁肝肠寸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