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我的春天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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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那个洪士伟——

  徐七夏突然紧张起来,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往那个方向看去。

  他们走进捷运站,碰巧就站在她左前方。她不敢动,不敢抬头。眼前人来来往往,没有人注意到她,没人朝她看一眼。

  她听着洪士伟他们几个人愉快的说笑着。他们在谈大笑甄试的事,还有几所知名大学的系所,哪个系怎么样,哪个系又如何,感觉好像在谈外太空,和她完全是不同的世界。

  她偷偷看着洪士伟,望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好像亵渎了他似,觉得有些不安;同时又怕别人发现她在看他,不安地朝四周望一眼,根本没人注意到她,才放心地又飞快地偷望洪士伟一眼,然后赶紧又低下头。

  第3章(2)

  轰轰轰地,捷运站进站了——

  咦?奇怪——她高中的时候就有捷运了吗?

  她一惊,轰轰声朝她逼来,轰地整个碾压过她身体似——

  她一惊,轰轰声突然变成砰砰砰的声响——像有人在她耳边不断敲着鼓似。

  砰!砰!砰!

  砰!砰!砰!

  “啊!”徐七夏心脏一震,猛不防惊起。

  门外有人打鼓似,铁门被敲得砰砰响着,然后门铃连续不断叫又叫,然后跟着傲慢的男人声大声叫着,简直是命令。

  “徐七夏!”

  徐七夏顿了一下,慢了半拍,梦游似的脑袋朝四周转了半圈,还不到十点,桌上的电脑开着。

  原来是梦——

  不小心睡着了,打了个盹,回到了过去——

  真是刺激心脏的梦啊!

  如果有时光机器,可以回到过去……她才压根儿不想回到过去呢。有什么好呢?眷恋过去的,大都现在混得不怎么样的人,妄想着改变什么——

  关于回到过去这回事,泰半的人,总一厢情愿地以为,在过去做了什么,就会改变未来什么,比如改变历史,改变历史的轨迹什么的,而影响到现世,也就是未来,使得在现世原本不存在的人、或存在的人的人生改变了。

  真真是自恋,把自己当根葱了!

  其实人哪有那么大的力量呢。宏观的历史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会因为什么跌回过去的事儿而变动,个体的存在还是等恒,不会消失。那些自恋的,因为回到过去做了什么改变,现世未来的历史就会被重写,所谓的改变,其实只是微小的、个人的生活,与另个微小的、个人的人生不再有交集;宏观的一切,却毫无变动,都白纸黑字写在那里。

  所谓的改变,不过就是某些小报秘闻,某年某时某地发生些什么神秘异象,比如某船消失,整船人失踪,或某地出现神秘光亮等等。

  已经发生的是不会改变的。连做个梦,都还是尽是那些黯淡不堪回首的——

  “徐七夏,开门。”铁门砰砰砰,又在叫魂了。大有“大王出巡至此,竟敢不来迎接”之势,傲慢又大咧咧的又理所当然。

  徐七夏一怔,猛然顿醒,惊跳起来,慌张瞪着门。

  是那个谢海天!他居然真的跑来了——还不到四十分钟,他怎么如此快就……而且,他怎么进来的?该死,一定是哪个混蛋没有关好楼下大门!

  “不要再敲了!”要是吵到楼下房东,那就麻烦了,她的“好形象”立刻完蛋,就甭想有这些优待了。

  她立刻投降,赶在谢海天干脆用脚踢门时打开门。

  “你是干什么?”臭着脸。

  还没进门,看见她,谢海天便挑挑眉。毫不客气地盯着她看,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她,从头扫到脚,再从脚扫到头。

  “你穿得这什么?”

  “衣服啊,不会看啊!”一开口叫教人生气,徐七夏更没好气。

  “我还以为是布袋,你干么穿得跟老太婆一样。”

  宽松的棉上衣,还皱巴巴的:同样又宽又松的棉睡裤,起码大了两号,裤子还是松紧带、挨到膝盖边高、开口五分笑那种的,又开又透风,乡下阿嬷跟欧巴桑常穿的那种。

  “不行吗?”她在家都这副德性,舒服又自在。

  “我没说不行,但你好歹也是个女人,就不能穿得像个女人吗?”

  “我高兴我喜欢我爱!”他是特地来气人的吗?真是讨厌的家伙!“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应该是我说的。”谢海天不请自进,大刺刺走进去。“你干么突然挂我电话?还不接我电话?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很没礼貌的?”

  哈,他也知道什么叫失礼?

  “那你不请自来,敲门敲得轰轰响的就很有礼貌了?”她都跟他说她要睡了,他还不请自来,还自以为是的批评她一通。

  谢海天霍然转身,利光一扫,逼向她,“你莫名其妙挂我电话,我只好过来,这有什么不对?我来了,你还不开门,你说说,这是谁的错??”

  “难不成是我的错?”都是他有理,都是他正确!

  “当然,难道还是我的错?嗯?”

  一步、两步,一寸、两寸,谢海天步步进逼,越逼越近,身体威逼向她,眸子利光越探越深进。

  “呃,你别,别靠这么……么近……”徐七夏气焰一下子消退,一步步后退,身子不断往后斜,都站不直身,一个不小心恐怕就会往后栽个四脚朝天。

  “好好好。”没出息的投降,嘴巴蠕动说:“我错了行不行?都是我的错。”

  “然后呢?”他得寸进尺。

  “什么?”她愣了一下。

  “做错了,应该要有什么表示,你不会不知道吧?”杂草眉挑动一下。

  这家伙!真是有够讨厌——

  “好嘛、好嘛——”习惯性一驼——那刃光一闪,她一惊,连忙直直身,不敢再驼着。真是!刚刚电话中,她还很勇敢,很有出息的跟他顶嘴,怎么一见到人,就彻底没出息——

  “好嘛,我跟你道歉就是了。都是我不对,对不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样可以了吧?”他越逼越近,光闻到他身上的男人气息,她就头晕快窒息!

  呃,什么是“男人气息”?徐七夏猛一愣,觑觑谢海天,碰上他的刀光,赶紧低下头。

  她偷偷吸口气,用力嗅了嗅。

  谢海天身上好像也没有擦什么奇怪的东西,但那味道气息……那个……就是……嗯,不是古龙水,不是狐臭,也不是汗臭啦,就是他逼近她时,引刮起的小小气流扬到她脸上,一种无形的气味扑来,就是那个,男性荷尔蒙什么的吧。

  “这还差不多。”他总算满意了,转过身,随便望了一眼,“你这地方还真小,跟我的洗手间差不多大。”

  他这是在炫耀还是故意气人?她这屋子是有点小,但有浴室有厨房,很不错了。

  “你到底来做什么?”他既然知道她的电话,她也就不会惊讶他会知道她住的地方。

  这家伙除了霸道、自以为是和理直气壮,还很有行动力,说了就做,不说也做,不像许多人——比如她这种,光说光计划,计划了大半年还在计划,但这可没什么好称赞的,因为受“迫害”的是她。

  “没什么,我不说了,你不来,我就过来。”一派满不在乎。

  “就这样?”教人不敢置信。“大半夜的,你莫名其妙的跑到单身女孩子的闺房,然后说没什么?”

  谢海天嗤一声。“现在才九点多,才刚入夜,那叫什么‘大半夜’了!还有,过了二十岁就不叫女孩子了,别尽冒充少女。再说,你这哪叫什么‘闺房’啊?”

  还是那一派的不以为然,但他略为转身,朝向门,背对她用帘子隔起来的“闺房”,说:“之前我打了几通电话给你,老是找不到人,你都不在,麻烦死了。喏,把你的手机给我。”

  手机?徐七夏不妨愣了一下。哎哎,她吞吞口水,酸溜溜说:“我哪用得起那种‘高科技’的东西?”

  所谓“高科技”,在她的定义里,就是吃钱的。比如,她买不起、养不起的车子;养不起高画质液晶体电视或宽频影院式电脑荧幕,养不起手机;养不起冷暖气机,甚至连个网路加有线电视都快养不起,太吃钱了。

  想当然,兼具网路外加摄影功能,三体一机,既能通话,上网,又能拍照的“高科技”手机,她是用不起了。别说它少钱,钱就是钱,没什么大或小的。

  “我用不起那种东西。”忍不住悻悻的,左右摇一下头。

  “你连手机都没有?”杂草眉不可置信似挑了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以为天下人都是富翁??但在那两道刀光肆无忌惮的侵视下,徐七夏不禁缩缩脑袋,心虚起来。

  “这,这有……有什么好……好奇怪的……”连带结巴起来。

  “啧,你真是是见过的大概从山顶时代过来的人。”谢海天啧一声,毫不掩饰口气里的夸张,也不知是不是嘲笑。

  徐七夏红红脸。“那又又怎样?”

  “不怎么样。但我怀疑你是怎么活过来的,都什么时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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