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们感情很好。现在大哥去哪儿,我大嫂就跟到哪儿,对我大哥很不放心,怕他一个人出门有意外;我大哥嘴上嫌大嫂烦,不过我看他心里挺乐的,他其实很爱我大嫂黏着他。”
平民好像找到了话题就赶紧滔滔不绝地说。
“……真看不出来平大哥是这种人。”她听着、听着,慢慢听了进去,耳朵不再那么热。
跟平天下接触的机会不多,印象里他是一个很有深度,很内敛,很成熟,精明干练又冷漠少情的男人。也因为是这种男人,所以他的成功不意外,年纪轻轻就事业发达理所当然,会被老板千金看上,搞外遇似乎也不需太大惊小怪。现在说他是喜欢老婆黏着他的男人,她反而会跌破眼镜。
“哈哈,也许我大哥多少有点改变了吧。……大哥回家住的这一年里,有时我也会想,不知道大哥出这场意外是好是坏?那时大嫂已经准备跟大哥离婚了,如果不是大哥出事,现在看不见了,可能我大嫂也不会留下来。他们的感情很难像现在这么好。”他大哥出事,也多少改变了他对人生的想法……
“……那,对你来说呢?是好是坏?”她的声音隐隐变了调而不自觉,音乐停了她也没发现。
“什么是好是坏?我当然不希望大哥出事。你怎么会这么问呢?”他扯起眉头。
“你以前喜欢大嫂,甚至让外面的人误解你们是夫妻,如果大哥没出事,他们可能已经分手了,可能你跟大嫂有机会在一起。”他们是哥儿们,感情好到不用言语都可以看穿彼此的心事。平大哥外遇那段时间,他心里对齐治国有什么想法,她都看在眼里,她只是从来没说而已。
他忽然就沉默了。
她坐在一旁,莫名地愈坐愈冷,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便自己玩起八音盒来。
“你好像长大了。”他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来。
一句听起来很感慨,像父亲般发出的叹息,隐隐约约她好像抓住了这一句话发出的讯息,又似乎是她自己多疑,但一种突然被冷水泼来的感觉缠绕不去,仿佛内心刚刚点起一盏小小的希望的火光就这么不经意地被浇熄了,心情因此像溜滑梯般滑落了。
“阿言,洗澡了。”严家奶奶洗好澡,在里头喊她。
“好——”她立刻站起来,手里紧紧拿着八音盒,低头看着他,深深地说了一句:“……谢谢。”
平民有一刻的不自在,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起身挥挥手,“我回去了。”
第3章(1)
像父亲般……
在洗澡时,她的脑袋不停地转,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所以,他除了当她是哥儿们,是妹子,还当她像女儿吗?
她拿着毛巾擦干头发,忽然望着桌上的八音盒皱眉头。
撇开眼不想再看,目光对上镜子里的自己……她看着自己的模样,深邃的轮廓,分明的五官,还有一头短发更像男孩子般,缺少女孩子柔和的线条,脸的皮肤好像干了点,嘴唇也是。
她记得温柔的皮包里总会放着一条护唇膏和口红,而她连护唇膏都没买过,更别说是保养品了。
这张老旧的化妆台是以前严如玉使用的,现在是她在用。桌上也只有吹风机,一把梳子,不像温柔房间里的化妆台,摆满了瓶瓶罐罐,有保养品、化妆品、口红、腮红、香水等等。
也许,平民不是当她像女儿,根本就当她像“儿子”?
她一愣,莫名地更心烦气躁,很不甘心地哼了声,随即挥开了烦躁。管他把她当女儿还是儿子,这重要吗?想这个做什么?
朱格言不再去想,打开吹风机,胡乱的拨着头发,没三两下就把头发吹干了。她对着镜子拨顺头发,扬起嘴角想着,这就是短发的好处。
她关掉吹风机,才发现手机在响。
“喂?”
“你出来一下,我在外面等你。”是温文,低沉的声音透露不悦,压抑着怒气。
她都还没答应,他就已经把电话挂了。
外婆的房间在隔壁,老人家洗完澡就上床睡觉了,她虽然不想出去见他,却也不希望温文来敲门吵醒外婆。
她皱着眉头往外走,伸手拉开门,忽然想到她刚洗完澡准备睡觉了,根本没有束胸。
转身回头拿了一件厚外套穿上,拉起拉链,才走到外面来。
三合院内一片幽静,看不见温文的车子。她走出去,看见不远处的竹林下有车灯亮着。
这条路上没有几户人家,都相隔一段距离,两旁一边是竹林,一边是稻田,晚上没路灯,黑压压一片。
“怎么停这儿?”她走过来。
“我想奶奶已经睡了,开进去我怕车声吵到老人家。小言,生日快乐。”温文站在车旁,黑夜看不清他的神色,却听得出他温和的声音和刚才在电话里完全不同。
“……谢谢。”她两手插在口袋里,紧绷的心情放软了下来。
“上车好吗?外面冷,车里温暖,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他笑着道。
想到他应该已经知道她把花送回去了,却没劈头骂她,反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点了点头,手还没伸出去,温文已经帮她拉开车门。
她坐进驾驶座旁的位置,立刻嗅到淡淡的酒味。是不意外他今天有喝酒,不过喝了酒还开车不太好吧?
车内的小灯亮着,她看见车上挂着一个很可爱的小海豚吊饰,她记得在温柔那辆红色小车里也挂着一个。
她很早就知道他们兄妹的感情很好,有时候她还挺羡慕温柔有一个这么疼爱她的哥哥,不像她连一个兄弟姊妹都没有,遇到事情没个手足能商量。不过她有平民这个哥儿们,也算不错了……
“怎么皱着眉头,有烦心事?”温文上了车就一直看着她,她一脸走神不知道想些什么,他轻轻握了她的手。
“没什么。你要说什么?”她把双手插进口袋里,摆出一张酷脸。
“小言,难道你生日,我连一束花都不能送你吗?”他柔声叹息,叹出了他受伤的心情。
“我跟你说过了,你没有必要把时间和金钱浪费在我身上。”她很干脆地说。
温文凝视着她,浅浅一笑,用指背轻轻刮过她的脸庞,“我花在你身上最多的不是金钱,也不是时间,是我的感情,你到底懂不懂啊?”
她扯起眉头,转过脸瞪着他,“我就是不懂你的感情,所以你更应该去找一个懂你的人。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死心呢?”
她只当他是温柔的哥哥!
温文爱怜地笑望着她。“小言,因为你还不懂情,不识爱,所以你才会不明白我为什么不死心,也正因为你还不懂,我才不死心。我希望我是第一个教你懂情识爱的男人。”
她不懂情,不识爱吗?是因为她不懂打扮得像个女人,还是她不曾谈过恋爱,给他这样的感觉……所以平民才会把她当“儿子”看吗?
她真的不懂情,也不识爱吗……
她又走神了,一脸恍惚的表情却莫名地揪紧他的心,温文眯起了眼,抓紧她手臂,“在想什么?”
朱格言一怔,眼前迅速掠过晚上那尴尬的一幕,脸上瞬间热腾腾,忽然不敢看向同样是“男人”的温文,她别开了脸去。
“没什么,你说完了吧?我要回去睡了。”
温文却警觉不对劲,方才才说她还不识情爱,但为什么这一瞬间她的感觉变了?是什么使她改变?或者是谁使她改变?
他感觉得到她眼里看的人不是他!……是平民吗?
“你还有什么事——”她打开车门,却一条手臂被扯住。
她才回过头,还来不及放手,就被一把拉入怀里,堵住了嘴巴!
猛然呛来一阵浓烈酒气,把她的脑袋醺成一片空白,她全身僵硬地傻愣着,等到意识回来才知道温文是在……吻她?
三魂七魄迅速归位,这时候却感觉一条湿热的舌头钻入嘴里,带着一股苦苦的酒味舔她,她恶心得五脏六腑全翻了!
她瞪大眼睛,眼里射出凶光,狠狠杀了他一百万遍!
她两只手扯住他的衣服,用力想把他扯开,却发现温文比她所想象还来得高壮巨大,强而有力。她一阵的反感和气愤,想不到温文会这样对她,她开始用全力反抗他!
温文把她困在车座上,像一堵厚实的大墙压着她,轻易钳制了她的手脚,拉下拉链,剥去了她的外套!
“你疯了……呜!”她想破口大骂,却被他封住了嘴。
他用一只宽大的手掌就抓住她一双纤细的手腕,他的另一只手从她平坦的腹部钻进衣服内,抚摸她的胸部!
她全身颤起鸡皮疙瘩,拚命的抵抗,气得好想杀了他!
“你……没想到……”他没想到藏在宽松衣服底下的身材如此完美,纤细的腰身,柔嫩吸指的肌肤,浑圆饱满的胸部,她怎么有办法藏得住?
温文眼里早已是一片充斥情欲的黑暗,怀里抱的是深爱多年的女孩,他痴心等待,苦苦追求了这么多年,一直无法有结果。而此时此刻就在他的身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