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有女朋友了,她因为被冷落而难过、吃味,这样的感情和占有欲,不是妹妹的该有的。
她就带着这样的心情闷闷的坐着,直到吕舜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在想什么?还发呆!到了。”不知何时车子已经停靠在一栋郊区的别墅前,丁莲径自下了车,走向站在门口等待的父亲。
而吕舜则绕过车头,为她打开车门。
“没啦,我只是有点累。”苏以蕗傻笑回答,眼睛盯着他朝自己伸来的手。他的大手看起来很温暖,让她忍不住伸手握紧。
一握住他的手,盘旋在心头那团要满溢出来的郁闷,瞬间退潮。不只是哥哥而已,她骗不了自己,她喜欢舜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不再是小女孩追着哥哥讨疼爱,而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慕。
妈咪说的没有错,爱情,就像天气预测一样,超不准。
明明像哥哥一样,不可能发生感情的人,可她却爱上了,而他,还有个非常漂亮的女朋友……
妈咪骗人,恋爱,一点也不快乐。
第6章(1)
苏以蕗不明白恋爱是什么感觉,妈咪说,恋爱会很快乐。“但是我一点也不快乐……”她闷闷的叹息,就算拿到了意外的年终奖金,她也不开心。
“干么苦着一张脸?后天就放假了耶,要开心一点啊!”
在热闹的饭店里,身旁的前辈顶了顶她,捏捏她的脸,要她笑。
“哎呀,你是新人,年终奖金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明年你就可以跟我们一样拉。”
她回给同事一个苦笑。她不开心的,不是年终奖金的事情,而是……现在站在舞台上的,那个男人。
“去年这个时候,是我父亲站在这里,今天我代替他,向各位说一声——辛苦了,谢谢大家过去一年的努力。”西装笔挺的吕舜站在饭店特地搭起的舞台上,拿着麦克风向底下员工道谢,甚至弯下腰杆,诚心诚意地一鞠躬。
底下掌声如雷,也有一些老员工眼眶泛红,过世不到一年的老董事长,每年尾牙一定会上台向底下员工道谢,深深的一鞠躬,感谢大家的辛苦。
过去一年,信美食品走过老董事长逝世的风雨飘摇期,在新董事长吕舜的带领下,研发出数种新产品,尤其是饮料、矿泉水等,信美以延续传统加上创新,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今天公司在五星级饭店席开四十桌,北中南三地分公司、出货仓储的员工们,纷纷来到这里参与尾牙,一桌子大厨精心烹调的美食,让员工人人吃得心满意足。
当然,信美食品之所以员工向心力高,除了上位者人诚恳之外,年终奖金也给得不少,去年一年的成长甚至较前年多了40%,因此每人的年终奖金都加码,就连资历不到一年的苏以蕗,都拿到整整一个半月的年终奖金,让她得知时吓了一跳。
在公司待了近一年,多少有听说,吕舜刚接班时,是没有人看好的,但事实证明他的确做出了成绩,让公司上下一条心。
“小蕗,来,喝一杯!”同部门的阿聪尾牙才开场就喝得满脸通红,他拎着威士忌和酒杯,从第一桌敬到最后一桌,最后闹到同部门的人身上。“拒绝我就是看不起我。”不由分说地,他倒掉她杯中的果汁,倒满威士忌。
“聪、聪哥,我不行啦,我没有喝过酒——啊,满出来了!”苏以蕗尖叫着挡酒,但就是抵挡不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鸭霸大男人。
那个高脚果汁杯里的琥珀液体有九分满,可那不是麦茶,是典藏的威士忌啊!
“啊,小丫头,我可不是每个人都敬酒的,你要知道,我原本是很讨厌你的,不过你,很乖,跟我想的不太一样。”阿聪打了个酒嗝,硬是挤掉坐在她身边的同事,坐在她身边,用力拍她的肩膀。“你真的,很不错!我欣赏你。”
苏以蕗脸上三条线,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酒醉在骚扰女生的大叔啊!
“大家教你的东西,你都有听进去,有融会贯通,很好,聪哥现在要教你另一种人情世故,记住一句名言——酒量等于事业量,要做大事业,就要会喝点酒,你还年轻,要知道外面坏人很多,女孩子啊,最好要会喝酒,不然怎么保护自己呢?你说对不对?”
“我……”我现在就遇到坏人了啊,苏以蕗心底叫苦连天,求救的望向身边携家带眷的桂姐。
“唇沾一点,意思意思就好了,不要激怒醉汉。”无奈连桂姐都救不了她,甚至叫她喝一点。“阿聪一旦喝了酒,就没有人能阻止他。”
“干!”阿聪拿起酒杯,轻敲她的,然后一口仰干威士忌。
妈呀,这种喝法,她会醉死啦!
硬着头皮,她喝了一小口——没她想象中呛辣,但没喝过这种烈酒,还是让她眼冒金星。
“哇喔——”才一会儿,脸就好红,耳朵也好烫,这酒真的太厉害了。
“阿聪,你在欺负新人呀?找不会喝酒的人喝有什么意思?来,我陪你喝。”
这熟悉的温柔嗓音,无意解救了在水深火热里的她——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尾牙宴的主人,吕舜。
苏以蕗感谢的看着他。
明明,四周吵得要命,台上有五个年过三十又身材粗勇的男性员工,正在大跳当红韩国女子团体的“NOBODY”,媚眼、爱的手势,让全场笑声不绝,屋顶都快被掀翻了。
可是她就像没听到那些吵到不行的声音,没有看见台上浓妆艳抹的同事,还有人跳着跳着撑破了金光闪闪的小礼服而全场爆笑。
她只看见吕舜,只听见他的声音,她的舜哥……又一次替她解围,又一次拯救她。
“舜……”她眼神有点迷蒙,看着脸上堆满笑意的吕舜。
“呜哇——”
结果,突然大哭的阿聪打破了她的幻想,将她拉回到现实,四周吵杂的声音,众人的欢笑声,顿时安静下来。
“我好想念老董啊!他答应今年要跟我喝的啊!我找不到酒伴好寂寞,阿舜——”听见吕舜要陪他喝酒,阿昕竟然当场嚎啕大哭起来。“聪、聪哥?”苏以蕗吓坏了,但似乎只有她吓到,同桌的桂姐他们却完全无视他突然崩溃大哭。
“阿聪的大学是老董资助他念完的,他大学毕业就来我们公司上班,就算有人挖角提出双倍薪资,他也不离开信美,老董过世之后他没有好好哭过,让他哭吧,别管他了。”桂姐像没事的人,手摆了摆。
“阿聪,我在我爸书房找到一瓶陈年威士忌,一九五一年份……”
吕舜远远看见苏以蕗被灌酒,就直接走过来,把喝了酒就失心疯的阿聪拎走,省得他作乱。
他才舍不得她喝醉。
“吼,老董明明答应我,那瓶要送我当奖励,我——”
“我带来了,你来我这桌,我把董事们都找来,咱们喝掉它。”吕舜把醉死又哭个半死的属下拎走了。
离开前,他顺手摸摸苏以蕗的头,温柔坚定的眼神睨了她一眼,再扫向她桌前那杯只喝了一口的酒。
苏以蕗知道他无声的警告,要她别喝太多。
可是他的温柔,他的眷顾……不是情人的眷顾……这让她好想喝酒,是不是醉了就可以忘记,忘了她有多喜欢他?
“阿舜几岁了?啊,不对,是董事长,唉,真难改口。”
同桌的同事有人问起了吕舜的年纪。
“二十九。”苏以蕗想也没想地直接回答,但跟她同时回答的,还有一旁盯着小女儿吃饭的桂姐。
她狐疑地回头,但桂姐却没有理会她,径自喂小孩——想想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吕舜是公众人物,知道他年纪也没什么。
“他跟丁小姐在一起也很多年了吧?怎么没赶在百日内结婚呢?这样不是要再拖三年?”
“谁知道!大家都在等喝喜酒呢。”
“快一年了,起码要再等两年,有点久。”
“哎哟,没有结婚,可以先生小孩啊!丁议员那么急,没看他三天两头就对外放话?你看,说人人到,他来了。”
入口处一阵骚动。
是极受民众喜爱的丁议员,特地来参加信美的尾牙宴,并大方的提供三十万红包,供信美员工摸彩。
以未来丈人的身份相挺,非常明显了。
苏以蕗闷闷不乐的回想着上个月跟他们去丁议员家里的情形,虽然丁莲拉着她进房间,中断了丁议员对她的打量,但她还是听见,丁议员以非常严厉的口吻,教训吕舜。
“丁莲不介意,不代表我不介意,你搞清楚自己的立场,谁才是你该珍惜一辈子的女人。”
“嗯……您说的是。”
当时她被莲拉着往楼上跑,只听见舜哥深吟了半响后回答,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可是,她可以听得出来他话中的认同。
现在,丁议员在这里,跟舜哥一起,像是感情极好的翁婿——丁议员是为自己不在国内的女儿,看紧未来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