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对你很严格呢。”她打量车子内部。“我满喜欢这车的内装……”
干么研究车的内装?算了,研究内装总比相对无言好,他装模作样地跟着看。“嗯,我也满喜欢这种墨绿色。”
“我曾经想学开车,可是我都在家工作,不常出门,想一想又算了。爷爷却一直催我,说什么驾照要赶快考,备而不用也好,结果我还是拖着没去。”
“本来就是啊,驾照就像你的第二张身分证。”
“我有机车驾照啊!”
“那不同,能考的就去考,说不定以后用得到。”
“可是,开车很难吧?”他右手正握着排档杆,她轻碰杆旁的按钮。“车子这么大一台,感觉好复杂。”
“其实不难,只要有人教,多练习就会了。”她的手溜来玩排档杆,妨碍他的操作,他反射性地握住她的手。“别动,我在开车。”然后,他不放开了。
童雅女怦怦心跳,偷吁口气。还好,比她想像的顺利……他的手好大,结实有力,被他握住手,很有安全感,手心火热的温度,教她身心都暖暖地震悸。她温驯地任他紧握着手。
不知她的心意,传达过去了吗?
祁融全身僵直,直视道路,感觉似在梦里。她没反抗,好乖地让他握着手,这表示什么意思?是那个意思吧?是吧?
他狂喜着,又觉得很逊,这幼稚园等级的手牵手,竟教他面庞热、身体烫,车子内空间太小,她的头发太香,害他呼吸不顺,热得流汗。他焦躁着,渴望更靠近,又不敢躁进,怕将这一刻搞砸,结果是与她很纯情地手拉手,直到抵达童家,他不得不放开手,失望不已。
童雅女抱起纸箱要下车,祁融道:“你晚上总有空吧?”
“嗯,我晚上没事。”
“那我们出去吃饭,好,就这样。”
“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吃饭?”他迫不及待的坚持让她觉得有趣。
因为他等不及要约会!祁融眼色黯下。难道她不想?看她眼眸笑盈盈,他很泄气,就知道先坦白的人就输了,看她很乐嘛,一副掌握他弱点的模样。
他悻悻道:“我就是想出去吃。”
童雅女好笑,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耍脾气了,一顿饭让他这么介意吗?“不然,你要不要现在进来一起吃?”
“好,我进去。”他马上点头,好极了,就是在等这句话。
“你干么这么见外?都认识几年了,想一起吃饭,进来就是了。”
“我身分不同了,你没邀请,不能随便进你家。”
“哪里不同?”
“以前当邻居,你家就是我家,我家等于你家,不必见外。现在……”他扯扯领带,很正经。“女朋友没邀请,我不能随便去她家里吃饭,这样不礼貌。”
她笑出来。这什么逻辑?他会不会想太多?她憋住笑,故意道:“那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请你进来吃饭,你回去上班吧。慢走,不送。”她开门下车。
什么?他傻眼,把她拖回来。“喂,你不是说真的吧……”她格格笑,他沉下脸。“你在耍我吗?”
她只是笑,因为太好笑。他该生气,但气不起来,当她笑得这么欢快,清脆的笑声打在他心坎,他其实也想笑,想亲近她双唇快乐的弧度……
意识到自己的念头之前,他已俯向她,吻断她的笑声。
她定住不动,任他亲吻,先是试探的轻吻,浅浅吮咬,然后他试图深入,她怯怯地启开牙关,他侵入、纠缠,她惊喘,他立即放缓安抚她。他推掉碍事的纸箱,让身体贴得更紧、让吻更深,舌尖纠缠,亲匿抚触她湿热的内部。她发出陶醉的低吟,令他的身体疯狂,他强忍住,压抑欲望,怕吓着她,只一遍遍深吻,用唇舌缠绵嬉戏……
“哐当!”好大一个声响惊动热吻的两人,两人慌忙分开,一齐望向声音来源——童家大门口,一个邻居欧巴桑右手拿筷子,张口结舌地望着他们,一碗饭菜坠落地,粉身碎骨。
祁融迅速镇定。毕竟是老人家,受不了这么刺激的场面吧,连碗都摔破了。他正要开口打招呼,对方先他一步扯开破锣嗓子,尖嚷——
“童老!快出来救人哪,祁融强吻你家小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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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融差不多这一辈子都在幻想跟童雅女交往,但他这辈子都没想过,竟然有人不看好他与她——还不止一个,童家爷爷奶奶和整条巷子的左邻右舍都反对!
“祁融啊,你从小就欺负小雅,小雅跟你在一起,不就被你吃得死死的?我看你们很不配,你不是当真的吧?小雅你其实是被祁融逼着答应的吧?你不要怕,说出来,我们帮你作主。”
整个午餐期间,他被围着质询,质询的全都是长辈,他只能恭敬听训,OS在心里,自我安慰闲人很多,吃饱没事干,组诵经团,他就听他们念念,当作功德。
最打击他的是,抓耙子老哥第一时间把他和童雅女交往的事告知双亲,双亲竟然震惊到马上打电话告诫他,不可辜负人家、不可欺负人家……马的,他留学时急性盲肠炎在国外医院开刀,他们都没这么紧张!
他其实不是亲生的吧?
尽管被这么多人看衰,但童雅女始终坚定,表明交往是她自己愿意,才让他安心了点。管其他人怎样吠,女主角心系着他,这最重要。
好不容易结束有生以来最难以下咽的午餐,他回公司,结果临时要加班,晚餐约会被迫取消,他坚持改约逛夜市。
忙到九点下班,他赶回家换衣服,还花三分钟冲个澡,出来时,童雅女已经在门口等他。
“听到你车子的声音,我赶快下楼,不然爷爷奶奶又要念了。”她抿嘴笑。“爷爷叫我十点要回家。”
“有没有搞错?你都几岁了,门禁是十点?”祁融火大,牵起她的手,急急往巷外走。“现在已经九点十五分了!走到那边要十分钟,我们只剩下二十五分钟能约会!”
她好笑。“反正爷爷奶奶马上要睡了,我晚点回去,他们不会知道的。”
“我到底做错什么?我好歹长得一表人才,条件优到——我懒得再讲,反正你很清楚,为什么大家都反对?”他百思不得其解啊。
“只能说你以前欺负我,现在报应来了。”
“我哪有欺负你?”被她瞪,他改口。“好,就算有,以后也不会了。”
“很难说,也许你等一下就惹我生气了,例如骂我笨,我好讨厌你说我笨,老是要把我踩在脚下,你已经够优秀了,为什么不能肯定我也有优点?你要是偶尔赞美我,我们也不会常常吵架。”她可是积怨多年,一次把话说清楚。
“那我以后不说就是了。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在意。”他觑着她笑。“其实我觉得说你笨,感觉很可爱,我满喜欢你有点傻傻的、迟钝的样子。”
“只有你在那边可爱!听的人一点都不觉得可爱!”她气呼呼。
“那是因为你没听出来,其中有伟大的暗示,我是在暗示你,你笨没有关系,我很聪明,我当你的靠山,让你依赖,我会很宠你,你除了安心赖着我、给我宠,什么也不用做。”他很得意。“听了有没有很感动?”
“没、有。我觉得你这逻辑才真的笨,最好是有人被骂笨,还可以想到这些。”她忍不住好笑,可是,当他这么认真说要当她的靠山、让她依赖,她心头暖暖的,向往那样的画面。其实,除去他诡异的逻辑,她真的有点感动。
“喔。”祁融讪讪地道:“可是我又不是只骂你笨,你以为我干么常常跟你炫耀我很优?这也是我的苦心暗示,最好的已经在你眼前,你要找人爱,当然该爱最好的,你爱上我是天经地义……”他讲不下去了,因为她一直笑。可恶,他好气馁。“不然我问你,水果你要吃烂掉的还是完整无缺的?”
“烂掉的地方削掉就可以吃了啊。”童家的家训就是节俭,她很听话。
“……”马的,为什么没人支持他的理论?“算了,当我没问。”
童雅女偷笑。少爷表情不善喔,看来又生气了,他实在很爱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聪明,干么不直接讲明白?”
“我曾经想讲,可是你不止一次说你爱的是韩慈,我还没讲就知道会被拒绝,干么还讲出口?”
她错愕。“我爱韩慈?哪有?”
“哪没有?你从国中开始就说你喜欢他。”
她错愕。“我说我喜欢韩慈,意思是当他是好朋友,没有别的啊!”
祁融震惊停步。“没有吗?难道你跟他一直都只是朋友?你跟他不是那种感情?早点说清楚嘛,害我讨厌他这么久!”很好,她跟韩慈是清白的……等一下。“不对,我一直以为你喜欢他,所以才不敢讲,结果你们根本不是那回事,那我不就白白浪费这么多年?”他扶额,感觉快晕倒,谁把他的青春还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