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彤云说得是一脸骄傲,舒波起却只想叫她闭嘴。
要不是她们中间还隔着秦展颜,她一定直接捂住她的嘴!
樊云歇未回应练彤云,迳自望着舒波起,忽地眼眸闪过了一道亮光,唇边似有若无地扬起一道富含深意的浅笑。那神色的变化舒波起恰恰抓着了,背脊猛地窜过一道寒意,直觉好像有什么弱点被抓住了。
她会有什么弱点让这个男人抓住?她好笑自己的直觉,但这种突兀的异样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很快的,樊云歇平了嘴角的弧度,盯向舒波起的喉咙,“是不是弄伤你了,所以不太能讲话?”他还记得自己可是十分用力掐住了她的喉咙。
竟对女生这么粗鲁,他真是罪该万死!
舒波起再摇摇头,“没事。”她现在好困,可不可以结束“聚会”,放她回房睡觉?明天还要开长途呢!
樊云歇很是担忧的离开座椅,直接走向她就近审视,“我看我还是带你去看一下医生,情况似乎不太妙,怕把你的脑子也撞坏了。”
“我现在回你的样子像白痴吗?”讲这么多字,喉咙真痛!
“我没这样说啊!”樊云歇丝毫不介意她的怒瞪,“嗓子都哑了呢!”
“我的嗓子……”舒波起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本来就偏哑。”
“很爱逞强喔!”樊云歇露出看透她的微笑。
那样略带诡谲的微笑,让舒波起心头微愠。
“就跟你说不用了,罗唆什么!”
“你是不是怕我会对你怎样,才不敢让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看你才要怕我会对你怎样!”她可是狠踹了他一脚,他不会已经忘了疼,就丧失那段记忆了吧。
“如果你怕我会对你怎样的话,不然……你!”他指着向非萼,“房东跟我们一起去吧。”
他有没有在听她说话啊!舒波起超想翻桌。
“我没有怕你……”痛!素手抚向发疼的喉头。
“看吧!很痛对吧,还要逞强!”
如果不是你害我说这么多话,喉咙会疼吗?舒波起真想宰了白目程度跟秦展颜没两样的“花美老男”!
都快三十了,加个“老”字应该不为过。
“去看一下医生也好。”向非萼加入游说,“波起,你刚撞到桌子,我也很担心。”
“是啊,去看医生啦。”秦展颜在一旁鼓噪,还不忘在舒波起耳边低声说:“猛男耶!难得的好货!”
“说不定大而无当。”舒波起阴恻恻的投过来一瞥。
“什么大而无当?”耳尖的樊云歇听见了,“指哪里?”
“她是指……”秦展颜的手正要游移到樊云歇的双腿间。
“秦展颜,闭嘴!”她会被这两个人气死!“手给我收回来!”妈呀,喉咙快痛死了!
“好啦!走啦!算我求你去看医生,要不万一明天起不了床,我可得伺候你一辈子耶!”樊云歇突然一转强硬态度,以求婚的姿势跪在地上哀求,竟引发他人大笑。
“那是指植物人的意思吗?”练彤云擅自解读。
“你怎么会这么聪明啊?”樊云歇笑着摸摸她的头。
“去吧!”向非萼轻推了舒波起一把,“检查一下我们也比较安心。”
“是啊,”江映水附和,“去看医生吧。”
“大家都要你去看医生,你就走吧。”樊云歇转头问向非萼,“你要陪她一起去吗?”
“我想……”
“不用了!”舒波起断然拒绝,“要看医生就快!”她没见过这么“卢”的男人!
“很好。”樊云歇对屋内其他四名女孩道:“如果两小时后,我们还没回来,记得报警!”
“噗!”江映水率先笑了出来,其他人也忍俊不住跟进了。
他那语气、那神情,好像她会吃了他似的!舒波起咬咬牙,长腿抬起,踹向樊云歇的屁股,“要不要走了?”
“哇靠!你妈生给你一双长腿,是要拿来踢人的吗?”
“知道就好!”她扬起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我的拳头也很重!”
“我踹人也很高竿喔!”他嘿嘿贼笑,“单手掐死你也很容易!”
“你现在是要跟我打架吗?”他其实是要把她叫出去单挑吧!
“没有啊,我是真的要带你去看医生。”他又一转为人畜无害的无辜脸庞。
这人的脸皮是橡皮做的吧,表情变化多端,该不会真的是在演舞台剧的吧?
樊云歇顺手将大门带上,“搭我的车吧。”
“你有喝酒。”酒驾是不对的。
“对喔,我忘了!”樊云歇一拍不中用的脑袋。
“我开车好了。”
“你是要看病的人,万一中途意识不清,我不是小命跟着没了?”他一脸惊惶的望着她,嘴唇还抖的咧。
他这个人有没有正经的时候啊!
舒波起白了他一眼,“叫计程车总可以了吧。”
“好啊,要救护车也行。”
“不过点小伤,不需要叫救护车。”
“啊!”樊云歇突然拍掌,“我想到我有个朋友是医生,直接叫他帮你看,不用付钱。”
“随便。”怎么说都好,她疲于应付他了。
“那请这边走。”樊云歇开了隔壁大门。
“这里?”她惊愕。
“对啊,是这里!”他拉拉微松的领带,“真巧,我刚好是个医生,还是急诊室的。”
“啊?”舒波起一脸不敢置信。
“不像?”
你不是演戏的吗?大张的嘴传达无声的问句。
“呿!”樊云歇用力按下屋内的灯,“给我去那里坐下。”
“哪里?”舒波起望着一片凌乱的客厅,“有可以坐下的地方吗?”
看得出来他的确才刚搬进来,还有一堆行李纸箱未拆封,桌椅上都置满了物品。
第2章(2)
樊云歇豪爽的将沙发上的东西推开,“这不就有得坐下的地方了吗?”
舒波起有些不安的坐上沙发,心想不知这凌乱的屋子会不会跑出什么虫啊、蜘蛛啊、蟑螂啊等可怕生物。
“等我一下。”樊云歇走进房间,过了一会儿,手上拿着听诊工具出来。
“你该不会都在家里玩医生的家家酒吧?”医生得敬业到连家里都摆工具吗?
“哈哈!”樊云歇又笑了,“有时我朋友身上有小毛病,就会找我看,有问题才上医院,没啥问题就回家休息喝开水,方便得很。”
这一点都不方便吧!舒波起想。
如果有人三不五时利用职务之便,要求她看诊,她一定会觉得烦死了。
“好,把你的嘴巴张开。”樊云歇手拿着小手电筒,跟压舌棒命令。
素来大剌剌,也没什么好顾虑的舒波起豪爽的嘴巴大张。
“这一次好乖喔!”瞪着拿压舌棒的手,要不是怕那棒子戳伤了喉咙,她一定会直接咬断他的手!“好,医生叔叔看看喔……”
他还真的演上瘾啦?该不会他根本不是医生,这些东西真的是扮家家酒用的?
“嗯……有一点点红肿,不过应该没什么关系,回家多喝点水就好。”他移走压舌棒。“如果还会疼的话,家里有没有止痛药?”
“有。”她点头。
“那就吃点止痛药,有问题再来找我。”接着,他起身,大手抚向她的后脑勺,“会痛吗?”
“嗯。”他的手果然够大,后脑勺整个在他的掌握之中。
当他诊察她后脑勺的情况时,舒波起的视线无可避免的就落在敏感的部位。
还好他的衬衫够长,要不真的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除了痛以外,有没有头晕、想吐、视力模糊、无法集中注意力、耳鸣等状况?”
“没有。”
当他的手离开疼痛的区域,揉向其他地方时,感觉好极了,害得她更困了,好想直接头一歪,靠在他怀里梦周公去!
撑着点啊!舒波起!她用力眨动眼睛,强打精神。
头歪时靠的地方可是很敏感的,她不想被当成跟秦展颜同一国。
“那就好。”樊云歇松了口气,“你回家多休息,不要做任何剧烈的运动,万一我刚刚说的那些情况发生,就赶快打电话给我。”
他在舒波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硬摊开了她的手心,抽出衬衫上的钢珠笔,以牙齿拔掉笔盖,写下十个数字。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打这支电话。”
“喔。”舒波起看着掌心上头的蓝色数字,心想她竟然有了他的手机号码?
“换你。”他将笔交到她手上。
“换我什么?”
“换你写你的手机号码,万一你意识不清无法打电话,至少我还可以打电话给你。”
“可若我意识不清,也没办法接电话吧。”他不觉得他说的话有漏洞吗?
“如果你没办法接电话,就表示你意识不清,我就会过去救你!”他笑得志得意满,“好主意吧!”
好……好烂的主意!都意识不清了,他怎么能知道她人在哪?
这个医生是书读太多,还是刚才爬墙被顶楼的强风吹坏了脑子了?还是她踹坏了他的小头,就连大头也一块遭殃了?
“快写啊!”大张的手掌凑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