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两人在兵部研究了战情后,一同回到皇宫,有些在外人面前不便说的话,他们可以在这私下商议。
听了她的提议,李承毓思忖后摇头,“不可能。你和蘅惊涛的交情众人皆知,司空晨敢用他来做领军首将,可见他是有把握不怕你们私通敌情。”
“那你说,现在这个阵势是什么意思?”她皱紧眉头,“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的脾气我知道,他是个最沉得住气的人。有一次,我们潜伏在一片沼泽地旁,不远之处就有狼群,但是为了不让敌人发现,他和我一起趴在烂泥中几乎一夜,那么冷的天,他也耐得住。”
“他忍耐的时候心中必然是有更多的盘算。”李承毓分析,“所以我们要猜到他现在心中在盘算什么,这一点最重要。从前,司空晨为何要藏在你们聂家军中隐姓埋名,做一员小副将?”
这件事当年曾经是秘密,但在司空晨被立为太子后,就逐渐传扬开来,她也没什么好瞒的。
“因为先帝一直不青睐他坐太子之位,他们父子都生性多疑,对彼此的猜忌之心很重。先帝有意让他弟弟继承皇位,奈何朝中老臣不答应,后来有人为司空晨出主意,建议他先立下功勋,使得先帝不得不重视他的才能,之后再争夺太子之位就易如反掌。所以,他便到了我父亲军中效力。”
他点点头,“倒是一招险棋,也只有他这么狠得下心的人才做得出来。万一他苦也吃了,皇帝还是不立他,又怎样?我听说他弟弟后来因病夭折,这件事……与他无关吧?”
聂青澜咬着唇,“你不要把他想得那么嗜血,他弟弟是因出天花而死,与他无关。”
“但是司空豪之死,却与他有关吧。”
“那是因为先帝已把我们逼得无路可走……”她实在不愿回忆起那件事。“先帝看出他想借我之势逼他禅位,所以我们只好先走险招……”
李承毓揽住她的肩膀,“我明白那件事对你来说不是好事,我只是想知道,他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做法,对他来说是容易还是艰难?”
“你的意思是?”她抬头看着他。
“他把你输给了我,明明那么不甘心,但大婚之日却没有近身报复,我只是在猜想,他是不是故意输了你给我,只是为了下一步更大的举动?”
“若是单纯为了追缉司空逃兵而开战,这一战师出无名也不够威风,两国军事实力相当,想吞下对方都不容易,一旦开战,十年八年可能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她对这件事背后的玄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见她蹙眉想得太过投入,李承毓低笑着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好了,也不要想得太费神了,我已经叫前线的邵轻侯全力搜集敌情线索,他比上官荣可靠多了,我只怕这些日子上官荣回报的东西,没有多少是有价值的。”
“难得上官荣这次肯听话带队出征,你不觉得有诈吗?”聂青澜心头的疑惑层出不穷,“你是许他什么好处?”
“他已经是吏部尚书,若不是兵部有公冷安镇着,他早就想打兵部的主意。他的确是想利用这一战捞些军功,明摆这一战事不会做大,很可能两军和谈,无疾而终,他坐收渔翁之利。”
李承毓笑着轻抚她的背,“别发愁了,明天一早邵轻候的战情分析就会送来,也许可以帮我们解开一些谜团。”
聂青澜的胃部忽然一阵绞痛,忍不住弯低身子。
他见状,急忙扶着她,“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有点胃疼,没事。以前我遇到战事紧急,心着急的时候胃就会痛,一会儿就好了。”她想对他说点安抚的话,但耐不住的胃疼让她几乎直不起腰。
“这些天不该让你操心过度。”他忙将她抱起放到床榻上,吩咐下人去找太医帮她看病,又让御膳房做了一碗热汤帮她暖胃。
当采儿将热汤端来的时候,太医已经诊治完,开了一些药汤让人去煎。
她一边把汤端上来,一边笑说:“要是陛下有喜就好了。”
聂青澜羞得啐她,“好个丫头!出去!”
采儿笑眯眯地放下汤离去。
李承毓苦笑着摇头,“这丫头说的是心里话,何苦骂她?”
“是你的心里话吧?”她瞪他一眼,“居然连这丫头都敢打趣我们,以后我可真不敢留你在宫中了。”
“我今夜就要留下,陛下不准吗?”他的手掌探进她衣内,轻柔地帮她按摩胃部,又腾出一手来端起热汤,先帮她尝了一口,“汤有些烫,放凉点再喝吧。”
“嗯。”感受着他指尖的温暖,她含糊地应着,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她微闭着眼思量,“若是明日邵轻侯的信还是说不明白,我看,我们要另外想办法了,或者……我们可以直接帕特使去见司空晨,若是把话摊开了,也没什么讲不清的……呀!”
她正说着话,忽然他手指离开了胃部,攀到衣服下最高耸的地方,重重握住。
聂青澜一下子睁开眼,羞涩地斥道:“和你说正经话呢。”
李承毓低下头,“我也在做正经事,我不希望在这时候,我们之间有第三人存在。”
他抽回手,捧起一碗热汤笑吟吟地喂她喝下,最后一口刚饮毕,他便猝然将舌尖探入她口内,搅动得她气息大乱,热汤的味道和彼此的呼吸全部融在一起。
她喘息着呻吟,“承毓,我的胃……”
“我帮你。”他已解开两人的衣服,肌肤贴合在一起时,他的唇由她的胸口往下烙印。最疼痛的一点被他柔软的唇瓣吻过,不知道是抽痛忽然加剧,还是这种极致的愉悦让她忘了疼痛,她本能地抱紧他的背脊,将身体与他贴紧。
“陛下,药汤已经煎好了。”采儿忽然回来,在门外悄声禀报。
聂青澜回过神来,但两人交缠的身体根本停不下来,她只有努力压抑着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先放在门口。”
“太医说,若是药凉了就不管用了。”采儿还没意识到屋内发生了什么事。
李承毓停下来,笑看着身下的人儿羞窘的样子,拉过被子将她的身子密密实实地遮住,然后才披上外衣下地去开门。
门一开,采儿见到长发披散、衣衫不整的他时,一下子便明白过来,小脸红得和苹果一样,忙将药碗塞到他手中,低声说了句,“奴婢冒犯了。”就拔腿逃跑。
第12章(2)
听着门口李承毓发出的低低笑声,聂青澜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该不是故意的吧?”
“即便是故意的又怎样?”他慢条斯理的转身,将药汤端来,“要我喂你喝,还是……”
“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喝。”她抢过药碗,一口气喝个涓滴不剩。
他倾身,将她手中的药碗拿过,在她耳边暧昧地吹了口气,“继续?嗯?”
以前她只觉得他是个谦谦君子,儒雅温文,却不知道他魅惑起人来,也可以如妖精一样要人命。
被他重新压倒后,她的身体就任由他攻陷。在战场上,未曾有与他当面交手的机会,但她的阵法他已破解殆尽;在情场上,这一日日的亲密让她发现,自己已经对他情根深种。原本若有一半是为了情势而嫁他,那么嫁他之后,另一半的感情如今却占据了上风。
他似乎喜欢看到她为他低吟挣扎、喘息求饶的模样,起初的温柔缙绝后,他偶尔也会露出强悍的霸道之风,让她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他该是有很多面的人,那么展露在她眼前的,是不是最真实的那一面呢?
当她意识陷入迷离,还在困惑这个问题的时候,身下的热潮陡地让她近乎癫狂得要昏厥过去。
她扣紧身上那具清瘦且强健的身体,畅快地哀吟,“承毓……”
腰上一松,似是在温泉中浸泡过,满身的汗水,又从心底洋溢着满足。接着,她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大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身体,在每一处温柔地按摩着。
她倦怠地向那具身体蜷缩了下,然后放心地让自己睡去。
这里是如此的安静温暖,仿佛她真的可以就此懒惰,不必再给自己那么多沉重的压力。被一个人全身心地宠爱着,感觉竟是如此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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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轻侯的信并没有如约而至,不期而至的是另一篇震动血月全国的文章。
这篇文章清晨时出现在京城的各个角落,并在此后的几日内,以燎原之势传遍血月所有的疆土。
聂青澜是在中午才知道这篇文章的存在。
前一夜的纵情欢愉,让她破天荒起得有点晚。李承毓已经不在身边,但依然叫人给她准备了药汤、早膳,吩咐她一定要吃完才可以出门。
她吃完了东西刚要照常去兵部,采儿忽然急匆匆地拦住她说:“陛下,丞相有话,希望您在宫中等着,今日先不要去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