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摄影师,你可以对人没兴趣,可不要和钱过不去,对方开的是天价欵!”
“那你找其他人拍。”她们公司上得了枱面的摄影师好几个,名气也许没她大,可实力不弱。
“人家指名要沈殊色。”这女人,也不想想她也是公司股东之一,应该要多接一些案子让公司赚钱,偏偏小姐她的脾气古怪,常常把财神往外送。
“你就告诉他,沈殊色最近很忙,指名要我可能要排到半年后。”
“你你你……你这阵子呈现半废人状态,还要休息多久?冬天快结束了,连熊都快醒来了,你还在混!”
啊奇怪了,熊醒来干她什么事?“不管啦,我不接。”
“沈殊色!”
“干啥?”声音那么大也没用啦,她从来就不怕这位欧吉桑。
“你只要接这个Case,接下来我放你半年假。”
“老板,你疯了吗?”
“这笔CaSe不接我才疯了!”忍不住提高音量。
有这么严重吗?“我可以知道你这么激动的原因吗?”金凯立虽然死要钱,可从来没有这样强迫过她。
“拍几张相片一千万,你拍不拍?”
哪个“阿舍”?这不是笔小数字啊!“你确走我只要拍照,他就给这笔钱?”
“当然。”
“没有什么附加条件?”
“事实上……”
“怎样?”
“没有。”反正那附加条件对沈殊色来说小问题啦……应该吧?!
对方要求要沈殊色也入镜。
沈殊色有些狐疑。“你知道我接案的规矩吧?”
“要先看相片,看看对那个人有没有兴趣再说。”实际上是一大问题、不过他已想好对策了,只要诓骗她那位先生的相片被工读生不小心弄丢了,呵呵呵,她的心地最好了,为了工读生免于被责罚,她一定会伸出援手的。
“有感觉后还要相处看看哦,可别忘了。”为什么还是觉得金凯立今天怪怪的?
“那人知道你的规矩。我说殊色啊,咱们今年的年终和明年初的员工旅游就靠你了。”
“现在谈接不接都还太早,先看过相片再说吧!”
沈殊色很纳闷的站在这幢花园别墅的黑色雕花铁门前。
公司的工读生把“一千万”大户的相片,在她未过目前弄丢了,而该大户又频频电话催促,问她是否愿意接下这个CaSe?
相片她都还没看过,怎么知道接不接?她本想叫对方再寄一次,可看工读生泪眼汪汪的样子,她也只能先答应接下了。
千万大户听说她愿意按下Case,很开心的邀她到住处小聚,原本她要拒绝,可一想也好,就来看看是哪个金主这么慷慨,也顺便确认她要不要拍他。在正式开拍前,她多的是名目可以拒绝。
原来是这样的豪门大户啊,怪不得舍得砸下千万大洋了。
方才她按了门铃,也和里头的人说明了来意,铁门不一会儿就住两旁推开。
从铁门到主屋还有二三十步的路程,两排所种的粉色风铃木正是开花季节,一树的紫花锦簇,十分好看。
远远的,她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大屋前迎接她。
这个留着山羊胡、不用化妆就很适合演坏人的大叔要拍写真?沈殊色忽然觉得步伐沉重了起来。
“沈小姐?”
“是。”
“少爷恭候您很久了。”
少爷?喔,原来是他家少爷,那他是管家喽?真是,虚惊一场。
接着她被领入一个华丽的客厅,看来主人是巴洛克风的拥护者。可越过了大厅,她被领向另一个房间,一进到那个房间她怔住了,这里彷佛复制于以前她嫁给赫丞焄时住的那层公寓,尤其是那扇她最喜欢的落地窗,不同的是公寓的落地窗往外看去是一座公园,而这里则是一座温室花房。
因为采光良好的关系,落地窗边的紫藤花开得很美,一串串的紫花随风轻摆,这房间从任何角度看出去都别有一番风情。
“沈小姐,请稍候,我家少爷在接一通重要的电话。您要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谢谢。”管家离开后,沈殊色在这别致的空间东看看、西瞧瞧,好像每个角落都有惊喜,忽然身后传来她曾经很熟悉的德国民谣音乐,这是……
她回过头去,怔住了!
一个和她当年买来送给自己的结婚礼物一模一样的钟!
她忍不住朝着那个大木钟走过去……好怀念啊,连整点出来跳舞的新郎新娘都和她当年买的那个一模一样。
忽然有个念头闪过脑际,她走到钟下,看着它底部的木片,那时她曾请人在那里刻上她和赫丞焄结婚的日期。
这一看,她的眼眶热了起来。
这是她当年买的那个钟!
因为这个钟的下缘木板上也有她和赫丞焄结婚的日期。像是不期而过多年不见的好友,她的心有些激动。
只是,为什么这个钟会在这里?这房间像她以前住的公寓,现在又看到这个钟,这么多巧合,也未免奇怪……才这么想,身后的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沈殊色转过身去,看到来者,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赫丞焄!
他……他是这大屋子的主人,也就是说,是他要委托她拍照的?
第8章(2)
赫丞焄的模样较之前略微消瘦,可气色还算不错。“大摄影师,幸会。”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知道这句话问得笨,可还是得确定。
“我委托你拍照,你今天不也是因为这件事而来的吗?”
他在舒适的驼色沙发上坐了下来,接着佣人送上了一杯拿铁。
结婚前她就听说赫丞焄自己的别墅离赫家主宅不远,只是她一直无缘造访,而且他也很少去住。
沈殊色满脸戒色的问:“你到底为什么……”
“我说过,我请你替我拍照不是?”
“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她记得他说过,可他一向讨厌照相,她以为他是随便说说的。
“怎么会是开玩笑?你还收了“订金”了!”
她瞪了他一眼,想到那天差点奔回本垒的事,脸马上就红了。“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是为什么?”
她想,他不会是真的想拍照。
“有两件事。首先,谢谢你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我病好后忙着处理一些公务,之后又得出国。其实在机场我有打电话给你,可是你的手机关机,而且我想,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不客气。”
“再者,我真的想请你帮我拍照。”他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如果我提的价格你不满意,可以再谈。”
“我是个摄影师,不是土匪。”拍几张相片要一千万?不知足会遭天谴!帮他拍照吗?这是她从以前就常在做的事,而且还希望有朝一日能拍得光明正大,如今机会来了,不但可以随心所欲的拍,而且还有钱可以拿,何乐而不为。
“我记得你说过,最想拍的是婚纱照。”
“是啊。”
“我找你拍的就是婚纱照!”
沈殊色十分震惊!他要结婚了?为什么这么突然?距离他生病到现在还不到十天耶!
她端起桌上冷掉的拿铁想喝,却因为手抖得太厉害终究将它放了回去。
“是……是吗?”原来赫丞焄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连他那厉害的妈也会看走眼。
只是,他又为什么在生病呓语时喊的全是她的名字?那个时候的他,不会骗人吧?
“我相信凭我们的关系,你一定可以拍得很好。”
“这是你的赞美吗?”她苦笑。
“你拍的相片我有信心。”他注意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
沈殊色神色黯然。“我知道了。今天就先这样吧,详情再谈。”她的胸口好沉好闷,有一种快控制不了情绪的感觉。
她站了起来,不打算在此地多留。
她一动赫丞焄也跟着站了起来。
“不问我结婚的对象是谁?”
“有这个必要吗?”她的火气升起!他要娶谁告诉她做什么?她有必要知道吗?
“对于你要拍摄的人物,你一向会做通盘了解的,不是吗?婚纱照如何拍出新人间的甜蜜和幸福感是很重要的。”
“摄影的事不需要你这门外汉来教我!”她冷着脸回呛道。
“我只是提醒你不小心忽略的事。”
“放心,我拍的相片不会让你失望。如果你担心我拍不好,可另请高明。”
“不,我就要你。”
“我现在可以走了吗?”她快要忍耐不了满腔的愤怒与……受伤。
“殊色,你从方才到现在一直没跟我道过恭喜。”
“你……”
沈殊色压抑的情绪爆发了。她为什么要忍呢?为什么要忍住自己的伤心、自己的嫉妒和怒火,用虚假的、非出自真心的话去祝福?那实在假到令人想吐!
在赫丞焄面前,她已经掩饰的够多了,真的累了!“你有必要对我这样残忍吗?”
“什么?”
“你有必要对还喜欢你的我这么残忍、这么过份吗?我知道你看得上的女人绝不会差,也一定会幸福,可祝福的话我说不出口,请原谅我的小气和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