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行吗?”
“行是行,可是你这样抓着我,我很不舒服……”抱怨的同时,袁采芯仍不断发出痛苦伸吟。“啊,轻点,我说轻一点,拜托你轻一点,我好痛啊!”呃,讲这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干什么害羞的事……
不过,这情况也确实令人害羞。她穿的裙子是短得不能再短,脚又这么被他高抬着,不等于是对他大放送裙底风光了吗?
“流很多血,伤口好像满深的。”雷昶毅信手掏出自己口袋里的手帕,压住那不断渗血的伤口。
“车上不是有面纸,你怎么用手帕擦?这样我、我很不好意思耶。”
她扯着裙摆遮遮掩掩,唯恐春光外泄。
其实,已经泄得差不多了啦,她相信雷昶毅的眼睛并没有瞎,而且从他那刻意撇开又故作镇定的眼神,她很确定他全看到了。
“我先用手帕帮你绑起来止血。”手帕脏了就丢掉,实在不懂她在不好意思什么。
她若真要觉得不好意思,不如针对她一路上找他麻烦、故意与他唱反调,一再激怒他,从这些事情的角度来反省,还较有建设性些。
“喔,谢谢。”袁采芯艰涩地道了声谢,因弄脏他手帕而深觉过意不去,也因春光外泄而感到异常不安,人家她……人家她今天忘了加穿安全裤耶。
在他善意的关切之下,她无法同意自己选择恩将仇报而狠狠一脚把他踹开,甚至,她现在连再责骂他一句都显得困难重重。
“举手之劳。”他淡然道。
“呵呵……”举手之劳?他举手之劳,她便要高抬贵脚供他赏个高兴。
袁采芯干笑着,心思已迷乱。
她那基于礼貌勉强道谢的表情、睁大而无辜的眼神,让雷昶毅的视线忍不住在她脸上逗留了许久,有点想笑。
这任性的女人,是不是觉得跟他道个歉,她自己就亏大了?
想笑,想笑,雷昶毅的唇角不觉往两旁勾起,画出一道性感弧度,果然笑了。
“你在笑?!”天啊!从头到尾都没给她好脸色看、只会发出冷冷笑声的酷男人,现在……竟然在“笑”?
而且,该死耶,他笑起来竟是那么迷人好看,她的魂都快被他的笑容给慑去了。
“不行笑吗?”世风日下,只准辣妹发火,不准酷男微笑?
他只不过是轻轻微微的笑了一下下,她没必要像发现新大陆般那样惊奇吧。
“行,行,当然行!你没事多笑笑,肯定迷死一大堆人。”美女使男人精神亢奋,俊男令女人激动万分,这下袁采芯根本忘了脚还在痛,两只眼睛紧盯着雷昶毅的俊容,就怕自己一个闪神,他唇边那分生动笑意会像泡泡破掉一样消失不见。
“别开玩笑了。”她是在讽刺他,还是发自内心赞美他?会不会……
她是在挑逗他?
雷昶毅似不习惯被她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猛瞧,于是飞快收起笑容,把她的脚轻轻放下,接着坐正,目视前方。
“雷昶毅……”袁采芯不期然轻柔地喊了他一声。
“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伤口。”同一时间,他也开了口。
“不,不用了,都这么晚了,一点小伤我忍忍,回家上个药应该就没关系了,只是……”袁采芯欲言又止,脸儿悄悄地热了。
他没说话,仅投以询问眼神。
剑拔弩张的气氛已不复在,向来不注重男女情欲关系的雷昶毅,在袁采芯身上闻到了一股独特香味,他知道,那是属于暧昧与诱惑……
此刻,他的心跳因她略带娇羞的凝望而剧烈起伏着。
“你在等我下车?”
“你说呢?”被她简单的问题给问倒了,他只好反问她。
袁采芯吞了吞口水,滋润一下愈来愈干的喉咙,才开口说道:“如果我请你背我上楼,你会拒绝吗?”
她并非弱不禁风的娇娇女,一只脚受了伤,她以另只脚单脚跳也跳得到自己的家,但,聪明的热血男人都该明白,她这样的说法和请求,其实是一种邀约。
“不会。”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凭他雷昶毅的不凡的身价与英俊外貌,她当然不可能是第一个找借口想与他独处、想做进一步接触的女人;而他,也不是没社会历练的呆傻子,难道会看不出来她眼底燃跳的火焰代表什么吗?他只是在拒绝了记不得到底几个女人后,顺着此际自己的直觉,应许了她,至于原因为何……
好吧,揍死他吧,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总归就是个被七情六欲操纵的凡人。
在他“举手之劳”抬起袁采芯的脚之际,她那曼妙的裙底好风光,确实已被他一览无遗,而激起了他的野性欲 望。
女人的任性与无理取闹,男人或许会永远记恨着;但,女人的香味与美丽,往往也是男人明知不可贪尝,却又抗拒不了的甜蜜毒液。
他拉她趟浑水,她让他在欲海里沉没,很公平的对价……
昨夜,两人是怎么开始的,袁采芯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是她主动给了他一个吻,很轻很轻的一个吻,印在他唇上;但之后,她想送客,客人却已不肯离去——
“这样是不行的。”在她准备与他道别时,雷昶毅冷言抗议,面容阴森。
“呃?”袁采芯惊诧地望住他,接收到他那道夹杂着不满的痛苦眸光,她的心开始以倍速在跳动。
“请神容易送神难,听过吗?”一触及她软嫩双唇的温度时,雷昶毅久未发作的情欲倏忽汹涌而上,她这时要他离开,他哪肯。
是正常男人,都不会肯。
“你又不是神。”被他按住了肩头,袁采芯动弹不得,两眼迷蒙。
“当然。”他漠声,冷厉的目光矛盾地跳着一簇火焰。
“那还有什么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问题?”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男人比神更难打发。”尤其是上了火的男人。
道貌岸然又如何,平时不近女色又如何,抽 动了情欲神经,他也不是不能接受自己宛若野兽上身、欲火焚身地想往女人馨香的身上扑去。
袁采芯。她叫袁采芯,没错吧?
此刻他想热吻的女人,他要以恶虎之势扑上去的女人,就是她袁采芯。
“别的男人好不好打发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知道你雷昶毅并不好打发。”
“你也不是省油的灯。”凭她敢邀他入门,她还有什么事不敢做?
又,一个身经百战的夜店玩咖,没有两把刷子,战绩从何而来?
男女欢爱的事,他相信她绝对是个中好手。
他更相信,他不会是第一个进她香闺的男人。
不过,他不在乎。毕竟,能挑动他欲 望的人,不多;而说不出理由的,他有预感能在她身上找到、并得到自己想要的欢愉。
“是吗?”她不是省油的灯?他好像太抬举她了。
她气虚一笑,有被戴高帽之感。
感情路上,她虽没经历过惊涛骇浪,也称不上有多坎坷凄凉,却也从来没有顺利甜美过。她想要的,至今还没出现过半个。
穿上幸运高跟鞋,貌似优秀的男人她确实遇见过几个,但在彼此激不起火花,不相契的感觉又随着话题深入而愈见疏离之下,想要更进一步交往或接触,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少了心动的感觉,看不见爱情轮廓,男人再好,于她又有何用?
连南部老家那一个——史威平,年轻有为钱又多,人品相貌见过的都说赞的,已苦苦为她守候多年,至今不曾放弃过;这样的男人够痴心,也够义气了吧,但不来电就是不来电,撼动不了她的心,她总不能强迫自己去喜欢他或接受他。
她不想要的,即使每天出现一百个也是枉然。
雷昶毅说她不是省油的灯……她是盏还没被点亮过的灯,哪知省不省油?
“袁采芯。”第一次呼唤她的名字,而且是柔柔的语气,暖热的眼神,不再是先前的野蛮与不耐烦。
“嗯?你要试点我这盏灯吗?”她的心已经迷乱到完全找不到方向了。
“要。”清楚明白,这就点了!
粗嘎有力的嗓音刚传至耳际,袁采芯的双颊已被他牢牢捧在手心里,而他的吻也如急雨般的落下,贪婪、既深且热,教她浑身虚软,几乎招架不住。
任他在她唇舌之间予取予求,她才发现自己根本生涩得连怎么回应他的吻都不知道……
衣衫被他以极为粗暴的力道褪了去,躺在被褥上的炽热身躯虽不是他打心底欣赏的梦幻逸品,但不可否认的,却是他新入荷的玩具。
任随他占有蹂躏,他是难一的主宰,她只有乖乖接受的分。
陌生的感官刺激,强烈得像是要致她于死地,却又矛盾地活化了她的思绪,她眼里翻转的只有更多的欲求,完全不觉羞耻也无倦意。
沉溺在彼此不吝惜的给予和无度需索里,很疯狂且无可自拔地,直到天明都还紧紧相拥着不肯分开或各自背过身去。
连睡着了,她殷红的热脸都还贴在他健硕灼烫的胸膛上,不听话的发丝在他脸旁乱惹乱飞:她不管,他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