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想问,可惜没机会。
“想来,你爸妈的感情一定很好,对吧?”
“嗯。”她点了点头,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是一条许愿手链,手链是戴在你爸爸手上,但钥匙却握在你妈妈手中,每转开一次就可以许一个愿望,那就是你爸爸给你妈妈的承诺。”
“啊……”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子。”
好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她当初就是没想透彻?
“那么,我现在为你上锁,转动了钥匙,就代表你欠我一个愿望。”他上锁,拔出钥匙。
“咦?”她一愣,垂眼瞅着他狡黠的笑。“你设计我?”
卑鄙啊!还是跟当年一样嘛,不长进的家伙!
“不,我说了,交换手链自然有我的用意,如果你不喜欢我,我就不会亲手为你戴上。”他愿意等,只是没想到喜讯来的这么快。
他曾经犯过错,喜欢一个人却用错方法,盲目地给予,没能看清周围的状况,最后的下场,就是逼得对方消失不见。
如今,他可以压抑体内的渴望,剔除身边所有可能造成的伤害,等待着她喜欢自己的那一天。直到她的双眼只映得入他的身影。
“谁喜欢你了?”她耍凶狠,眯眼瞪着他。“我并不是介意静涔戴了我的手链,而是身为设计者,不太喜欢看见自己的作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群出现在不相关的第三者身上。”
话说得意,代表她的思绪很活络,唯一的缺点是,说出的全都是真心话,而且没得更改。
等到石榴说完一大串,惊觉自己大有欲盖弥彰的嫌疑时,只能恨恨地瞪着笑咧嘴的男人,更气说话老是不经大脑的自己。
“我完全明白。”
“你明白什么?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啊!你干么拉我?”没有防备,她被拽入他怀里,就坐在他的腿上。
“我明白你腿痒,坐这里,你可以说的尽兴。”
石榴粉颜羞红,张口欲言,但这一次她学聪明了,不再莽撞出口,可左想右想,总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企图粉饰太平,只是想要假装不喜欢他,但实际上……
“可恶,气死我了!”她骂的是自己。
从知道他是谁之后,她就有所防备,也坚信自己绝对不会喜欢上他,可天晓得感情这回事根本半点不由人,究竟何时沦陷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然而满肚子发酸的妒忌却又是铁一般的事实,教她不得不坦承。
“气我?”他伸手,抚去她腮边的几缕细发。
“气自己。”
“为什么?”
“眼很瞎!”愈说愈气。
“……那我怎么办?”
石榴眯眼瞪他,“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喜欢你,是我眼很瞎,你喜欢我难不成更糟?既然这么糟,你干么还喜欢我?!”
“喔……原来你喜欢我。”他的耳朵自动过滤,锁定在自己想听的字眼上。
石榴一愣,瞬间恼羞成怒,“啊……气死我了!”她这个笨蛋,怎么会笨到这种地步,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气。”他暖声哄着,从口袋里取出一颗杏仁果糖,在她面前解开包装纸。
“哼,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八岁娃,让你拿杏仁糖哄得动的?”哼,要吃杏仁糖,她不会自己去买吗?
“是吗?”解开之后,杏仁糖晃到她面前,她却看也不看一眼,想了下,他只好丢进自己嘴中。
她瞪大眼,又委屈地扁起嘴。“你这个人真的很没诚意,说要给我吃的,结果……”
一肚子怨怪话语来不及说尽,她的嘴便被他封住,唇舌间推送着糖,感觉他的舌不断逗弄着她的,一股暖意从胸口散至四肢百骸。
“好不好吃?”半晌,他哑声问道,吮吻着她柔嫩的唇。
石榴粉脸羞红,气息紊乱,不敢再张口,就怕她一旦让步,他就要吻到海枯石烂去。
“不好吃?”他笑,漆黑的眸贴得极近。
她闭上眼,不敢再看他如湖水般深邃的眸。
就是这双眼!老是瞧啊瞧的,瞧得她着了他的道。
“你不可以这样亲我啦,现在是上班时间……”他的气息逼近,她羞涩地别开脸,却安抚不了因为他接近而失控的心跳。
“是吗?可是你不知道,我一直想这么做。”卓弁贞不容拒绝地以舌圈画她红艳的唇,就在她微微启口的瞬间,随即钻入,不再像刚才慢条斯里的逗弄,而是像要吞噬她般地狂乱深吻。
他的目光总跟着她打转,两人同处一室,她身上的香气一直诱惑着他,挑战他向来自持冷静的心,能憋到现在,连他都想为自己的自制力鼓掌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嘴里有糖耶!”想害她噎死吗?
她气喘吁吁地推开他,蓦地发现他的双手非常不规矩地滑入她的衣衫底下,吓得她瞠目瞪他,却在他漆黑眸瞳里看见露骨的欲望,不禁羞赧地垂下脸,伶牙俐齿全都收了起来。
他张口,吞噬了她嘴里的糖,吻得浓烈而深入,直教她快要喘不过气,想要反抗,反而全身无力地瘫在他怀里,感觉他的指抚上她腰间的肌肤,不禁起了细细的疙瘩,但也因为他指尖的热度,教她浑身毛孔像是瞬间绽放开来……
“弁贞……抱歉。”
突地,门被推开,一道厚沉偏冷的嗓音窜入,石榴顿时瞪大眼。
“兆宇,你怎么来了?”桌弁贞快速拉紧她的衣服。
始终背对着门的石榴直瞪着他的喉结,有股冲动很想狠狠咬上去。眼前的状况这么尴尬,到底要她怎么办才好?
她应该赶紧起身,还是当鸵鸟埋在他胸前算了?
最气的是,开门的人都发现里头的状况,为什么还不走?一般人不是都会立刻关上门,暂时退避的吗?
好歹给她一点时间,平息一下心里的躁动啊!
“听说异国风正在找国内的香草团,我手头上有一些厂商资料,也许你可以派上用场。”卓兆宇视而不见坐在他怀里的女人,迳自走到桌前,将资料交给他。
“谢了。”
卓兆宇瞥了眼已经僵化的女人,又淡声问,“最近公司有流言传出,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流言?”打从身为八卦传播站的礼安住院之后,他少有机会听见流言。
“听说爷爷留给你一条手链,也听说好像只要你能够娶得拥有手链的女人,就能够得到继承权。”卓兆宇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这件事跟他八竿子打不着。
窝在卓弁贞怀里的石榴一怔,想起前阵子,四方集团为了继承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卓煜也是继承候选人之一,但他为了柳橙放弃了继承,也言明他本来就不是继承人,卓老总裁留下的指令,不过是他老人家临终前的一点乐趣。
只是……谁拿了她的手链给卓老总裁的?那人必定和她当初遗失手链有关。
“谁在胡扯?”卓弁贞眸色微凛,大手依旧轻贴着她的腰际,像是在安抚她。
“天晓得。”卓兆宇又看了怀中的人一眼。
石榴背对着他,不懂那道火热视线到底夹杂着什么意思。
“……”卓弁贞黯然无语。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并不欠我,放手去争取你想要的。”卓兆宇若有所思地说着,“我先走了。”
前阵子,他和卓煜起了点冲突,卓煜不经意说出弁贞他欠他的话,他听得一头雾水,追问之下,还是让弁贞四两拔千斤地闪躲过去。
他不是非知道答案不可,毕竟他曾经欠过他什么,他也都不记得了。他的脑中存在的只有从手术之后,五年来的记忆。
卓兆宇曾经患有脑瘤,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就在他完成手术,丧失记忆后,在当时还健在的卓家二代挑拔之下渐渐走样。
卓弁贞内心五味杂陈,陷入沉思,就连卓兆宇何时走他也没发觉,直到怀里人挣扎着要起身,他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石榴站起身,瞅着他异样的表情。
“没事。”
“看起来不像没事。”她皱起眉,想要抚去他眸底浓浓的愧疚。“你欠那个人什么东西?”
卓弁贞扯唇,笑得苦涩。“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没有办法还吗?”
“找不到。”五年来,他试着要去寻找,却是音讯全无。
看着他难扬笑意的消沉神态,她忍不住倾前环抱住他。“没关系,你跟我说,我帮你找。”
他和当年最大的不同在于,那时候的他愤世嫉俗,却又心机深沉在镜头前展现自己有爱心的一面,眼前的他,不若过往嚣狂,总带了抹淡淡尽情,但仔细一看,仍能在他眉眼间发现一抹压抑,那让她莫名的不舍,心像被什么压着,渴望见到他打从心底开怀大笑。
“找不到。”
“嘿,干嘛这么肯定?”她想逗他开心,于是扬起腕间的手链。“喏,不要说我没提醒你,我欠你一个愿望喔,想差使我就趁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