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医生,要不要来挂号一下啊?我最近在做一篇男性性功能障碍的研究论文,在病患样本数上有点不足耶!”于开滢揶揄道。
“唉,可惜我现在正值男性精华之年,‘战斗力’十足,没那方面的困扰。”湛子拓朝于开滢露出一抹充满男人性感魅力的笑容,说道;“于医生,我真的是爱莫能助啊!”
“湛医生,当心铁杵磨成绣花针啊!”于开滢反唇相稽。
闻言,唯心和站在一旁的实习医生们皆忍俊不禁。
“谢谢于医生的关心。”湛子拓的眸底跃上戏谑的光影,表情笑笑地说。
“不客气。”
“对了,于医生,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政府针对满三十岁的女性提供每年一次的子宫颈抹片检查,有空欢迎来挂我的门诊,我非常乐意替老同学服务喔!”湛子拓一脸诚恳的表情。
“感谢政府的德政,照顾广大的妇女同胞,不枉我每年缴纳高额的所得税。”于开滢气得牙痒痒的,隐忍着想发飙的冲动。
两人“舌战”完毕后,湛子拓才心满意足地领着一票实习医生离开候诊区。
于开滢怒瞪着湛子拓,直到他高大的背景消失在走廊转角,才收回目光,对着唯心歉笑道:“刚刚那位湛医生,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只是在叙旧。”
“你们看起来很配。”唯心凝看于开滢的脸庞,由衷地说。
“谁跟他很配!”于开漠视撇撇嘴,抬眸瞥了墙上的壁钟一眼。“唯心,我还要上楼巡房,改天有空约出来一起吃饭。”
“好。”唯心朝她挥挥手。
唯心望着于开滢离去的背景,不禁回想起方才两人斗嘴的模样,简直就像一对可爱的欢喜冤家,令她羡慕起他们之间轻松活泼的气氛。
如果开滢姐和湛医生谈起恋爱,应该是热闹、轻松、活泼的爱情吧?
她不禁向往起那种轻松、没有负担的爱情,不必为错爱付出代价。
但,她还有再爱的勇气吗?
第5章(2)
周末夜晚,童唯心梳洗完毕后,随意套了件睡袍,坐在饭店的大床上,床边还散乱着几份文件。
她坐在床沿,拿起遥控器,随意浏览着电视节目。
原本这个周末她想接泱泱来饭店同住,但小家伙却要跟爷爷、姐姐到南部喝喜酒,她只好自个儿窝在饭店批阅公文。
铃--
蓦地,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她起身,接起手机,耳畔传来泱泱的童音。
“贝比,南部好玩吗?”唯心忍不住放柔语气。
“好玩是好玩……但是也有一点不好玩……”泱泱在话筒的另一端,借用于妈妈的手机与唯心通电话。
“怎么了?”唯心说。
“昨天我要出门时,爸爸就感冒了,刚才我打电话回去,他好像生病得很严重……”泱泱一副快哭出来的声音。
“你没叫爸爸去看医生吗?”唯心的眉头皱了起来。
“有啊!但是爸爸不想去,他说他讨厌看医生。妈咪,怎么办?爸爸要是一直发烧,把身体烧坏了怎么办?”泱泱哽咽地说。
“那……叫开滢姑姑去看他,姑姑是医生,可以顺便帮他看病。”唯心建议道。
“我有叫姑姑去看爸爸啊,但姑姑说今天晚上她要留在医院值班,还说她只管人类的下半身,不管人类的上半身,叫我自己搬救兵。”泱泱按照大人们的指示,流利地背出台词。
“那……你可以打电话给周怡茜老师,我相信她应该会很乐意去照顾你爸爸。”唯心口气酸酸地说。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知道周怡茜是喜欢他的,才会爱屋及乌地对泱泱那么好。
“妈咪,怡茜老师是我的,又不是爸爸的保母,我打电话给她做什么啦?”泱泱拔尖嗓门抗议。
唯心持着手机,犹豫着该不该答应。
她好不容易才在两人之间划清界线,告诫自己只当他是一位陌生人,把青涩炽烈的爱往心底藏。
“妈咪,求求你帮人家去看看爸爸好不好?”泱泱低泣道。
话筒另一端,泱泱的哀求声唤得她心软。
“好吧。”她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反正她只是帮他去药房买几包感冒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结束通话后,她起身换了一套轻便的洋装,将过肩的长发束成马尾,搭着电梯下楼。
步出饭店后,她先在附近商店街内的药局买了退烧药、感冒药、咳嗽糖浆,然后又担心他身体的抵抗力不好,索性连综合维他命、维他命C等健康食品全都买了。
付完帐后,她拎着药袋,直接搭计程车抵达于开齐的家。
上楼后,她站在门外,按了好一会儿的门铃,却迟迟不见于开齐来开门,正担心他会不会晕倒在屋内时,门扉终于拉出一道缝隙,透出光来。
“唯心……”于开齐单手撑在门框,身躯眯起黑眸,用着一种不确定的声音喊道。
见到她的那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发烧病糊涂了,产生了幻觉,否则她怎么会主动来按他家的门铃呢?
过去一星期,她用冷傲的态度在两人之间隔起一堵无形的墙,明白地告诉他,她已经不需要他了。
除了公事上的交涉外,两人私底下几乎没有交集,就连她打电话来家里找泱泱,若碰上他接起时,说话的口吻也极度冷淡。
唯心抬眸瞅看着他疲惫的脸,一双深邃的黑眸泛着淡淡的血丝,气色看起来很差,好像身体很不舒服。
她皱起眉,都当爸爸的人了,居然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真不晓得他一个人是怎么把泱泱带大的。
“泱泱……咳……”于开刘咳了几声,勉强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话来。“咳……泱泱他跟我爹妈去台南吃喜酒了,不在家……”
“我知道泱泱不在家,是他打电话跟我说你病了,要我来看你的。”唯心解释道:“看过医生没?”
于开齐摇头,侧身,让她进屋。
当她越过他的身边时,他干涩苍白的嘴角隐约勾起一抹微笑,心底有些高兴。不管是不是泱泱要她来的,都证明她对自己并非无动于衷,她还是在乎他的。
“为什么生病了还不去看医生呢?”她把药袋放在桌上,忍不住唠叨了几句。
“我想说睡一觉应该就会好很多。”他揉揉发胀抽痛的太阳穴。
“现在感冒病毒那么厉害,怎么可能睡一觉就痊愈,你当自己是超人吗?”唯心盯着他,关心地问道:“有没有发烧?家里应该有耳温枪吧?”
“你量量看就知道。”于开齐抓起她的手,按放在额头上。
她愣住,仰起脸,迎向他墨黑的眼眸,仿佛有一股电流从她的指尖流窜到她的身体。
两人挨得好近,近到她可以感觉到他男人的体热包围着她,令她心跳加快,气氛瞬间变得好暧昧。
无法否认,即使分开了好些年,他们之间的吸引力依然强烈,当他凝视她时,她的心还是会为他而悸动。
“有发烧吗?”他的大手覆住她的手,熨帖在额头上,黝黑的眼睛盯住她红润的唇,隐忍着想吻她的冲动。
“有一点烫烫的,我找耳温枪帮你量一下。”她急着抽回手,闪躲着他过分炽热的眼神。
“嗯。”于开齐坐在沙发上,乐意当个病人让她照顾。
“耳温枪在哪里?”唯心问道。
“电视柜第一个抽屉。”
她从抽屉里取出耳温枪,坐在沙发上,挨近他,正犹豫着该怎么帮他测耳温时,他高大的身躯已心中有顺势躺下来,头枕在她的柔软的大腿上。
“于开齐,别太过分喔!”她轻愣住,嗔怒地提醒他逾越了界线。
“泱泱生病时,我都是这样帮他量耳温的。”他耍起无赖,决定要善用儿子制造的良机,努力拉近两人的距离。
“你不是泱泱。”她纠正他。
“但我是病人。”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教她忍不住心软了。
“仅此一次。”她妥协了。
他安稳地枕躺在她的双腿上,像个撒娇的孩子,眼神无辜地打量她美丽的脸庞。
他可以清楚地嗅闻她身上泛着一股迷人的香气,混着玫瑰花、薰衣草等花香,散逸在他的鼻间,教他全身沸腾,感觉头更晕、更沉了。
她俯下身,将耳温枪贴放在他耳朵里,双腿承受着他头部的重量,这姿势有说不出的亲密。
两人目光相望,空气仿佛凝结了,暧昧的气氛教两人的体温瞬间攀升,好似都中了感冒病毒。
她别开眼,拿起耳温枪瞧了一下,蹙眉说道:“三十九度。”
“难怪我一整天都觉得头胀胀、热热的。”他虚弱地说。
“居然烧成这样还不去看医生,你这个爸爸是怎么当的?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她柔柔地训道,拿起一个抱枕垫在他头部下方。
“你都说了,我不是超人,只是一个单亲爸爸。”于开齐继续装可怜,勒索她的同情心。
她胸口一窒,佯装翻找着药袋,忽略他的暗示。一个大男人独自照顾小孩的苦,她不是不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