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九九 > 巧女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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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该感谢你。”她站在他面前,任由他紧抓着自己的手,丝毫不想挣脱。

  “感谢我什么?”浓黑的眉毛高高地扬起。

  “感谢你让我住在这里,分享你的私人作坊。”她真心地说出早就想说的话。

  “过去我一直想要,却从来没能得到过的琢玉环境,在这里让我得到了!”

  他墨玉般的眼眸因听到她的感激而更加黝黑。“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得你感激。”

  “那是因为你太慷慨。”她的声音因为心情激动而有点不稳。

  他的心弦颤动。

  回想起当初,他对她的意图并不光彩。那时在他眼里,她只是他完成“金缕玉衣”、追逐名利的王具。为了追逐成功,他曾利用过不少人。对那些被他利用过的人,他从来就没有罪恶感。可是她在他不经意的时候,人驻了他的心房,改变了他。

  对她的感情和计划。

  她从一开始就认清了他的真面目,因此她拒绝被利用,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可是,命运对她的无情,却给了他第二次机会一一利用她的机会。

  这次,她同样是清醒的,却没有力量抗拒他,即便如此,她仍勇敢地向他争取权利,不向命运屈服。

  “你帮我,我也帮你!”

  他还记得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她要告诉他,人之交往该公平互惠。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被她征服了。

  他用自私、冷漠和谋略筑起的心墙,被她的美丽、坚韧和才华撼动,被她在逆境中不屈服、不妥协的精神摧毁,她成功地占据了他的心房……

  “秋霞。”他情不自禁的将她拉近。“如果你想感谢我的话,就嫁给我,好不好?”

  他在向她求亲一一再一次!她的眼睛突然睁大,震惊的看着他。

  “是的,嫁给我!”看出她的震惊,他明确地重复道。

  “为什么?”她微微俯近他,心口“突突”地跳。

  “原因还需要问吗?”他看了眼台面上的玉片。“看看我们合作的结果,你该知道我们是最完美的搭档,有我们夫唱妇随,玉石界还能是谁的天下?”

  又是为了他的野心!

  她心口快乐的跳跃,变成了痛苦的纠结。

  “那你只需要我做你的奴隶就行了,不必娶我!”她挣开他的手。

  她蓦然转变的态度让他大感不解,伸手想再抓她,可她已退至他抓不到的地方了。

  “你为何一再拒绝我?”他懊恼地问。

  “因为我不想嫁给你!”失望令她泫然欲泣。

  “为什么?”自尊一再受到伤害,他浓黑的剑眉扬起,带着讥诮看着她。“不要骗我说你不喜欢我,不想嫁给我。早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对我怀有好感,如果不是因为骄傲,你早就嫁给我了!”

  天啦,他虽然自负,却精明无比,竟把她看得如此透澈!

  她确实如他所说,从第一眼看到他,就被他深深吸引。也确实出于骄傲,不愿应他的征招,跟随他走。

  可是他说错了一点:她想嫁给他,却拒绝他的求亲,不是因为骄傲,而是因为知道他娶她的目的,并非因为爱她,而是为了他的野心!

  仿佛被人当场揭了隐私,强烈的羞耻感令她无地自容,可她不想落荒而逃,那实在太没尊严了!

  “你也许说对了。”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我可能喜欢你,可能因为你对我的关心而想嫁给你,但那都不是真实的。”

  “那什么才是真实的?”他问,双目凝视着她泪光闪闪的眼睛。

  “事实是,你不想娶我,你只想要一个终生助手,帮助你成功。而我感激你,尊敬你,但如果仅为这个理由而嫁给你的话,我就太傻了!”

  他僵硬地坐在那里,脸上仿佛套上了寒铁打造的面具。

  他从不对人表白,从不把心给人看,是她让他破了先例,但他却为此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一一丧失自尊!

  多少女人渴望的机会,他给了她,她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掷回他脸上。

  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他娶!

  “你走吧,我穆怀远不娶没有心的女人!”

  第7章(1)

  我穆怀远不娶没有心的女人!

  已经好几天过去了,这伤人的话仍时时盘旋在秋霞脑际。

  “是我没心吗?”

  兰坊内,她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目光不时转向在灯下摆设玉片的穆怀远。

  从那天夜晚后,她很难见到他,就算偶尔在兰坊相遇,他也很少跟她说话。

  就像今晚,他拿了一卷东西进来,伏在案上摆弄了玉片半天,却一眼都没朝她看过来,偌大的屋内,仿佛没有她这个人。

  他还在生她的气!

  难道她真的错看他了吗?

  她很懊悔自己的冲动,无论他再次向她求亲,是出于什么目的,他都是她的恩人、她的主人,她实在不应该那样对待他。与他冷面相向,对她而言,是种折磨。

  可是,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主动向他求和。沦为他的奴隶已经够糟了,再对他摇尾乞怜,那她就不必活了!

  心乱得再也无法留下,她放下璞玉,停下石锅,静静地走出了兰坊。

  在她身后,穆怀远炽热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

  她不是没有心的女人!

  深沉的黑眸锐光闪烁,这几天她没有见到他,并不表示他也没见到她。她对玉石的痴迷,让他很容易得到观察她的机会。她的懊悔、忧虑和旁徨,都写在那张不善扼饰的脸上,也搅乱了他的心。

  可是他不能轻易原谅她,否则正应了古淮南的话:被这个女人吃得死死的!

  被她吃得死死的?

  不,绝对不!

  他放在案上的手握成了拳,炽热的目光变得冷峻而无情。

  为了未来,他必须让她知道,谁才是主宰一切的人!

  两天后的夜里,当秋霞以为仍然见不到他时,穆怀远来了。

  同两天前的夜晚一样,他对她视而不见。

  他们俩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彼此对视一眼。

  他一来就直奔案几,继续摆弄玉片,而她也继续在“喀喀”作响的扎锅声中切玉。

  不过今夜,她留意到他似乎很烦恼,并确信不是为了她。

  她频频偷看他,见他时而拧眉,时而沉思,时而瞪着双眼注视着屋顶。

  他怎么了?到底在那里做什么?难道有什么事困扰了他?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堆积在心里,令她焦虑不安,她想问他,想帮助他,可是想到这几天他对她的态度,便忍住了。

  今夜,他显得毫无耐心,摆弄了半天布料和玉片后,他忽然起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霍然关闭的门外,她的视线转向他刚刚离开的案几,那里的灯依然亮着,玉片零乱的堆积着。

  等了一会儿,确信他不会回来后,她停下扎锅,走了过去。

  当拨开压着白枷玉片,看到布上所绘图像时,她明白了他的烦恼一一画样!

  伏下身,注视着那个倒卧在布上的男性躯体,她皱起了眉头。

  “没有人体的曲线,玉片的编织如何贴身?”她想着,起身离去。

  很快的,她回来了,手里拿着笔墨和一张竹席。

  将竹席平铺在地上,把油灯放置在竹席的上方,她研墨握笔,跪在席上画了起来。

  时间飞逝,夜静无人,一个俊美健壮、仪态潇洒的男子在她的笔下跃然而出。

  当醒悟到这个男子神似穆怀远时,她只能自欺欺人的想:也许没人看得出来。

  如此自我安慰后,她略微安心,便将玉片逐一排列在图上,因为玉片不够,她用不同形状、尺寸的玉片代表不同的区域,并不时在竹席下方写上提示,尤其在那些凹凸有致的部分,做了重点标记。

  当这一切都做完后,她仍坐在竹席边思索,并将不断涌出的新想法,写在竹席上。

  “冷姑娘,你为何整夜在此?”

  忙碌与兴奋中,她浑然忘记了时间,直到门突然被推开,边关的声音传来,她才蓦然惊觉,夜早已过去!

  “边关,快来看,我好高兴一一”她兴奋的冲着他喊,然而,她快乐的声音,在看到从边关身后走出来的穆怀远时,骤然停顿了。

  “你……堂主……”她不安地站起身,看着他阴沉沉的面孔。

  “你不想睡觉是你的自由,可别人还要睡!”他严厉地说:“如果你不愿在这里住,可以告诉我,但我不许有人态意破坏我屋子的宁静!”

  他的话令秋霞刚刚还红润的脸,顿时变得苍白,她看着边关。“我……”

  “冷姑娘,你真是让人吓了一跳。”奴仆急忙解释道:“今晨给你送饭,我见地上席子没了,案几歪斜,笔墨散乱,只当是有人劫了姑娘,明知堂主刚合眼,也不得不去报告。幸亏堂主想到这里,不然恐怕还得惊动更多人。”秋霞明白自己惹了祸,急忙解释道:“是我忘记了时间,可我不知道弄乱了屋子,那时我只想取竹席笔墨,没留意其他事。”

  穆怀远一夜无眠,天亮前才有了睡意,却被吵醒,自然没有好脾气。怒冲冲地问:“深夜不睡,取竹席笔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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