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的随扈冢也悄然出现在霍飞面前。“董事长。”
“什么事?”霍飞神情凝重地继续沉思。
冢也瞅着眼前这位玉树临风的俊俏美男子,心中不禁想着许多人都被霍飞的俊美迷惑,而忽略了他准、冷、狠的本质,更忘了他是天龙帮的“西煞浪子”。
“董事长,手下们的调查已有了一些眉目。”冢也小心翼翼地回报。
“嗯。”霍飞端起一旁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
“据了解,这些失踪的会社社长、大老们,在失踪的前一天都曾与清泉株式会社的社长小田正冈见过面。”冢也据实报告。
霍飞冷笑一声。“果然与他有关。”
他的口气不禁令冢也费解。“董事长,你早猜出这件事与小田正冈有关?”
“除了他,还有谁有胆子公然与天龙帮作对?”霍飞紧抿着唇嗤哼冷笑。
“那你打算怎么对付他?”冢也严肃地请示着。
“按兵不动。我倒要看看他接下来要怎么做,他想独揽这块地……”
霍飞扬起一抹冷笑。“光是我这关就难过。”
冢也自然明白,只要霍飞一心想做的事,绝对没有办不到的。
日本是一个令人趋之若鹜的城市,它融合了世界各地的潮流,是许多人追求流行的地方。
日本还有另一个最令人瞩目的文化──艺妓。
当一个日本女孩下定决心要成为一名艺妓时,她除了要摒除之前所有的恶习、学习古时女人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外,还要充实本身的内涵。她们出门的穿着除了和服还是和服,为的就是表现出日本女性的典雅。
清雪屋──日本最著名的艺妓馆,是政商大老们最锺爱的地方。
妈妈桑一边轻捏着手帕拭汗,一边踩着小碎步疾走;她直奔向艺妓馆的后院,着急地看着前方手捧桔梗花缓缓走向后屋的小女孩。
“由纪、由纪。”她急声叫唤。
小女孩听到妈妈桑的叫唤声倏地停下脚步,回头瞥了妈妈桑一眼。“什么事?妈妈桑。”
“雪娘起床了吗?”妈妈桑急得向前拉住由纪追问道。
“雪娘小姐早就起床了,她正在梳妆。”由纪若无其事地回答。
“她正在梳妆?那好,走,我们快去帮雪娘打扮、打扮。”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催促道。
“有什么重要的客人吗?”由纪疑惑地望着妈妈桑。
“小田社长钦点雪娘作陪。”妈妈桑一脸焦急地说着。
“小田社长?”由纪颇感惊讶。“昨天小田社长不是才点了雪娘吗?今天怎么还是找她?”
妈妈桑没好气地瞪着由纪。“小女孩懂什么,将来等你熬出头当了艺妓,你就会明白。去!帮她装扮得漂亮一点,千万不可以失礼。”
“哦。”由纪意兴阑珊地应着,妈妈桑说得对,等哪天她熬出头,她也希望自己能像雪娘一样,做一个受尽日本男人宠爱的艺妓。
妈妈桑见由纪一副慵懒的样子,一时情急地抓起由纪的手。“我跟你一起去帮雪娘装扮吧!”
由纪被妈妈桑半拖半拉地来到雪娘的屋前,她扬声叫唤:“雪娘小姐,妈妈桑来了。”
“请她进来。”一道甜美的嗓音宛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嘹亮,不疾不徐地隔着一道纸门传了出来。
由纪蹲下身拉开纸门,跪在门边恭敬地邀请妈妈桑入内。“请进。”
妈妈桑颔首,欠身脱掉脚上的木屐走进屋里。
屋内的雪娘坐在小方桌旁,恭候着妈妈桑的来访。她一头乌亮及腰的长发,随意地拨弄至一边的肩上,自然地垂在胸前;身上只披着一件和服,柔媚的娇容带着一丝慵懒,不染尘埃、不落俗媚,反而清雅恬淡得有种特殊的魅力。
“妈妈桑你急着见我,有什么事吗?”雪娘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万种风情,美得足以令所有的男人眼睛为之一亮。
“雪娘,小田社长今天又点你出席今晚的餐聚。”妈妈桑笑颜逐开地说着。
平心而论,今日清雪屋的生意能蒸蒸日上,全都是雪娘的功劳,许多客人都是慕雪娘的美而来的。
“是吗?”雪娘心里很想拒绝,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退,她知道身为一个艺妓,脸上绝不能露出一丝属于自己的情绪。
“是的,小田社长已包下清雪屋的后花园。据他的随扈透露,小田社长今天要宴请大松株式会社的松下社长。”妈妈桑慢条斯理地转述道。
“今天小田社长要宴请松下社长?”尽管雪娘的心里暗暗吃惊,但是她的脸上仍然不露一丝痕迹。
这就是做艺妓最重要的一门课题,她们不能有自我的情绪,而且在宴席上一切的所见、所闻,全都不能随意泄露。
“是的,送口信的人说,今天的饭局对小田社长很重要,所以指名要你在场陪侍。”妈妈桑面带笑容,缓缓地说着。
“我懂了,我会准时出席。”雪娘别无选择地微微点头。
“我会帮你打扮。”妈妈桑笑容可掬地瞅着雪娘。
“嗯。”雪娘欣然接受妈妈桑的善意。
连续几日来,清雪屋因为小田正冈的宴客而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因为小田正冈每回只宴请一位会社的社长或是大老,而其中的用意与奥秘只有在场的当事人和雪娘知道。
小田正冈和松下社长正盘腿坐在偌大的包厢里,两旁各站着双方带来的护卫。屋内凝重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但是小田正冈和松下社长的脸上都极力挂着微笑,即使如此,仍然无法化解空气中令人窒息的紧绷感,反而更增加了诡谲的气氛。
“明人不做暗事,不如大家开诚布公,请问小田社长极力邀请我来这里到底有何目的?”松下社长的快人快语就如他在商界中的作风一样爽快、率直。
小田正冈故意避重就轻地道:“我哪有什么目的,这只是一顿联络感情的饭局,松下社长太多心了。”
“是吗?据我所知,许多会社社长与你吃了一顿饭之后,纷纷到各地去度假。”松下社长怀疑的瞥了小田正冈一眼。
小田正冈算是商界里的后起之秀,但是他的为人令全日本商界胆寒,他的毒辣更令一般正当的生意人咋舌,尤其是他黑道的背景让许多人无不礼让三分。
“他们啊……”小田正冈的脸上露出一抹邪笑。“或许他们感到工作疲惫,想趁这时候放松一下心情。”
他的推托之词,松下社长哪会听不出来。“可是在时间上未免也太凑巧了,再过几天就是新中野竞标的日子,他们会都挑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去度假?”
小田正冈冷冷一笑,“不知松下社长最近是否也感到疲倦?”
“疲倦?不,工作就是我的精神食粮,愈是有挑战性的工作,我的兴致愈高昂。”松下社长纵声大笑,驳回小田正冈的暗示。
“是吗?”小田正冈冷眼瞥了松下社长一眼。“听说你对新中野的重划区相当有兴趣。”
松下社长兴致勃勃地道:“只要是有眼光的生意人,都会知道那是一块宝地,如果能拿下新中野的重划区,将来就能登上商界的龙头之位。”
“说得对!”小田正冈诡谲地大笑出声。“只要拿下新中野的重划区,将来必定是商界的龙头。”
“所以,这次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要争取到这块地。”松下社长乘机还以颜色。
“好气魄!”
小田正冈冷冷地斜睨身边的随从,随从立刻拿出一个录音机递给松下社长。
“这是……”
“你不妨听听看。”小田正冈的唇边带着一抹冷到骨子里的蔑笑。
松下社长心头猛地抽紧,惴惴不安地听着录音机里传来的声音。“老、老公,我们放弃新中野的重划区吧!请你务必以家人的安全为重……”
松下夫人泣不成声的哭声透过录音机听来仍旧难掩惊恐,松下社长登时脸色丕变。“你、你居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威胁我!”
“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小田正冈得意洋洋地扬声大笑,并且拍手示意,宴会厅的门板立即拉开,雪娘领着两位伴奏的艺妓缓缓走了进来。
她优雅地屈膝跪在两人的面前请安。“两位大人好,请让雪娘伺候两位大人。”
松下社长一见雪娘顿时惊为天人。“果真是名不虚传,我早就耳闻雪娘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令人惊艳。”
雪娘微微地点了个头,接着起身随着二弦琴的琴声翩然起舞,她的舞步轻盈灵巧,舞姿美妙优雅,彷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一曲舞毕,沉鱼落雁的丽容因热气而微微酡红,更增添了几分的妩媚,看起来更加明艳动人。
雪娘缓缓地移至松下社长的面前,端起他面前的酒瓶,为他斟满酒杯。“大人,请用。”
松下社长着迷地直视着雪娘,愣愣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雪娘,你真的好美,连光源氏都为你动容。”(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