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合起双掌贴近唇畔,闭起双眼对着生日蛋糕默许愿望,神情专注虔诚,使她原就柔美的侧脸更添动人的神韵,教靳炜烈移不开凝望的视线,直到她张开眼,他才暗自压抑为她漪动的心神,隐藏住眼底的眷恋。
“希望我的愿望会实现。”祈愿着,她弯身吹熄蜡烛。
“心诚则灵,一定会的。”未追问她许的愿望,他诚心给予祝福。
倪语霏芳心暗自悸动,他这么说是表示他会爱上她吗?
含蓄点头谢谢,她切块咖啡布蕾蛋糕给他。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的生日,这样我也好带你去吃饭庆祝。”顺便当作他要离开台北的饯别宴,只是他即将离开台北这事,也不知怎的,就是不忍告诉今天生日的她。
“Party啊、大费周章开庆祝会这种东西,我没兴趣,虽然只是这里和大叔吃蛋糕、喝花茶,但我觉得这样的生日更温馨更舒服。”
“胡子都刮干净了,还大叔?”嘴上调侃,靳炜烈心里倒是颇讶异她和他有着相同的简单低调作风。
“我喊习惯了嘛。”如果改喊他……炜烈,似乎太亲近了吧?
“算了,随你喊,生日快乐。”以茶代酒,他举起杯子祝贺她。
她会心而笑,拿起杯子和他的轻碰了下。“谢谢,我今天很快乐。”
她收到的虽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祝贺,可由自己喜欢的人口中说出来,心中的感动甜蜜加倍,花茶喝起来格外香醇,就连蛋糕尝起来也特别可口。
看着她娇柔脸上单纯的满足笑容,靳炜烈更是无法提及自己明天要回台中,扫她的兴,只能静静陪她吃着生日蛋糕。
“嘴巴旁边沾到奶油了。”他提醒她。
“喔。”她微窘的伸手抹拭右嘴角。
“在这边。”他极自然的伸指抹去她另一边唇畔的白色奶油,想也没想的放至唇边吮去。
“你——”她心跳加速,他的举动就像上回手指放上她含咬的唇办一样亲昵,他知道吗?
也意识到自己过于自然的亲密举止,可靳炜烈只是若无其事的再吃口蛋糕,一本正经的说:“暴殄天物会被雷公劈,你们国小老师没教过?”
她不记得国小老师有没有教过这个,倒是记得阿嬷有说过,吃的东西不能乱糟蹋,否则会被雷公“轰”。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叔这种爱惜食物法是情人间的专属互动,他这样不拘小节,会让她误会他有一点喜欢她啊。
要命,他满脸大胡子的大叔样已经够吸引她,现在这副阳刚俊美的模样,更是教她一不小心就会看痴眼。
“你还是把胡子黏回去好了。”免得她看他看得恍神,被他当花痴。
“说什么傻话?是想看我被奶油沾得满胡子的糗样吗?”
脑海里浮现他所说的狼狈画面,倪语霏噗哧轻笑。“那个样子一定很可爱。”
“可爱?”有型浓眉斜挑着不以为然,他眸光带着戏谵望她,“听说十个寿星有九个会被抹奶油,我在想,你这张漂亮的脸蛋抹起奶油,想必是真的可爱。”
“你别乱来喔!我不要被抹奶油。”就算他难得夸她漂亮,她也不要被黏乎乎的奶油抹得满脸都是,为免他心血来潮真对她做奶油攻击,她急忙岔开话题,“等一下我能不能借你的客房睡两个小时再回去?”
他霍地停下添倒薰衣草茶的动作,“为什么要借睡两个小时?”
“这几天一连参加好几场医学研讨会,我好几个晚上都熬夜准备资料,睡眠有点不足,想说在你这里先补个眠,回去时开车比较有精神,而且我也已经打过电话跟我爸妈说要到朋友家庆生,会晚点回去,所以不用赶。”
“忙得睡眠不足你今晚就该待在高雄休息,谁教你赶回来台北。”
他突然有点动怒,他是过来人,医学研讨会的准备工作有多累人、会议有多繁琐,他全知道,她这样透支体力,万一身体撑不住怎么办?
“不赶回来怎么和你过生日?偷偷告诉你喔,其实这间安静清幽的房子我很喜欢,早就想请你每天中午都借我小睡片刻,因为这里比我从医院回家近,可惜你有点不好沟通,我也就没提出来,虽然说寿星最大,不过如果你真介意我在这里借睡,没关系……”
“你还要吃蛋糕吗?”他低低截断她的话。
“嗄?我吃一块就够了。”
“那就过来吧。”
他说着牵起她就往屋里走,倪语霏正想问他要带她到哪儿去时,猛地注意到,“你没拿拐杖,你的脚……”
“已经好了七、八成,再过几天应该就能痊愈。”
“这几天我太忙了,没帮你做检查,等会儿我帮你看看吧。”
“你现在该操心的是你自己,再不上床好好睡一觉,等一下体力不济昏倒你就知道,赶快上去睡觉。”
经由他最后一句催促,倪语霏这才发现在他们对话时,他已带她来到客房,胸中有着窝心感动,不过她还是有点意见,“你好像在赶三岁小孩上床睡觉。”
闻言,靳炜烈眉头轻蹙,左膝跪上床沿,二话不说拦腰横抱起她。
“呀啊!”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整个人已被抱上床。
“你比三岁小孩还不听话,叫你赶快上床睡觉,你还拖拖拉拉,熬夜所造成的睡眠不是对身体是最伤的,你得多休息补充元气,这点你这个当医生的人难道不知道?”两手撑按她枕侧,靳炜烈没好气的薄责,听见她这几天忙得没日没夜,他感到心疼,要她赶紧休息她竟还有意见,是存心气他?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哪有人像你这样把人押上床的。”害她吓一跳。
“不这样你不晓得要蘑菇到什么时候,别这么多话,快睡。”
“你、你这样,是要我怎么睡?”别说他那双褐色眼睛对她有着从未稍减的吸引力,光是他正以嗳昧的姿势撑按在她上方,她就心跳得乱七八糟,是要怎样睡得着?
总算察觉到他仍撑按在她枕侧,靳炜烈直起身子,拿来薄被为她盖上,在床沿坐下。“好了,眼睛赶快闭上。”
她张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惊望他,“你要坐在这里等我睡?”
“看你要跟我大眼瞪小眼到几时,我奉陪。”
“你——好霸道。”
“知道就好。”对这个只晓得关心别人的伤势,对自己的身体却大意轻忽的女人,霸道是必要的。
倪语霏傻眼,这男人居然承认自己霸道承认得如此干脆!他实在是……让人很无力,“是大叔时脾气不太好,变成年轻帅哥,脾气还是一样没好多少,男人要对女人温柔点好吗?睡就睡嘛,晚安。”
看着喃喃低念一长串后终于肯闭上眼睛的女人,靳炜烈斜飞剑眉隐隐抽挑,他是为她的身体着想才逼她睡,这样她也要碎念他脾气不好。
男人要对女人温柔?依她固执得可以的性子,他怀疑温柔对她管用。罢了,念在她肯闭上睡觉,就不再数落她了。
闭着眼睛,倪语霏原以为他在身边,自己会睡不着,然而她却奇异的感到安心,过快的心跳慢慢安定下来,没多久便带着沉沉的睡意坠入梦乡。
当耳里传来她匀和低细的呼吸声,靳炜烈知道她睡着了。
“真是的,明明已经很疲累,要你赶快睡,还要跟我争这么久。”语气带着宠溺的没辙,他将薄被拉高些,视线不由自主的定在她脸上,性感唇角浅浅轻扬。
她很美,且相当耐看,此时熟睡的她更宛如天使般纯真。
轻柔拨开她散落颊边的发丝,他情难自禁的朝她俯近,当他回过神,已经吻上她的红唇。
胸中震颤着,靳炜烈强迫自己退开她诱人的红唇,迅速站起身。
该死,他在做什么?他早告诉自己对她的动心陷情只有她在PUB喝醉那一晚,她不是他该爱的对象,为何他仍继续深陷感情的泥淖?
不行!他得尽快离开,见不着她,他心中的爱意自然会消失。
极力忍住轻碰她小脸与她吻别的渴望与冲动,靳炜烈站在床边凝视她许久许久,而后,他逼自己转身离开……
第5章(1)
朝阳初升,闲云酒庄响起一阵高分贝的嚷嚷——
“老爹、老爹!不得了了!”
“大清早的,你在吵什么?”向来早起的钟遒海,在门口遇见大呼小叫着从外面跑进来的酒庄助手阿龙。
“发生奇怪的事了,玫瑰园里有个帅哥在浇花。”阿龙急急的说。
“什么帅哥在浇花?”
“一个超级大帅哥,我巡视酒庄时看到的,因为情况实在很奇怪,我没惊动那人,反正老爹去看就对了。”嘴上还在说着,他已拉着钟遒海往外走。
师父不在,早上巡视酒庄的工作便落在他头上,如果是有人潜进酒庄玫瑰园偷摘他师父种的漂亮玫瑰,这情形他还可以理解,但是一个好看到达他这个男人都竖起拇指称赞他超帅的男子,一早跑来他们玫瑰园浇花就很诡异了,他不喊老爹去一看究竟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