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轻声低喃,倪语霏想经过昨晚失控的亲密缠绵,那个人为了避免她缠着他,躲她恐怕都来不及,又岂会向她提及任何心事。
“有空记得常来,炜烈需要你。”
心湖一阵凄楚涌动,她有想哭的冲动。老爹高估她的能耐了,炜烈需要的不是她,而是某个能让他倾心恋上的幸运女子。
但她只能极力逼回泪意,勉强的点头。“我必须赶回台北,不能跟老爹多聊了。”
“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车子开慢点。”
“我会,老爹再见。”向钟道海逆别后,她坐进车里,依依不舍的望了眼别苑的方向,黯然的开车离开闲云酒庄,胸中盈满凄苦。
从今天起,她和炜烈,大概不会再见了……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倪语霏浑然未觉,当她的车驶离闲云酒庄不久,一辆墨绿色轿车随即由别苑侧门开出,一路跟在她后头……
第7章(1)
日子如常推进,倪语霏却多了项重要的生活课题——努力遗忘靳炜烈。
无奈越想忘,思念越浓烈,那一夜后,他的身影如丝如藤的缠满她心头,日子在相思成灾中变得好难熬。
雪上加霜的是,妈昨天告诉她,有喜欢的对象要赶紧带回家给爸看,因为她爸已经有意安排她相亲了。
她的心里早已被靳炜烈占满,毫无空隙让别人进驻,更无多余心力应酬其他男人,要她如何答应参加爸替她安排的相亲?
苦恼许久,她决定找人充当她的假男友,但她周遭的男性友人全是医院同事,最后她想到顾厚谦,他是她目前觉得最合适的人选,于是今晚她来到紫影PUB,没想到店却关着。
“今天没营业吗?怎么办?这件事得赶快敲定,如果找不到顾厚谦,要找谁充当我的假男友?”倪语霏在PUB外无措踱步,实在很担心明天父亲就要逼她相亲。
“小姐一个人吗?”
陌生的男声传来,她转头瞧见一位男子噙着笑走向她,那流里流气的模样立刻让她竖起防备,无意搭理对方,她转身就走。
男子却挡住她。“小姐心情好像不太好,是想进PUB喝酒吧?这间没开没关系,我可以陪你到别家喝。”
他刚才就瞥见这位大美人愁容满面,当然要把握这个搭讪的好机会。
“谢谢,不用了。”她说着就要走往另一头,男子却拉住她,倪语霏怒道:“你做什么?放开我!”
“我是好心想安慰你,不论谁惹你心情不好,今晚我都会好好疼惜你。”见四下无人,男子露出色心,邪笑着就想往她漂亮的脸蛋亲去。
“走开,别碰我!我的男朋友马上就来了。”倪语霏忍住惊怕,用力推开他,拔腿就跑,直在心里呼喊:炜烈、炜烈!
男子很快追上,再次一把拉住她,摆明不信她的话,“等你男朋友真来了再说,先让我好好陪陪你吧!”
“啊!炜烈——”双手被制,眼见就要被色狼得逞,她害怕的放声惊呼。
“你想做什么?”
一道厉喝传来,他被人由后拉开,在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危机解除,倪语霏定睛望去,看见救她的是顾厚谦与另一名年轻男子。
眼见一次出现两名坏他好事的高大男人,男子没敢叫嚣,自认倒霉的慌张逃逸。
“你没事吧?”顾厚谦问。他与弟弟刚要来开店,听见有人在喊“炜烈”,过来一看赫然发现是有人想欺负倪语霏,他连忙拉开色狼,弟弟则踹了色狼一脚。
“我没事,谢谢你们及时赶跑那名色狼。”
“刚才我有听到你喊靳大哥的名字,你认识他?”顾厚诤插话,很好奇这位美女与靳炜烈的关系。
倪语霏有些尴尬。遇袭时,她害怕中只想着炜烈,才下意识喊出他的名字,可如今被问,她却不知该如何说明两人的关系,只能微微点头当作回答。
“她叫倪语霏,是炜烈的朋友,上次曾和炜烈一起来我们店里。这位是我弟顾厚诤。”顾厚谦替两人做介绍。
“原来你就是那个把靳大哥当大叔,喝醉酒还敢亲他的有胆识美女!”
上次听老哥说起这事,他吃惊得下巴都快掉了,靳大哥身上有种生人勿近的压迫感,竟敢有女人喊他大叔,还敢醉后强吻他,真想叫她第一名!
倪语霏听了更加尴尬,心头因为他们两兄弟先后提及靳炜烈而苦苦的纠结着。
她打起精神对顾厚谦道:“我有事想请你帮忙,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吗?”
很讶异她有事找他,但顾厚谦还是请她先进店里,只是他没想到,她的来意竟是——
“你要请我哥当你的男朋友?”当事人还未回答,在吧台内擦拭酒杯的顾厚诤抢先错愕的问。他哥有女朋友耶。
“我无意参加家人替我安排的相亲,需要假男友当挡箭牌,找医院的男同事容易穿帮,所以来请你哥帮忙。”即使困窘,倪语霏还是坦白以告。
“为何没找炜烈帮忙?”顾厚谦狐疑低问。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我们已经没联络,这个忙无法请他帮。”
“你跟炜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你怎么这么问?”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前两天我和炜烈联络,才知道他已经回台中,闲聊中我问他有没有邀请你到酒庄度假,他却说他还有事就把电话挂掉,当时我就觉得有点奇怪。而以你曾照顾他的份上,就算这阵子你们没联络,你请他帮忙充当你的男友也不为过不是吗?”
刚才她遇见色狼,情急之下不就是喊着炜烈的名字?
好友的诡异回避与她矛盾的态度,在在令他嗅闻到不寻常的气息。
倪语霏的胸口猛烈泛疼。听到她的名字,炜烈的反应竟是立刻挂掉电话?他就这么怕和她再有牵扯,连提到她都不愿意?
她都已经声明过不会缠着他,他有必要把她当毒蛇猛兽一样避着吗?
心里的哀楚不断扩大,她需要喝点酒麻痹自己。于是她对吧台里的顾厚诤说:“麻烦给我一杯酒。”
顾厚谦还来不及阻止,不晓得她上回就是喝玫瑰酒喝醉的顾厚诤已拿出酒来,“这是靳大哥酿的玫瑰酒,酒精浓度不高,而且好喝极了。”
“她不能喝……倪小姐,你没事吧?”顾厚谦话都还没说完,她却冷不防地潸然泪下,她是怎么回事?
倪语霏一迳泪流不止的望着吧台上的玫瑰酒。
炜烈酿的倾心玫瑰,她没喝之前就已经让他住进心底,喝了之后倾心得更彻底。而她心甘情愿将自己交给他,却换来连朋友都做不成的下场,眼前这瓶酒的鲜红色泽,就像在讽刺她动了不该动的心,令人心伤。
“她不会是因为哥说她不能喝靳大哥酿的酒,才哭的吧?”
“不是我不让她喝,是上次她才喝一杯倾心玫瑰就醉了,炜烈也因而知道她酒量差到不行,更规定她以后半口都不能再喝,我们今天要是给她喝酒,炜烈知道了肯定会骂我们。”
“他不会骂你们,因为……他再也不会管我了,麻烦帮我倒一杯。”抹去脸上的眼泪,它偏止不住的掉得更多,她索性由着眼泪掉落,拿过吧台上一只高脚杯,请顾厚诤替她倒酒。
即使这瓶玫瑰酒对她是种讽刺也没关系,她想再喝一杯炜烈酿的酒,借酒放纵的怀念那场令她幸福无比,却也使她坠落难过深渊的绮丽缠绵,让自己心痛个够。
顾厚诤给了哥哥一个现在怎么办的眼神。
顾厚谦当机立断为她斟倒半杯。“我只能让你喝这么多,接下来请你喝咖啡。厚诤,你煮咖啡,我去拿点东西。”
暗示弟弟他去打电话,并要弟弟将玫瑰酒收至吧台下,随即走进休息室。
吧台前,倪语霏伤心的拿起玫瑰酒啜饮,但原该香醇柔顺的甜美酒液,入喉全成了苦涩的滋味,苦痛的烧灼她的心,同时逼出她更多的眼泪……
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许久,可坐在藤椅上的靳炜烈却恍若未闻,还是钟遒海喊他,他才拉回飘远的神思,接起电话。
“你到底跟倪语霏发生什么事了?”电话一接通,顾厚谦劈头就问。
他胸口顿时教入耳的人名惹出阵阵揪疼,微闭眼后回道:“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我还有事——”
“如果倪语霏哭得一塌糊涂你都不在意,那你就挂电话没关系。”
他惊站起来,“什么叫语霏哭得一圮糊涂?”
钟道海闻言困惑的望向他。语霏在哭?发生什么事了?”
“她在街上遇到色狼……”
靳炜烈惊然抽气,焦急迫问:“那该死的色狼欺负她了是不是?她受伤了吗?现在怎么样了?快告诉我啊!”
“你先别激动,她毫发无伤,那男人被我和厚诤赶跑了,她现在正在店里。”
他的追问一声比一声激昂,顾厚谦只能先安抚他的情绪。
他轻吁口气,喃喃低语,“她没事就好,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