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千姿介绍,“皇上,这是我的朋友,皇后娘娘特意召她入宫来聊天的。”
“这位是礼部江侍郎的女儿,是位了不起的才女呢!”皇后笑赞,“对了,江小姐今年十八岁,还没有许配好人家,皇上要不要来做个大媒?”
皇帝笑问:“皇后就是喜欢给人家做媒,前些日子不是刚将玉锦公主许配给豪战将军的儿子?这一回你心中是不是又有合适的人选了?”
“是啊。前些天工部尚书王大人的夫人入宫来和我聊天,说起她家的儿子,今年二十了,还没有娶妻,想让我帮她找一个门当户对、才情相貌都匹配的佳人,你看,这不就遇到了江家小姐吗?这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啊!”
皇帝显得乐观其成,“哦?原来还有这缘故?这么说来那还真的是……”
“真的是乱点鸳鸯。”温廷胤忽然开口,一抹古怪的笑容在他唇角浮起,“娘娘真是心急,虽然江小姐说自己还没有人家,可并不代表江小姐就没有可成亲的对象。”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除了他自己,皆同时困惑地看向他。
第7章(2)
方皇后首先开问:“你说本宫乱点鸳鸯,那本宫倒要问问,谁才是江小姐的良人,你知道吗?”
“当然。”温廷胤笑望着江夏离,“夏离,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在娘娘面前直说,可若再不告诉娘娘,你真的就要被指婚给人了。”
江夏离眨巴着眼睛,真不知道他在出什么招,自己该怎么接,只好嗫嚅着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实话实说啊。”他伸臂揽过她,笑盈盈地看着瞠目结舌的众人,“我和夏离
已经私定终身了,只是她刚回京就被我拉回山庄去住,还没有告知她的父亲。而我这边,娘娘知道,自从姑母去世之后,也没有什么长辈需要我去通禀,只是没想到会多了娘娘这位好心人。”
“你、你们几时好上的?”温千姿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怎么不知道?”
“你的心思何曾放在我这个做哥哥的身上?你只在乎你的孔大哥吧。”温廷胤用眼神示意妹妹闭嘴。
皇帝在旁赞同,“这也算是桩喜事了,廷胤的婚事,从你姑母在世时就一直惦记着,可惜你眼光太高,东挑西拣,都没看上的,难得你终于想明白了,好,朕会送你一份大礼,你若收了朕的礼,就更不好意思推托朕的事儿了吧?”
“皇上真是会打算盘,一份小小的礼物就要廷胤操心劳力那么多事,唉……夏离,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呢?”
江夏离早就被他搞得晕头转向,反应不过来了,她万万想不到温廷胤帮她解围的方法竟是这一招,此时他又抛来一招,她已无法应对,只好苦笑回答,“皇上的旨意,你敢违抗吗?”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接旨了。”温廷胤倏然跪下,朗声道:“草民温廷胤接旨。”
皇帝哈哈大笑,拉起他,“行了,怎么像是唱戏的戏子似的,还和朕演这么一出?”他又看向江夏离,“看来江姑娘会是你的贤内助,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请皇上放心。”温廷胤温柔地望着江夏离,“我会照顾好夏离,这一生,不让人有机会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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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离脚下像是踩着轻飘飘的云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皇宫离开的。
温千姿拉着她准备上马车,温廷胤却从另一边拽住她的胳膊,“跟我走。”
看了两人一眼,温千姿忽然一笑,“我真没想到你们两个人会对上眼。江姊姊,我哥向来眼高于顶,心比天高,但你放心,他既然选中了你,就绝对不会反悔,否则我这个做妹妹的也不饶他!不过这样最好,回头让那个柳舒桐知道你要嫁给我哥,一定气闷到死。”
江夏离抬头望着他,轻声说:“在皇帝和皇后面前,你不该撒下这么大的谎,日后该怎么圆?”
“你怎知我是在撒谎?这种大事,我从来不开玩笑。”温廷胤毫不意外看到她惊疑不已的眼神,“想听我的解释并不难,只是你要先陪我去个地方,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温千姿将她往哥哥身边一推,“那你们说悄悄话去,我先回家。”
她无奈地长叹一声,“好吧,我了不起的未婚夫大人,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去一个好地方。”温廷胤笑着将她拉上自己的马车。
她相信跟在他身边,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或许应该说,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惊喜”,总是一个接一个,谁知道接下来又会是什么!
不过不管怎样,他连在皇帝面前宣布两人定情这种漫天大谎都敢说,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不过在半个时辰之后――
好吧,她现在相信温廷胤真的是个什么都敢做的人了,他竟然带她回江府?!
江夏离下了车,一眼就看到那红底金字的府牌。“江府”两个字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她的记忆中,连门口的家丁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没认出她来。
“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她终于知道什么叫“近乡情怯”了,看到这两扇已经有点褪色的朱红色大门,她直想掉头就走。
温廷胤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将她死死抓住,“你怕什么?有我陪着你,你又不是欠这府里的人情。”
“我现在怎么见他们?刑部那边……”她急急地低喊,耳畔已经听到家丁惊诧着大呼小叫――
“是三小姐回来了!快去告诉老爷!”
“刑部的事情你无须操心,从今日起,你只要记得一件事――一切有我。”他深深望着她,眼中没有往日的轻佻和戏谑,没有丝毫玩笑意味。
他是认真的,而且如此坚定,这让江夏离不禁一时恍神,甚至没有察觉他已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夏离?真的是你?”江冉得到消息,急急忙忙出来,一看到女儿,随即长出一口气,“舒桐说你回京了,我还以为他在骗我,怎么回京不先回府里来?”
他快步走到女儿面前,将女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在外面这两年吃了不少苦吧,好像瘦了不少……”
江夏离对父亲其实是有许多不满,她一直觉得父亲是个胆小怕事的懦夫,不仅在官场上毫无建树,家事上也无打理之能,任由几位姨太太在府中兴风作浪,他身为一家之长,既做不到公平处事,也立不出任何威信。
当日她出走他乡,一方面是因为家中的人事让她不胜其扰,另一方面就是对父亲有太多的失望。
但是今日父亲这一声呼唤,却忽然触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不知怎的,眼泪一下子涌入眼眶,倏地跪下,“爹,女儿不孝,劳您牵挂。”
江冉一把扶住她,也跟着眼泛泪光,心疼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廷胤拜见伯父。”
温廷胤忽然躬身深拜,江冉这才惊了一下,连忙看向旁边这位气度清华的俊美男子,“公子是……”
“温廷胤。”他微笑报出自己的名字,看着江冉惊愕的表情。
“温……”江冉看看他,又看看女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夏离微微点头,“他是瀚海山庄的……大少爷。”
“夏离介绍得太生疏了。”温廷胤笑道,“什么大少爷,伯父直接叫我廷胤就好了,来得仓促,忘了给伯父带一份拜礼,请伯父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温船王到访,真是蓬荜生辉啊!”江冉虽然官拜侍郎,但在朝廷中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而温廷胤却是东岳响当当的大人物,夸张点说,温廷胤只要轻轻一咳,引起的震动都足以让半个东岳摇晃。
这样的人物忽然来访,而且和女儿的关系似乎十分亲密,简直是让江冉惊喜交加,连忙亲自将温廷胤请进府里。
府内的姨太太们和几位娇小姐知道江夏离回来了,都赶忙跑到前厅张望,见到江冉正亦步亦趋小心陪同着温廷胤,更是加倍好奇。
“这丫头当初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被柳家退婚,又没脸见家人,所以才莫名其妙地跑了,一走两年,也不捎个音信回来,现在又是去哪儿带了个男人回来,不知根不知底的,竟然就敢往家里领?”
江夏离依稀听到几声议论,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也是有虚荣心的,当这些姨娘姊妹在说着风凉话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坏笑一下。
一位姨娘拉过她,故作关心地问:“夏离,这位公子是谁啊?”
她故意神情淡然地回答,“是我的未婚夫。”
姨娘马上惊诧地怪叫,“几时定的亲?怎么也没听你爹说过?”
“还没有来得及禀报父亲大人,今日就是特意回来看望父亲,顺便告知这件事的。”江夏离的态度依旧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