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绝垣却主动走到她身边,“喂,你在看什么?”
飞鸢以小指头抵着玻璃窗,指着窗外其他正在嬉戏的小孩。
“你在看他们玩?”段绝垣笑着问她。
飞鸢点点头。
“既然想玩,你为什么不去和他们玩?”段绝垣再问。
飞鸢却黯然地摇头。
“你几岁?”段绝垣又问。
飞鸢低头扳着小手指,很快地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岁?”段绝垣笑着帮她回答。
飞鸢又是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段绝垣温和地问她。
院长试图回答:“她叫……”
段绝垣却嫌恶地抬头瞪视院长,“我不是在问你,我在问她!”
院长被他那凌厉的眼神震慑住。一个小小年纪的男孩竟然会有令人惧慑的眼神!她连忙噤声。
飞鸢瞅了他一眼,又看向院长,但是很快地又看向段绝垣,小嘴却一直紧闭着。
“说!你叫什么名字?”他虽是面带笑容,却不难听出其冷冽命令的语气。
飞鸢再度正视着眼前的男孩,“飞……鸢。”
当飞鸢开口说出自己名字的刹那,院长震惊地睁大双眼,张着惊愕的嘴巴,颤抖的指向飞鸢。
“她……她终于出声……噢,天啊!”
“你叫飞鸢?”段绝垣再一次问她。
飞鸢点头。
“不准点头,回答我。”段绝垣俨如独霸的王者,厉声地说。
飞鸢乖乖地回答:“是的。”
段绝垣满意地回头望着段然和佳美,“爹地、妈咪,我就要她做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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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为了庆祝添了一名成员而大肆举办了一场宴会,邀请各界好友共享这一刻。
段绝垣添了一个妹妹,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喜悦,始终保持着冷漠的肃然,但是心底呢?
他手上拾着一只纸袋走进段飞鸢的房间,瞥见一脸木然的段飞鸢被仆人刻意装扮得像新娘身边的花僮似的,一张脸被化得像个五彩缤纷的调色盘,他旋即不悦的蹙起双眉。
“去洗脸,虽说你今天是主角,但可不是上台唱戏的花旦!”段绝垣极为不悦地道。
段飞鸢木然不语,却听话地走进浴室,娇小的身子挨在洗手台边洗去脸上的色彩,随后默默地走回房间面对段绝垣,仿佛在等着他的检视。
段绝垣满意地点一点头,“这还差不多!”无意间又瞥见雪白洋装的前襟濡湿了一大片,他将手中的纸袋递到她面前。“换衣服。”
段飞鸢依然默不作声,伸出双手紧握着纸袋。
段绝垣淡淡地一笑,旋即转身走出段飞鸢的房间,神情凛傲地步下楼。在瞟见大厅里那一群前来道喜的访客时,只低声冷冷地嗤哼道:“全都是些逢迎拍马的家伙。”
他走下楼,瞥见盈满笑容的妈咪像只花蝴蝶似的在宾客中飞舞。
段然看见段绝垣的身影,慈祥地朝段绝垣招手,“绝垣,过来。”
段绝垣迈着稳重的小步伐趋向段然,“爹地。”
段然的大手搭在段绝垣的弱小肩上,脸上堆满笑意,“见见迟伯伯和迟伯母,这是他们家的迟怒,还有这一位是从日本来的殷伯伯和他的儿子,殷垩。”
段绝垣扫视着迟怒和殷垩,“你们好,我是段绝垣。”
不甘示弱的迟怒和殷垩,皆冷漠地瞅着段绝垣,“好。”
段然似乎丝毫未嗅出三人之间的冷凝空气,依旧面带笑容地轻推着段绝垣,“他们的年纪都跟你差不多,我相信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三人的小小心灵不约而同地发出一记冷哼:是吗?
就在同时,三人的脸上皆出现一阵错愕,他们仿佛都听见彼此心灵深处的话。
凝视着对方脸上的讶异,三人很自然地伸出右手相叠在一起,刹那间,他们的脸上出现的不只是震惊,还带着一丝激动、惊喜。
“恶、怒。”段绝垣率先轻声的呼唤对方。
“邪、恶!”迟怒的脸上充满着惊喜。
“怒、邪!”殷垩的脸上也充满着讶异的意外惊喜。
“我们是兄弟?!”段绝垣震惊地说出令人骇然的话语。
没错!他们前世是最亲的三兄弟,在彼此触碰的刹那间,血浓于水的兄弟之情毫不保留地释放出来。
“对,我们终于遇上了。”迟怒按捺不住心中狂喜而热泪盈眶。
“没想到我居然还有其他兄弟。”殷垩震惊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段绝垣紧握着迟怒和殷垩,“相信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不会,绝对不会!”迟怒笑逐颜开地应诺。
“嗯。”殷垩面带笑容地应和。
三人突然抱在一起大笑 段然被段绝垣的笑声震住。
他从来没看过段绝垣脸上喜不自胜的笑容和爽朗的笑声,他的兴奋绝不亚于段绝垣,他最渴望的就是见到段绝垣脸上的笑容和听到他那欣喜若狂的笑声。
“今天的主角来了,飞鸢,段家的新成员——段飞鸢。”
佳美和段然以及所有宾客的目光莫不纷纷投向段飞鸢。
佳美一见段飞鸢素净的小脸蛋和一袭不伦不类的穿着,吓得当场刷白了脸,“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砥——”顾不得所有人奇异的目光,佳美扯着喉咙大声叫唤。
段绝垣却暗自窃笑。
迟怒和段垩似乎已猜出段飞鸢的窘态,两人诡谲地瞅着段绝垣,“一定是你!”
段绝垣毫不隐瞒地点头承认。
迟怒和殷垩莫不露出百分之百的邪恶笑容。
第一章
段然瞅着坐在面前的段绝垣那一双亦邪亦正、有如鹰隼般犀利的双眸,显得桀骛不驯、坚决果断的下巴,脸部的表情冷如北极寒霜,公司里上上下下的职员全都怕他。
“绝垣,你对公司这一次海外投资有什么意见?”
段然慈祥地望着段绝垣。
尽管在他人的眼里,段绝垣宛如降临人界的撒旦,浑身散发出的放荡、张狂气质,让他在商场上头角峥嵘,是一个狂妄跋扈得近乎独裁的统治者,但不可讳言的,他是个十分俊美的男人,而且他的独到眼光更是段然不可或缺的好帮手,更是他惟一的接棒人。
“我没意见,只是为公司多辟一条财路罢了。”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冷漠。
“既然你也认为这是在为公司辟一条财源,不如我派你去和那里的公司代表商谈合作计划?”段然小心翼翼地觑着段绝垣。
“我不想去!”他的目光像钢铁般顽强。
段然错愕地瞅着段绝垣。“你也认为这是一条财路,为什么不愿意亲自去接洽?”
“我是说这是一条财路,但却不是一条肥沃的财路。像这样的小Case,随便派一个人去就行了。”他眼中有着冷冷的轻蔑,若无其事地撇开视线。
段然讶异地看着狂妄的段绝垣。“一件每年可进益上亿的生意,你认为只是小Case?”
段绝垣不理会段然的惊讶,一派悠闲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如果要我挑,我宁愿看好另一条财路。”
“哪一条?”段然疑惑地看着段绝垣,因为据他所知,公司目前手上只有这Case是最大的财路。
“大陆。”段绝垣神情自若,慵懒地说。
“大陆?可是以现阶段的评估,大陆那边我们一年只有上千万的收益,你怎么会认为大陆的收益强过欧美?”段然觉得段绝垣这一回失算了。
“我们只看到眼前的收益,往后呢?你也知道大陆市场现在正日益壮大,而欧洲方面呢?目前看来似乎还没受到经济不景气的波及,但是我相信不出两年,欧洲所面临的经济萧条,他们绝对无法轻易突破。反观大陆,我倒认为他有被看好的潜质。”段绝垣脸上有着耐人寻味的表情, 段然不禁蹙起眉头,思索着段绝垣的分析,“或许你说得对……”
突然,桌上的电话响起,段然不悦地拿起电话,“什么事?我不是已经吩咐了,暂时不接任何电话和见客的吗?”他愠怒的指责办公室外的秘书。
(很抱歉,董事长,是您府上来的急电,说小姐生病了。)秘书歉疚的说。
“飞鸢?她怎么了?”段然紧张的追问。
段绝垣一听是段飞鸢,全身突然为之紧绷,收敛起平日的狂傲,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什么!飞鸢昏倒了?”段然惊愕地紧握着电话。
段绝垣立即从椅子上跳起来,“爹地,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了。”他头也不回的冷着一张脸走出段然的办公室。
“绝垣,等等……” 唤不住段绝垣离去的脚步,段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大刺刺地走出办公室。
“等一下我会打电话回去。”段然挂上电话,怔了一下,随即忍不住苦涩一笑。
绝垣虽然嘴上说还有其他事,但是他相信绝垣此时一定是迫不及待地冲回家。有时他不禁在想,当初领养飞鸢到底是对还是错?
随着年龄的增长,绝垣那狂傲的脾气是愈来愈让人捉摸不定.惟独在面对平日沉默少言的飞鸢时,纵然他脸上从不特别显露出对飞鸢的关爱,但他极少对飞鸢发脾气,甚至在举手投足问,不难发现他对飞鸢无微不至的呵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