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没睡?”段飞鸢讶异地瞅着他。
段绝垣不客气地指着自己的眼睛下,“我敢说,我现在一定有黑眼圈。”
段飞鸢认真的盯着他瞧,“是有点肿胀。”
“哇!我的妈呀!”段绝垣不由得拍着额头呼叫:“肿胀?那岂不是比黑眼圈还糟!”
段飞鸢瞧他惊讶的模样,忍不住偷偷窃笑。虽然她知道段绝垣平时很注重外表,但没想到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去拿冰块敷眼睛。”
“对,我要去一冰块敷眼睛。”说完,他随即如一阵旋风般冲出段飞鸢的房间。
段飞鸢忍不住逸出如银铃般的笑声。
段绝垣在房门外听到段飞鸢的笑声,是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她居然胆敢幸灾乐祸地笑他,但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露出一抹愉悦的微笑,因为段飞鸢的身体已经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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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飞鸢心里一直惦记着段绝垣拆了她工作室一事,经过段绝垣一夜的呵护和暖身子,她已经能轻松地下床。她略微梳洗一番,就急急地来到属于她的工作室,工作室的门是敞开的,她站在工作室前一脸怔愣、错愕地环顾着满目疮痍。
她双手紧贴着自己的脸颊,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凌乱,“毁得真彻底!”她的心痛已经无可形容。 这是她私人的小天地,里面有着她每一个梦想,如今就因为她无来由的一场病,刹那间全毁了!
佳美正巧走下楼,瞥见工作室前的娇小身影,不由得一惊,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等她看清楚是段飞鸢没错时,她悄然来到她的身后,安抚的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是绝垣,他……”
“我知道。”她的声音哽咽却欲哭无泪,双肩无力地垮下来。
“绝垣只是不想看你为了别人病倒。你也知道绝垣的火爆脾气。很抱歉,妈咪无力保住你的工作室。”佳美愧疚地加重搭在段飞鸢肩上的手的力道,声音中充满着无力感。
“没……没关系。”段飞鸢气愤过度,双唇不住颤抖。
佳美哪听不出来飞鸢的心痛。难过,绝垣这一次做得太过火了!“飞鸢,不要太难过好吗?不然妈咪心里会有深深的愧疚。”
“不,妈咪,我不难过。” 段飞鸢将一只手压在搭在肩上的手上,安慰着佳美。”
“你们站在那儿做什么?在凭吊已被我毁了的一切吗?”
一道充满讥讽的声音突地窜进她们的耳里。
段飞鸢压根儿不回头,只是低着头饮恨。
佳美惊讶于段绝垣幸灾乐祸的心情,她回头望着段绝垣,“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毁了飞鸢的心血?”
“心血?里面那一堆纸呀、竹材、浆糊等都是要她命的东西,你竟然还说那是她的心血?”段绝垣语气强硬,不屑地冷哼。
佳美不能置信地张大嘴看着段绝垣,“你怎能如此蔑视飞鸢的一切努力?再说这间工作室还是你为她准备的。”
“我只是贴心地为她辟一间属于她的工作室好让她打发时间,并没有让她妄想参加什么大赛,而且这一切还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一个什么鬼社团!”段绝垣忿忿地劈头斥骂。
段飞鸢紧咬着下唇,垂在身体两旁的双拳紧握,她还听到自己愤怒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在心底咒骂,一股怒气几乎要破胸而出,悲愤的泪水从面颊旁滑落。
他怎么能这么对她,怎么能可恶地否定她所有的心血?
她不吭声地冲出客厅的大门。
佳美和段绝垣因段飞鸢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愕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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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飞鸢忍着心痛冲出大厅往草坪上飞奔,她实在无法再忍受段绝垣跋扈、独断的张狂,虽然她曾经感激他对她似有若无的关怀和疼爱。
知道她喜欢风筝,便精心为她辟了间工作室,更为她辟了一片辽阔的草地,让她可以尽兴地放风筝;而今这一切的一切尽毁在曾经给她一个梦、一个喜悦的创造者手里。
她不停地跑着……
只是今天她是噙着泪水伤心地在草坪上奔逃,不似之前那般是带着无尽喜悦的心情在追逐着风筝。
她伤心地伏在草地上埋头嚎啕大哭,手不停地捶打着纤弱的小草。
“为什么?”她发泄满怀的怨愤。
为什么他大方地给她无限的欢笑,另一方面又狠心地给她无尽的伤心和泪水?
“我只不过是拆了间工作室,这也值得你哭得呼天抢地?”嗤哼的声音从顶端直劈而下。
登时段飞鸢觉得自己仿佛当场被人打了个巴掌,耳边轰然作响,趴在地上的段飞鸢抬起头,以着憎恨的眼神直视站在她的前方挡住阳光的段绝垣,随即一骨碌地跪坐起来,将脸埋在双膝之间,不理睬他无情的抨击。
段绝垣瞧着血色霎时尽失的娇颜,心忖:她昨天才挨过一场病。不想再跟她过不去,他弯下身子学着她坐在草地上,屈着一条腿、伸直另一条腿,一派悠闲地以手肘抵在草地上半撑着斜躯的身子。
“大不了我再弄一间给你嘛,干吗一大早就哭哭啼啼地触人霉头!”他扯下一根草放进嘴中斜咬着。
段飞鸢不领情地斜睨着他,“何必毁了又建?”
“唷,我都答应再弄一间工作室了,你竟然连一个谢字都没有,好像我欠你似的。”段绝垣微扬嘴角讥讽。
“本来就是你欠我的。” 她真的一点都不领情,强悍地扫了他一眼。
“我欠你的?说话前先想清楚再说。还有,虽然答应再给你一间工作室,但并不表示我允准你帮别人做风筝。”他的眼神如冰般寒冷,神情僵硬阴沉,在在表明了他不是跟她开玩笑的。
段飞鸢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忿忿地尖嚷:“不答应!”
“不答应?”他邪恶地冷笑一声,“没关系,只要再让我知道你在帮那什么鬼社团做凤筝,我一定会让你的风筝尸骨无存!”他狂傲地警告着段飞鸢。
段飞鸢原本气恼地想大声回他——你敢!
但是话到了嘴边,她无奈地又吞了回去,因为她知道天底下没有他段绝垣不敢做的事。
她紧抿着饱含怨愤的嘴唇,不再吐出一个字。
“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吗?”段绝垣不耐烦地等着她的回答。
段飞鸢还是坚持不吐出一个字,索性别过头避开他的逼问。
“不说话、是不是表示你坚持要帮他们做风筝?”
他强硬的语气已经彰显出他的愤怒。
她依然不为所动地望着别处,对于他的愤怒咆哮充耳不闻。
“好,你不理我。”他大为光火地频频点着头,斥责的瞪视着段飞鸢,“到时你就看我是不是会说到做到!”他严峻地警告她,愤怒地从草地上跳起来,大步从段飞鸢的眼前离开,但是依然可清楚听见他抓狂的咆哮声:“可恶的女人,真是可恶至极!”
段飞鸢再度将脸埋进双膝之间,不过这一次,她的脸上没有丝毫伤心的泪滴,反而是隐隐窃笑,因为她知道自己漂亮的赢了这次;尽管他心里有再多的怒火,她坚信他一定会为她再弄间工作室。
只是这一回,她一定要狠小心地帮社团做风筝,绝对不能让他发现一丝迹象、否则她相信所有的风筝真的都会尸骨无存。
果然不出段飞鸢所料,段绝垣下午就请工人来家里重新整修她的工作室,并不忘帮她买回被他折毁的各式各样做风筝的材料。
第三章
中正机场的人境处出现两个神采奕奕的年轻人,头上戴着运动帽,身着轻便休闲装,两人所经之处莫不引起女人着迷的目光,冷酷的俊显上还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邪笑。
“迟怒,我们突然到访,不知道绝垣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殷垩等不及地揣测着段绝垣的惊愕表情。
“我不指望他的脸上会出现什么惊人的表情,我只是在猜想,他的第一拳会落在你身上还是我身上。”迟怒冷冷地揣测。
“唉!多年不见。若不给我们一个热情的拥抱,那他就太过分了。”殷垩不信邪地嗤哼。
“绝垣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劝你别大白天里做梦。”迟怒讥讽地弯起唇角。
经由迟怒这一提,殷垩不由得顿了一下脚步,“嘿,你分析的也没错,绝垣这小子最没人情味,不过嘛……”他诡谲地邪邪一笑,“我早有准备。”
“你准备什么?”迟怒神情自若地探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一定要他先栽跟头。”殷垩一副自信满满地说。
“别玩得太过火。” 迟怒似乎能预见殷垩和段绝垣见面后的情形,慎重地警告他。
“行了,我自有分寸。”殷垩伸手压了压运动帽的帽沿,露出一抹微笑,表情却是耐人寻味的邪门。
迟怒莞尔一笑。虽然他们三个人这一世不是出自于同一个家庭,但是身上却流着近乎相同的血液——邪恶、阴毒、诡诈,却又绝对保有一颗善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