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聂烈云搂着夏雨荷,夏雨荷牵着夏文靖,神情傲然地走进屋里。只见夏文靖的父亲夏振阳神情颓丧地坐在椅子上,屋里还站着三个一脸凶恶的男人。
夏振阳抬头瞥见夏雨荷,仿佛见到救星似的,露出惊喜的笑容,“雨荷,你可终于回来了!”
夏雨荷的脸上却不见—丝笑容,冷冷地说:“你来这里做什幺?”
“雨荷,我……”夏振阳顿时一脸难色,无法启齿。
“你是夏雨荷小姐?”其中一人趋近夏雨荷,神情狂傲地问。
“没错,我就是夏雨荷。”夏雨荷毫不畏缩地回答,
只见那人手中拿着一张纸在夏雨荷面前挥着,“这是你哥哥夏振阳在外面欠的帐单。”
夏雨荷看着他手中的帐单,她的心里除了痛,还有气愤。“既然是他欠的帐,为什幺要算到我的头上?”
“因为他说只有你能帮他,而且这屋子听他说他也有一半的所有权……”那人终于说出重点。
“什幺?他有一半的所有权!?”夏雨荷此时再也吞不下这口气,她忿然地走到夏振阳面前。“这屋子哪还有你的一半?”
“我……”夏振阳心虚的低下头,但是为了自保,他又理所当然地迎视夏雨荷。“这里本来就有一半是属于我的。”
“你……可恶!”夏雨荷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
“爸爸,这房子本来就是姑姑的!”夏文靖气愤不已,忍不住站出来替姑姑说话。
“你……”夏振阳怒气冲冲地瞪着夏文靖,“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你要记住,我是你爸爸哪!”
“那又怎样?你自己上梁不正,难道说做你女儿的也要跟你一样吗?”夏文靖完全不将夏振阳放在眼里,义无反顾地顶撞夏振阳。
夏振阳气得满脸通红,音量也提高了八度:“今天不管怎幺说,这屋子我有一半的使用权!”
“一半的使用权?亏你说得出来,爸爸留给我的东西全被你拿走了,连这屋子都被你拿到银行去抵押。要不是你,我会卖画去还银行利息吗?”夏雨荷怒不可遏地瞪着夏振阳,一吐心中所有的不满。
夏振阳顿时哑口无言,神情沮丧得像只斗败的公鸡。“雨荷,再怎幺说,我是你哥哥,你总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吧?”
“救你?我还能怎幺救你?叫我将这间屋子双手送给你吗?不可能的!”夏雨荷态度强硬,斩钉截铁地说。
夏振阳突地脸色骤变,“事到如今,不行也得行!你还记得当年王俊辰是怎幺死的吗?难道说你要眼睁睁看着我和他落得一样的下场你才甘愿?”
王俊辰!
夏雨荷觉得全身的血液在剎那间尽失,她不禁倒抽了口气。
“要不是你执意躲在家里不肯帮他还债,他会被债主逼得想不开去自杀吗?而我又会被他残忍的手段吓得搬出去住吗?这全是你的错!都是你造成的.你是刽子手!”夏振阳口不择言地指责夏雨荷。
聂烈云终于明白其中的内情,原来王俊辰是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而自尽,而雨荷则是被走投无路的王俊辰逼得躲进这屋子,不敢踏出大门一步。
聂烈云不可置信地直摇头,夏振阳这个人已经疯了,为了自己的债务竟丝毫不念手足之情而刻意伤害自己的妹妹。
原以为这是雨荷的家务事,他不愿意插手,但是看着雨荷被自己的哥哥逼成如此,脸色苍白不已,他看不下去了!
为了夏雨荷,聂烈云毅然决然地开口:“夏先生,你这幺逼雨荷,你这做哥哥的于心何忍?”
夏振阳恶眼瞪着聂烈云,“关你什幺事?”
“不错,这是你和雨荷的家务事,但是今天是你在外欠了债,雨荷有什幺义务要替你偿还?”聂烈云吐出冷冷的话。
“我说过,这房子有一半是我的,我本来就可以拿它来还债。”夏振阳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随后讶异地看着聂烈云,“你又是谁?我们夏家的事哪轮得到你这外人插手?”
“我!?我只是雨荷的朋友。”聂烈云眼底有着轻蔑,慢条斯理的响应。
“你是雨荷的朋友?什幺样的朋友?雨荷是我的妹妹,我还会不清楚她的个性吗?她像只见不得光的小猫,只能躲在家里不敢踏出大门—步,她到哪里去交朋友?”夏振阳尖锐刺耳的话语毫不留情地伤害着夏雨荷。
剎那间夏雨荷整个人几近崩溃,眼前这男人真的是她同胞手足的哥哥吗?他的话像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进她的心里,教她好不难受。
“爸爸,你太过分了,为了钱,你竟然毫不留情地伤害姑姑。”夏文靖为姑姑打抱不平。
夏振阳哪能容忍女儿指责他的不是,他怒急攻心,气急败坏地奔到夏文靖面前,举起手企图教训夏文靖。
夏文靖吓得脸色发白,全身颤抖瑟缩地躲在夏雨荷的背后,聂烈云眼明手快地扼住夏振阳的手腕。“夏先生,拿女儿出气是明智之举吗?”他恶狠狠的瞪着他,用力甩开他的手。
“行了!行厂!夏振阳,我们兄弟不是来看你家的家务事,这笔帐你到底是还还是不还?”
“还……我说过,这房子有一半是我的,而且这屋子位在这个高价位的地段,你应该知道价值不菲……”夏振阳厚颜无耻地说。
夏雨荷见自己的哥哥—副狼狈低声下气的样子,不禁悲叹地直摇头;而夏文靖更觉颜面尽失、无地自容,羞惭地躲在夏雨荷的背后频频拭泪。
夏雨荷心痛地走到夏振阳面前,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向他,“没想到你竟然没骨气到这种地步!”
夏振阳睁着满布红丝的眼睛,瞪着不愿帮他的夏雨荷,愤而起身抓住她,“这一切都是被你逼的!有一天等我步上王俊辰的后尘时,我看你有什幺脸面对我的儿女!我……”
天啊!夏振阳竟然拿这幺大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
“不!这都是你们自作自受,不是我逼你们的,相反的,是你们一直在逼我!夏雨荷再度陷入恍惚中,她又开始喃喃自语:“不是我逼的……是你逼我……不是我……”
聂烈云不忍目睹夏雨荷再一次失控,他心急如焚地抱住脸色苍白的夏雨荷,“雨荷,醒—醒……不要再这样……”
夏文靖神色惊慌地唤着:“姑姑,姑姑……”泪水止不住地淌下。
“她只是个禁不起打击的疯子、神经病,每天疑神疑鬼的,怀疑有人会害她,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夏振阳冷冷地嘲讽着夏雨荷。
“够了!”聂烈云再也忍无可忍地咆哮出声。
夏振阳倏地住了嘴,睁着双眼瞪着聂烈云,“这个家什幺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来插嘴!”
聂烈云带着前所未有的杀气冲到夏振阳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说一句刺激雨荷的话,当心我现在就让你躺下!”
“你———”夏振阳的脸色瞬间发青。
“文靖,你先陪雨荷到一旁休息。”他的心里只担心她的精神状况。
夏文靖手足无措地扶着羸弱的夏雨荷坐在一旁,一脸忧心地瞅着聂烈云。
聂烈云先走到站在一旁看“好事”的债主前对他们说:“你们再等一下,相信事情很快就会解决。”
其中一人上下打量着聂烈云,“你要出面替他解决?”
“不!我不是替他解决这些狗屁烂帐,我是替雨荷解决所有的问题。至于你们和他的事情,等我们全部解决妥当,你们再跟他解决。”聂烈云将事情划分得清清楚楚。
那三人听出聂烈云的弦外之音,不禁莞尔一笑。
“好!反正不差这一点时间。”
夏振阳一脸茫然,猜不出聂烈云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幺药。
聂烈云拨了通电话,又抬头看着这一帮凶神恶煞的人,“我的人马上就到。”
他不理夏振阳好奇的眼光,随即忧愁地走至夏雨荷面前。“雨荷,有我在,没事……”
夏雨荷惨白着脸,恍惚的眼看着聂烈云,“我……快支撑不住了。”
此时聂烈云的心仿佛被撕裂般疼痛,他声音喑哑地劝道:“你一定要熬过去,答应我。今天你不是已经勇敢地跨出这个门了吗?现在只剩心里的门,只要过了,一切都将雨过天晴。”他紧握着夏雨荷的双手替她加油。
“我懂了……我会……”夏雨荷乏力地轻声响应。
他们之间的真情自然流露,让夏文靖不禁湿了眼眶。姑姑终于找到心中的至爱了……
—旁不明就里的夏振阳仍然趾高气扬地说:“一眼就看出来人家是个小男生,男人找幼齿叫作老牛吃嫩草,那女人找幼齿……哼!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聂烈云只将夏振阳的冷讽当成耳边风,依然深情的紧锁住夏雨荷,“不要理他的话,这我早就说得很明白了,对不对?”
夏雨荷纵使不理会夏振阳的讥讽,但是仍然心痛聂烈云被人污蔑,“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