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请笑纳。”聂烈云将那些纸袋放在她面前。
夏雨荷露出编贝般美齿浅笑道:“以后千万别再带礼物来,这样子我会觉得很见外。”
“好吧!”
聂烈云突地起身倚在低栏前,凝望着眼前的荷花池,情不自禁赞叹:“真的好美……”
“我也觉得好美,这是家父留给我的。”夏雨荷走至他的身边,凝视着眼前的美景。“令人永远都看不腻。”
她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熏衣草香,令聂烈云不禁飘飘然,“在这喧嚣的城市里,没想到还有这一片凈土。”
“这你就说对了,待在公园里还会不时听到四周传来的叫嚣声,但在这里完全没有这类的困扰。”夏雨荷脸上挂着恬静。
聂烈云旋身面对她,“关于我昨天的提议,你考虑得怎样?”
“我……”她的眼睛依然专注地望着眼前的荷花,轻轻吐出话:“我说过了,我并不打算展览我的作品。”
“为什幺?”聂烈云实在不解。
夏雨荷掠一掠被顽皮的风吹乱的发丝,微微偏过头看他,“我不喜欢、也不想成名。”
“这又是为什幺?每一位画者—生就是希望遇上能赏识自己的有缘人,你又何苦拒绝呢?”
她浅浅一笑,“你知道吗?名与利会蒙蔽一个人的心,所以我宁愿安静地过自在的日子。”
闻言,聂烈云真不知该如何劝她,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在现今的社会,像你这样的人早已绝迹。”
“是吗?你是在暗喻我是绝种动物?”夏雨荷回眸一笑。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天啊!好个魅惑人心的美丽容颜。
她的回眸一瞥深深扣住聂烈云的心,他适时地收回迷眩的目光,“怎能这幺说?应该说是清高绝俗。”
夏雨荷抿着嘴轻轻逸出如银铃般的娇笑声,“难怪你年纪轻轻便能在艺坛上占有一席崇高的地位。”
“你真是说笑,我只是承袭了父亲的事业,比别人幸运了点而已。”聂烈云谦卑说道。
“你父亲真好,有人可以继承衣钵。我也是继承父亲的产业,不过却是这一座他花了毕生精力打造的房子,但我已经相当满足。”夏雨荷的娇颜闪过一丝忧悒。
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忧悒惹得聂烈云心里一阵疼痛,他真想将她一把揽进怀里,抹去她的忧,抚平她的抑郁。
聂烈云突然露出难得的顽皮笑容,“你那个聒噪的侄女没来陪你吗?”
夏雨荷一听,忍不住噗哧一笑,“说真的,文靖还真的很聒噪,不过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没心眼又善良。”
她偷瞄聂烈云,想起文靖对他的迷恋……
“烈云,你今年几岁了?”夏雨荷突兀地问。
“我今年二十四岁了。”聂烈云若无其事地说,“那你呢?”
“我?已经是拉警报的年龄了。”夏雨荷无奈地长叹一声。
“三十?”聂烈云睇着她猜测。
“嗯。”她没否认。
“一点都看不出来,年龄对现在的女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不像以前的女人,岁月都写在脸上。”聂烈云一派轻松说着。
“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年龄的问题,我比较在乎智能的成长,—个人长相美丑不重要,脑中的智能才是真正的本领。”
聂烈云如鹰隼的眼中绽出—丝兴味的笑意。
他相信她绝对是那种又美又具有智能的女人,只是……她的想法与现实毕竟是有一段差距的。
“雨荷,我们能不能回到正题,你为什幺一直坚持不愿意开画展呢?”聂烈云正视着她,眼神变得犀利无比。
夏雨荷的笑靥瞬间消失,秀气的眉峰蹙起,“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心里想的全是如何赚更多钱。”
聂烈云听了为之气结,但是他不能就此放手,眼看着消沉的意念毁了她的才华。
“我是为你着想,我并没有想借由你的才华而发财,再说我若真想发财,多的是自动送上门的送财童子。”
夏雨荷却眼也不抬地说:“既然如此,你又何苦穷逼不舍呢?我又不是送财童子!”
“你难道真的就这幺食古不化?”聂烈云蹙着眉紧瞅着夏雨荷。
夏雨荷一脸悻悻然,不想理他。
突然,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闷凝窒,双方都没有再开口。
聂烈云担心两人真会吵起来,他看着身旁看似娇弱不堪的女人,刚烈的个性是他始料未及。
他轻抽—口气,“我先回去了。”对上她那没有微笑的冰冷娇容,他极力克制心中将爆发的怒气。
她依然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面前的荷花,不愿抬头看他一眼。
聂烈云见状忿忿地旋过身子,迈开步伐直挺挺地走出去。
聂烈云一脸怒气地步出大门,正打开车门,突然一部摩托车擦身而过。
“嗨!聂烈云。”夏文靖摘下头上的安全帽,露出稚气的笑容。
他错愕地看着夏文靖,心头猛然顿悟,或许她能解开他心中所有的疑惑。“你有没有空?”
夏文靖先是一阵惊愕,突如其来的惊喜令她手足无措。“有、有、有……”
聂烈云打开车门,“请吧!”
夏文靖惊喜地连忙跳下摩托车,坐进他的豪华轿车里,她像个好奇的小女孩,一双美目在他的车内打量着。
“哇!你的车真棒。”夏文靖的眼里流露出赞赏的光彩。
聂烈云睨了眼夏文靖,脸上有着愠色不发一语,径自驾着车离开。
夏文靖不时偷瞄着他,万万没想到他会邀她出去,只见他那双桀骜不驯的眼,充盈着无法驾驭的狂傲气息。
“你怎幺会想到邀我出来?”夏文靖怯生生地问。
“我有一些事情想请教你。”聂烈云不带一丝感情的说。
夏文靖脑中灵光乍现,他刚刚从姑姑家走出来,而且看他的脸色似乎受到一些不该受的鸟气,看情形他一定是又被姑姑拒绝了。
思及此,夏文靖忍不住捂着嘴噗哧一笑。
“你笑什幺?”聂烈云偏过头睨她一眼。
“如果我没猜错,铁定是姑姑又拒绝你有关开画展的事。”夏文靖胸有成竹地向他眨了下眼。
“没错!我真搞不懂她,不知有多少画者渴望一夕成名,而她竟推三阻四。”聂烈云愈说愈气,情绪激动不已。
“其实我也知道姑姑这幺做很蠢,但是她也有苦衷……”夏文靖此时敛去脸上的笑,语气略微感伤。
聂烈云突地煞住车子,让夏文靖一个措手不及,差点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哎唷!你在做什幺啦?”
“你是说……雨荷不愿意开画展,是有其它的原因?”聂烈云蹙着眉头,注视着她。
“嗯!当初姑姑拒绝你的好意时,起先我也不能理解,但是事后我记起之前的一段往事,是一段姑姑不愿再触碰的伤心往事,我猜想姑姑也许是因为这段不堪的往事,所以才会毅然决然的拒绝你,”
“一段伤心往事?你能告诉我吗?”聂烈云极欲窥知其中的答案。
夏文靖眼中充满促狭的光芒,“你很想知道?”
“嗯。”聂烈云焦急地响应。
“我是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先将车子开走,后面的人都已经不耐烦地猛按喇叭了。”夏文靖头也不回,手往后一指,提醒他。
聂烈云这才发现自己的鲁莽,忍不住莞尔一笑,将车子开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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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间温馨的咖啡屋里,夏文靖神情轻松地搅动着杯内的咖啡。
“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有关那段伤心的故事呢?”聂烈云迫不及待地追问。
“你真的要听?”夏文靖心里犹豫着该不该说出来,不知她的吐实会不会造成姑姑的困扰?
“我真的想知道其中的缘由。”聂烈云肯定地说。
夏文靖疑惑的看他,“你为什幺一定要姑姑开画展呢?”
聂烈云淡然地笑一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埋没了她的才华。”
其实不然,他是想知道有关她的所有事。从第一眼看见她,他的心早就为她倾倒,但是雨荷的一切他完全不知道,让他无法再靠近她,他要知道她的一切。
“姑姑确实是一位才女,听爸爸说,以前爷爷就十分以姑姑为傲。”夏文靖眼底露出崇拜之色。
“我想也是,相信每一个做父母的若能拥有像雨荷那样的女儿,肯定都会引以为傲。”聂烈云低声呢喃。
“姑姑在大学时主修绘画,凡是国画、油画,她都有着深厚的基础,而且她人长得又漂亮,于是姑姑就名正言顺的当上系花。”夏文靖说得眉飞色舞,一副羡慕不已的神情。
“后来呢?”夏雨荷能当上系花,对聂烈云来说没有什幺好质疑的,夏雨荷的美是任何男人都不能忽视的。
“后来,姑姑和一个叫王俊辰的男人交往,他们已到了论及婚嫁的地步。”夏文靖的脸色倏地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