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不禁咒骂起老天爷的不公,凭什么有钱的人就可以随意践踏穷人的自尊!
“相信我们之间已没什么好谈的了,既然你肯将傅欢欢嫁给我,我也会依约而行,那一亿元算是我给她的聘金,以后将不再追究此事。”安戚炫说得轻松自若。
傅经义却不服气地抬头迎视他,眼中充满怨恨,“我请假的事?”
看来傅经义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也说过,只要找到黄仁成就会取消婚约,至于请假的事……随你意。”
“谢谢您!等下我就会写妥请假单。”傅经义依然坚持。
安戚炫没想到自己的员工中竟有如此固执的人,“我说了,随你意。不过,我最希望听到的是,你请假是为了帮你女儿打理婚礼所需的一切,而不是寻找黄仁成。”
“我今天会请假也是为了欢欢,如果欢欢今天所嫁之人是与她情投意合的人,我会尽我所能地为她打理一切。但是今天我要为欢欢一辈子的幸福而努力。”傅经义怒不可遏地反唇相稽,随即愤慨地转身离开安戚炫的办公室。
安戚炫望着傅经义固执的背影,忍不住一笑,“真是个顽固的老头。”
安戚炫疲惫地起身伸展一下四肢,缓步靠近可俯瞰楼下,街道的落地窗边,手臂向前倚在玻璃窗上。刹那间,他的脑海中浮现傅欢欢的脸庞,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动心,想起自己不择手段的作法,他觉得自己很卑鄙、很狡猾。
他突地低头看着腕上的手表,现在距离晚上六点还有三个小时,他不禁慨叹一声;平时他老是觉得时间不够用,而今却觉得时间像蜗牛移步似的,慢得令人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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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
傅欢欢穿着厚厚的外套,坐在昨天的石凳上,静静地期待着安戚炫的出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他的邀请,而且还听话的穿着可御寒的外套。
准时地,一部摩托车停在傅欢欢的面前,傅欢欢认得那部摩托车,她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欣喜,但是在她的脸上却找不出一丝的证据,只有一抹淡然的娇笑。
“你来了。”
安戚炫脱掉头上的安全帽,面带迷人的笑靥,低头看着手上的手表。
“你早到了。”
“不,我刚到不久。”傅欢欢淡而飘忽地微笑了一下。
安戚炫先是上下梭巡傅欢欢,“今天穿了厚外套。”他满意地浅笑。
她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总不能让你受冻吧!”
“但是你好像还缺了一样。”安戚炫微蹙着眉,煞有其事地说。
“缺了什么?”傅欢欢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安戚炫将手伸进口袋里,拿出一双鲜红色的手套递至她面前。“缺了这样。手套戴着,这样一来手就不会被僵。”
刹那间,傅欢欢觉得心窝一阵暖烘烘的,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心细的男人,他的体贴令她爱宠若惊。
“谢谢。”毫不思索地戴起那双暖暖的手套,双手顿时暖和起来。她扬起双手,“真的好舒服,谢谢你。”她的眼波流动,笑面甜美诱人。
安戚炫回以揶揄的微笑,“你不觉得你的礼貌也太周到了些,嘴里老是挂着一句‘谢谢’。”
“这是做人最基本的礼节。”傅欢欢突然呵呵地笑了。
难得看到她露出快乐的笑容,安戚炫立即回应她一个灿烂诱人的笑,“上来吧!说好今天带你去看大海的。”
“嗯。”傅欢欢欣喜且迫不及待地跨上他的摩托车,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安戚炫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那双红色手套,愉悦且心满意足地笑道:“抱紧!要出发了。”
瞬间,摩托车像旋风般飞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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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戚炫不愿太快抵达目的地,他先在市区的街道上奔驰最后才骑往靠海的滨海公路。一路上,阵阵冷风里夹带着大海的咸味。
“听到大海的声音了吗?”隔着安全帽,安戚炫大声嚷着引傅欢欢的注意。
“听到也闻到了!”傅欢欢声音较高八度地回应他。
越是接近海边,风的呼啸声和大海拍击海岸的怒吼声益发清晰,海边的风似乎比平时的风强上一倍,冷冽度也比平时强上一倍。
安戚炫神情素涤,小心翼翼地骑着摩托车顺着小路接近海边,最后,他将摩托车停在一处较为平坦的空地上。
“到了。”他轻声说着。
其实根本不必安戚炫示意,傅欢欢也知道海边到了,她兴奋地急急跨下摩托车.奔向大海。
“好棒!”傅欢欢愉快地叫嚷,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感觉着海的咸味。
安戚炫看着傅欢欢兴奋的模样,心里有着一抹欣悦的安慰,踩着缓慢的步伐直走向大海。
听着大海的怒涛声,闻到阵阵带着咸味的海风,安戚炫不禁回想着奕奕还在世时的情景,他俩时常到海边吹着海风,看着白色的浪花,那一切恍若昨日才发生的事。
奕奕曾经说过,在海边才是真正属于他俩的时刻。在此处,周遭除了风和海,就只有星星和月亮,没有烦人的跟班和恼人的尔虞我诈,而且最重要的是只有他和她的呼吸,他和她旁若无人的爽朗笑声,还有心连心的爱。
所有的往事犹如历历在目般,在他的脑海中重新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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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在发什么呆?”傅欢欢悄然无声,默默地靠近他的身边。
“噢,没什么,我只是在怀念一个朋友。”安戚炫从模糊的幻雾中惊醒。
“哦,原来我打断了你思念朋友,对不起。”傅欢欢的娇容有着一抹惭色。
“没关系。”他触及那天使般的和善容颜,心头倏地萌生一股悸动。“来这里你认为怎样?心情是不是开朗许多?”
被他这么一问,傅欢欢愉悦的脸上立即显现一道沉郁。“说实在的,我的心情根本无法开朗起来。”思及父亲的老板提出那荒诞的条件强逼父亲就范,她原本的好心情迅速跌至谷底。
“欢欢。”安戚炫将傅欢欢的身子扳向他,“我们是不朋友?”他正色地望着她。
傅欢欢郁郁寡欢地点头,“我们已经是朋友。”
“既然我们是朋友,你是不是向该将心里的苦闷和烦恼说出来,让我替你分担些许的烦恼?”安戚炫一本正经地凝视着傅欢欢。
傅欢欢双唇嗫懦的张合.一谈及令她心寒的事,莫名的恐惧霎时蔓延周身,“我……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没关系,只要你肯说,哪怕只是片片段段:”安戚炫柔声轻语地安抚着傅欢欢。
傅欢欢轻轻地挣脱他温柔的箝制,“我……我可能会在近期内……嫁人。”她断断续续地说。
“你要嫁人?这是好事,干嘛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难道,你不愿意嫁给要娶你的人?”安戚炫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望着傅欢欢的背影,他的俊颜露出一抹揶揄、邪恶的笑意,嘴里却发出质疑、关心的话语。
傅欢欢始终没有转身,带着愁容的娇颜望着大海。眼底流露出令人心疼的怅然。“我并不想嫁人,而且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遑论他的人品。”思起那荒诞的婚约,她的心情仿佛是坐上云霄飞车般快速地往下滑。
安戚炫故意震惊地跨至她的面前,“你是说——你不知道对方的一切!”
傅欢欢颓丧地摇头,“我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她心碎神伤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都已经是什么年代了,你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个怎么样的人!”安戚炫故作惊讶状。
傅欢欢怅然、无措地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爸爸的总裁。”
泪潸潸滴落。
“你爸爸的总裁?这么说来,一定是你父亲贪图总裁的财产罗!”安戚炫大胆地误导。
“不,才不是这样,是那蛮横无理的人逼爸爸,爸爸在不得已的情形下才痉答应的。”傅欢欢神情激动地极力为又父亲辩护。
安戚炫沉静地看着异常激动的傅欢欢,他发现傅欢欢和傅经义之间父女情深。不过,听到傅欢欢指控他是个蛮横无理的人,他倒是颇感不悦。
“你父亲是不是做了什么事,让他的老板握有对他不利的把柄,所以总裁才会以此威胁你父亲就范!”安戚炫半眯起眼,慵懒地问。
“没错!可是他也知道那件事并不能全怪爸爸,爸爸也是受害者。”傅欢欢忿忿不平地嚷着。
安戚炫脸上露出诡谲的神情,观视着傅欢欢。“看来这件事一定很严重,否则他不会如此威胁你父亲。”
傅欢欢痛苦地闭上眼睑,深深吸了口气。“真的很严重。因为爸爸的疏失,让公司损失了一亿。”
“一亿!?”他佯装诧异的惊呼。
“是的,一亿。”傅欢欢不禁苦笑,“我们是穷苦人家,不要说是一亿,连一百万的钞票堆在面前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遑论是一亿的天文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