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叛云借由地下通道来到白子蔚所住的房间,他悄悄地推开客房的暗门,走进这间几乎根本没招待过客人的房间,房内除了壁炉投射出昏黄的火光,以及床边一盏
小小
的台灯所射出的弱光外,其余的地方可说是一片黑暗。
黑岩叛云瞄了一眼墙边,只见那位像泼妇的女人蜷缩在沙发里,微弱的鼻息显示疲 倦已经征服了她,他不禁偷偷揶揄暗笑,随即悄声移向床边,那是已有上百年历史的一张大床,然而占据这古董床的人儿却是非常的娇小,不但娇小巨全身还显得非常僵硬。
黑岩叛云不禁蹙起眉,该不会是大山为这间房间添的木材不够,所以不够温暖?
黑岩叛云移近床头边俯下头查看他的不速之客,倏地他猛吸口气,不敢置信且愤怒极了。他被耍了!
躺在床上的女人根本不是孩子!
黑亮的秀发披散在枕头上,衬托出她细致的鹅蛋脸,密密的睫毛在眼窝下投下一道阴影,她有着小巧、挺直的鼻子及柔和微翘的双唇,配上同样小巧且倔强的下巴。
黑岩叛云的视线禁不住诱惑地继续向下移,越过细瘦的颈子,毛毯下凸起的形体绝对不属于一个孩子,而一双搁在毯子上的手,更有着修长的手指。
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像她这样美丽的女人,此时他的脑海里闪进一个念头,就是逃!
生怕她会忽然醒来发现他在这里,但是他的双脚却彷佛被钉在原地般动弹不得,他凝视着她,她并没感觉到他的存在。
黑岩叛云思及她正陷于昏迷中,他再多逗留一会儿,相信也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吧!一双深邃的双眸贪恋地多看她几眼,心中按捺不住一股强烈的渴望,他忍不住伸出右手握住她那无力又冰冷的小手,不自觉地缓缓加重握住她的力道,他想以意志贯注自己的力量进入她的体内。
黑岩叛云的目光胶着在白子蔚美丽且苍白的脸上,低伏在她的耳边轻轻呢喃安慰的语句,希望能安抚她安然入梦;但是他似乎有着一股依依不舍,对着她喃喃自语,忘情地述说他的童年往事,以及他梦幻中的峡谷,峦峦相连的山坡、夏日芬芳的花朵,所有在他苦闷烦恼时所能得到的慰藉,和使他振作的地方一一道出。
他不知道自己站在她的床边有多久,忽视时间的流逝,左肩又开始慢慢的抽痛,并且还扩散至整条手臂,然而他却一点都不在意身体的不适,反正他已经习惯彻夜不眠。
黑岩叛云不舍地多看白子蔚一眼,当他意欲离开,正要松开他的大手时,白子蔚无端端地轻轻转动身子,她的手却紧握住他的手。
黑岩叛云霎时愕愣住!
苏醒的意识带给她极大的冲击,毫无意念下她紧蹙蛾眉,眼睛骤然睁开。
她有着一双如黑玉般的双眸,又大又亮家水晶般清澈,比他想象中还要耀人夺
目, 她的双眸茫然的瞪视天花板好一会儿,然后移向他,当她看见俯身在床边的他时,只见一张令人心惧的脸孔正对着她,两人相距只有数寸的距离。
白子蔚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又眨了一次眼,怔愕地睁大眼,突生的恐惧充斥她的 心。
顿时,白子蔚突地尖叫:「啊──」
黑岩叛云举起右手遮住左半边的脸,惊惶地迅速走进暗门后面的通道,暗门随着他的消失而紧闭,但是白子蔚的惊叫声并没有放过他,一声又一声地紧随他身后而来,他心碎神伤地逃回房间。
黑岩叛云,黑岩叛云──他一度是女人的梦想,而不是噩梦!
第二章
丽莎听到白子蔚的尖叫声,很快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冲至她的面前,双手按在她的肩上不停地摇晃着。「子蔚,子蔚,」
白子蔚神色不定地说:「刚才有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
「男人?」丽莎回顾四周,又正眼瞅着白子蔚。「没有人啊!八成是你在做梦,你该不会是梦见了文森吧!」
「文森?你别开玩笑,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白子蔚恶狠狠的瞪着丽莎,头隐隐泛疼,让她忍不住用手按住疼痛的地方。「这是哪里?」
丽莎立即坐在床边,疑惑的双眸紧盯着白子蔚道:「你该不会不记得……我们的车子像滚雪球般翻滚。」
「当然记得,我还以为我们死定了。」白子蔚摸着后脑勺上的硬块,苦着脸、皱着眉。
「那一刹那,好像就要面临世界未日般骇人,我企图抓住你,但是那时你被后面的行李撞昏了,等车子停下来,我只好拖着你爬出车外。」丽莎说的像在描述一部惊悚的电影情节般,生动又夸张。
白子蔚有气无力的撑起身子,靠在枕头上让自己舒服一些。「后来呢?你到现在还没说出重点,我想问你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我正要说给你听……」丽莎不情愿地嚷道,她那神经质的个性使她无法安静一分钟,开始在地毯上踱方步,继续她的叙述:「……于是我就半扶半拖着你,走了好长的一段路,全身都快冻僵了,最后受到老天的指引终于看到一家灯还亮着。」
「就是这里?」
丽莎口沫横飞地说了一大串,终于说到白子蔚想知道的答案。
丽莎猛点着头,「没错,就是这里,听这里的仆人说这是什么……黑岩家……」她一脸的茫然。
「拜托,小姐,人家好心的收留我们,居然连恩人都记不住。」白子蔚微弱地莞尔一笑。
「恩人?哼!要不是我硬是不走,那人才不可能收留我们。」丽莎气嘟嘟的嚷道。
「是不是你先惹人家不高兴?」白子蔚觉得有些纳闷。
「才没有!我拖着受伤昏迷的你,怎么可能会跟人家过不去,只怪这家主人冷血、 毫无人性,人嘛,总要互相帮助,再说当时外面的风雪这么大,要是我呀,不等求援的人开口,我就会答应留住求援的人。」丽莎扬起下巴发出一声不屑的闷哼。
白子蔚听了丽莎的叙述,不禁蹙起居,环顾这宽大怡人的房间。「那你又是用了什么法子让他改变心意,肯点头收留我们。」
丽莎诡谲的笑道:「是他自己主动收留我们。」
「他主动?你不是说他不肯收留我们吗?」白子蔚觉得丽莎说的话前后矛盾。
「是因为你的缘故,才让他改变了心意。」丽莎回忆起黑岩叛云误认子蔚是小孩的那一幕,至今仍然让她觉得爆笑不已。
「我?」白子蔚丈二金钢摸不着头脑。
「那冷血又无情的主人,以为你是个小孩,所以他才破例收留我们。」丽莎还洋洋得意地说着。
「小孩?」白子蔚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身子,她知道自己是满娇小的,不过这并不表示看不出她已经大到足以做孩子的妈。
丽莎噗喃一笑,「这也怪不得他,因为厚厚的衣服遮掩住你该凸的地方……」她手指向白子蔚的胸脯。
白子蔚明白丽莎所指,只是恨恨地咒骂一句:「该死的丽莎。」
「行了,你别净骂我,你还没告诉我,你刚才看到了什么?瞧你叫得连八百里外的人都听得见。」丽莎话题一转询问白子蔚。
白子蔚揉一揉太阳穴说道:「我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美丽的梦,在那里让我感到安全又快乐。但是就在我突然醒来时,好像、好像有一个男的站在我面前,我吓得惊声尖叫,但是很快的那人就不见了。」
「有个男人?」丽莎立刻警觉地环视着四周,「不可能吧?我一直睡在沙发上,如果有人进来,我不可能不知道。」他一脸的狐疑。
「可是那男的是如此的真实,没道理呀!」白子蔚不相信自己会眼花,那男人就站在她面前,她怎么可能看错。「对!我记得他走之前,还有意无意地遮住他的左脸,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他的脸。」
丽莎立即想到了黑岩叛云,「他是不是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头发故意遮住半边的脸 ,很高大、很诡异又神秘。」
「那人没穿黑色大衣,不过他是有一头的长发,至于他长什么模样,我就没看清楚。」白子蔚神情略显沮丧。
「不管他有没有穿黑大衣,我肯定一定是那冷血又无情的主人。」丽莎惊怒交集下面露不快之色。「瞧你说得这么肯定,如果真是他,希望没吓到他才好,他是如此的害羞。」白子蔚愧疚地缓缓说着。
「吓到他?害羞?」丽莎夸张地做出一个要昏倒的动作,「你说他什么都可以,但是绝对和害羞沾不上半点边,我从来没见过像他如此自大又无情,而且是彻头彻尾自私又硬心肠的人。你想想看,要不是他以为你是个小孩,他还想把我们赶回暴风雪中,依我看那人是个疯子,如果万一不幸哪天我们在这间屋里子里被人谋杀了,我也不会